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鸟儿失去翅膀…
如一滴雨从空中摔落,
它看到地上奔走的动物,
有的快,有的慢,
它知道了,生命或许不一定需要飞翔。
过往的飞行体验为鸟儿带来独特的记忆,
它用一去不返的飞行创造新的奔跑方式。
当鸟儿失去双脚,
脖颈伏倒在地上,
它看见蛇与蠕虫,
匍匐前行,上下或左右扭着身体,
它知道了,生命或许不一定需要行走。
过往的行走体验为鸟儿带来独特的记忆,
它用一去不返的行走创造新的爬行方式。
当鸟儿失去肌肉,
意志同身体一并失去了自由,
它看见漂流的浮藻与寄生的蘑菇,
只顾着呼吸,却依然存活,
它知道了,生命或许不一定需要行动。
过往的动学体验为鸟儿带来独特的记忆,
它用一去不返的动学创造新的备能方式。
当鸟儿失去繁衍,
孢子与种子甚至新的细胞都不再产生,
它看见磨损的石块化作细沙,
不断经历阳光与冷风的捏造,
它知道了,生命或许不一定需要意志。
过去的生命体验为鸟儿带来独特的记忆,
鸟儿的创作便与世界的创作完全相等了。
当鸟儿失去翅膀,
当鸟儿失去双脚,
当鸟儿失去肌肉,
当鸟儿失去繁衍,
当鸟儿已经毫不在意自己的失去,
鸟儿唯独无法失去生命。
它曾可用双脚登上高处,
用最后的滞空随失去的飞行同去;
它曾可匍匐着钻入火堆,
用最后的跳动随失去的双脚同去;
它曾可主动窒息或绝食,
用最后的倔强随失去的肌肉同去。
但它知道,芸芸众生中,
飞到,跑的,爬的,
主动变化的,被动变化的,
本质上没有什么区别。
当鸟儿失去,
鸟儿总会获得心的宽容与独特创造的馈赠。
当鸟儿不能因失去的翅膀杀死自己,
也许便再也没有什么能让鸟儿杀死自己了。
未来的鸟儿啼鸣:
如果世界宁愿我死去,
那世界应做的便不是劝它自行死去,
而是负起责任亲手将它杀死。
梦中过去的鸟儿啼鸣:
我多么希望你能为了我,
也是为了你自己,
而主动选择死去!
这是一个有关鸟儿的谎言。
如果现实得以配合,谎言也是可能符合现实的。
但这些言语说的最大的谎,也许就是将虚浮不定的可能性降维变换为言之凿凿的信念乃至语境当中的现实。
纵然说谎者甚至知晓这些叙述都是猜测和可能性的范畴,却也至少是看似言之凿凿地,一厢情愿地大放厥词,令这并不真实的“信念”蔓延甚至传播。
这些言语的思路并不是凌晨突然有的(大概是想辩解说这不是夜深emo发作的产物?)。只是凌晨突然惊起难眠,身上的倦意终于被驱散,又似乎没什么事做,就把白天的思路梳理着写了。感觉和之前想象但没写下来时的预想不完全一致,但作为谎言来看的话大致是符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