梦初稿

乌黑压抑的天空映衬着钢铁森林中霓虹灯的闪烁,肮脏的街道上盛开着绚丽的电子花朵,巨大的舞女投影抚弄着疲惫失魂的人群。偶尔闪过一道道金属光泽,而路旁叫嚣着的机械警察将他们逐个扣押——非法改装义体。无限的工业化,无限的功利化,一切的人性似乎也只留存在那一丝童真上。人群中闪过三个服装鲜艳的小孩,如同在焦土中绽放的三朵花束,对当今社会没有憎恶,仅有好奇。穿过个个明亮的街道,穿过个个阴暗的垃圾堆,穿过个个枪林弹雨的帮派火并,抵达了在一个废弃商场下的小游乐园。这里是几个小伙伴秘密聚会的地方,还保留着21世纪初期的风貌:昏黄的led灯,破旧的木质木马与锈迹斑斑的秋千。通过通风口能望到全市最高的建筑。那出奇的安静与不同于外界的色彩让几个小孩常常觉得自己陷入了梦中无法挣脱。

座椅摇着,木马转着,孩子还笑着,灯还暂时亮着。几个孩子在闷热窒息的空气中向往着那栋楼顶层的奢华与未来的“无限美好”。“你们将来打算去做什么呀,我要离开这里,永远不要再吃到塑料味的鸡肉了。”他说。“可是逃避解决不了这一切,我要用我的能力改变这一切!”她说。“我也的确还爱着这里。”我说。

一天天过去,耐用的led灯也逐渐闪烁直至熄灭,仅存的木制的游乐玩具变得腐烂,成为这个阴暗角落许多生物的能量补给站,那排风口也被从巨型建筑上坠落的霓虹广告牌压扁,时时的闪亮祭奠着曾经的辉煌。环境逐渐恶化,因肺病死去的人的尸体横在街上。就算拥有着世界顶尖的经济水平,灾难到来无论是谁都会落荒而逃,就算是下水道中的老鼠。浮空车降落在路上,我和她跳下仓口,身上的盖革计数仪滴滴作响。“我都快找不到去游乐园的路了”“没时间看这些了,赶紧找到中央公园吧。”穿过一圈投影仪,进入到敷衍的中央公园中。周围的树木早已枯萎,被大自然报复的吞噬了生机,水池中堆积着腐烂的不明物体,顺着泥路向前走,帮派留下的斗殴痕迹还没被时间磨平,粉碎的义肢与枪械象征着一切。计数仪声音逐渐增大,上面富人区的熠熠生辉也不见踪影。在广场中央的大容器似乎能匹配她手中那个散发着圣洁光芒的容器。“当年市长在这满怀壮志的介绍这个最新环保装置,可人们只想着钱,便也就无人在意了。毕竟谁愿意用花一套奢侈品的钱弄一个微弱净化环境的破罐子呢”她说。“可是现在却用了半个城市的钱为了这一个破罐子”。插入容器中,电力短暂恢复,投影帷幕再次升空,向全世界挥舞着,炫耀着自己短暂的苏醒。中央广场上朱红色的无人机群组成了一只遨游的大鱼,虽活泼但也失去了曾经在万众瞩目下呼吸新鲜空气的快感。周围的高楼群霓虹灯再次亮起,朋克的极乐天堂迎来了短暂的兴起。我和她凝视着天空,似乎回到了小时候。但三个人变成了两个人,那他,在哪里?

一声尖锐的金属声响打破我与她的梦境,“这东西可不稳定,”这东西可不稳定,在咱们那边做实验可做不到这个地步。”“那我们…”“我们能做到的,只有这些。”说罢我与她便冲回浮空车前,却看见他站在周围,透过防毒面具看他的防毒面具后的苍白的脸,好像,真的是他。

“你…”我和她异口同声,“我怎么还留在这里?”他面不改色的自述到。“那年组织大撤离,所有人都走了,从排风管道望向城市,他只属于我一个人了,变得和之前不一样的美,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去哪就去哪,我甚至可以轻松爬上连许多英雄都爬不上的高塔顶端。就算时间长了,我依然摆脱不了这奢靡氛围的束缚。直到大停电和沙尘暴的到来。我迫不得已进入休眠仓,我甚至都没有设定唤醒时间。知道刚才短暂的电力恢复。”说着走向敞着车门的浮空车,又按住腰间的枪托。“现在,谢谢你们。“你还记得你对着地下室外的高楼许下的愿望吗?”“塑料味的鸡肉?我想要的只有活下去。”

三声枪响

他应声倒地,因刚刚从睡眠舱中苏醒早已不适应新时代的武器,只打中了我的腿与浮空车的电池,现在装置即将触发,浮空车能量仅供一人重量,“你走吧,我自己能处理这点小伤的。正好想看看绿色的家乡是什么样子。”“装置不一定会成功啊”“管他呢,总能看见的。

三年后在家乡绿化区中的篮球场旁休息时收到一条快递消息。来到老商场的通风口前打开包裹,是来自月球的徽章纪念品,“our new ho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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