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因为气温的忽高忽低,感官对于外界的感知也变得剔透飘渺起来。闭上的双眼感受着光线透过的颜色,隔着薄薄眼皮和视网膜,幻化出黄绿与蓝紫。再一次,我将手臂交出,顺着牵引踏上未知的旅途。
1.
随着每一步都感觉绵软,和一旁小姑娘断断续续好不容易说完的“今天是星期三”,我的左手触摸到光滑冰凉的金属外壳,坚实的质地意外地让我感觉到可靠。
然后便将双手毫无顾虑地放在上面感受,貌似是管状的物体,电光火石间猜想——应该是某种健身器材,那会是什么呢?
拐角处圆钝无害,我从左边绕过,手却未曾离开,随之触摸到横竖两个管状物交汇在螺钮处,大概是固定的位置,就像是人的关节将骨骼固定。
顺着指令,我将右脚抬起,感知到某处可以踏足,便再落下,刚刚好是一个凹槽的位置。稍稍用力,腿竟然也可以微微摆动。
于是乎瞬间心领神会,左脚也毫不犹豫地抬起放下,感受到整个人由这两点支撑,双手拄在面前横过的栏杆上,开始悠悠地晃起来,愈来愈快。
我依稀记得小时候喜欢双脚踏在同一个踏板上,再慢慢轻晃。
行动比心念更快,
似乎因为重力的加持,单边的踏板愈荡愈轻快。
耳边微微呼啸过的小风与多年前的那一阵重合。
2.
细细的尖端在触及的那一刻轻轻地刺痛了神经末梢。
但这种痛觉只是因未知而被无限放大的幻觉。
仔细衔在指的中段摩挲,是比金属质感还要光滑的木质表皮,或许还带着植物的油脂。
我肯定,我在感知它的同时,极轻的动作牵动了不知在何处的另一端,作用力再次通过它,反而抚过我。像山谷传来逐渐弥散的回声。
干枯却非毫无生机的单薄,它紧致的纤维交织构成的韧劲告诉我
——曾有嫩芽抽枝时,枯木也逢春。
3.
傍晚的光影透过树荫在眼皮外缓缓流转。
而停驻下来感受到高高抬起的步踏在一片坚硬的崎岖之上。
一块奇形怪状的岩石?
鞋底像金属探测仪一般,扫描着它表面的起伏,试图感知到更多它的模样。
可惜触感太过粗糙,“崎岖”两字如同被烙在了脑海里,半天挥散不去。
然后放弃探寻,我试图将双腿逐渐靠近它,
不好,随之而来的是硌到骨头的钝痛。
倒吸一口凉气,但也同时用这次尝试让我知道,
它的侧面也是一片奇形怪状的崎岖。
预测它是路边某种石块做的标语牌——失败。
”随之触摸到横竖两个管状物交汇在螺钮处,大概是固定的位置,就像是人的关节将骨骼固定” 跟着你忠实的文字,一步步重新认识世界。
没有浮夸,没有任何超越这次观察本身的内容,然而——
“于是乎瞬间心领神会,……
我依稀记得小时候喜欢双脚踏在同一个踏板上……
行动比心念更快,
……
耳边微微呼啸过的小风与多年前的那一阵重合。”
如果你用心去贴近事物们,它们的沉默往往也无声绽放,把世界的奥秘向你袒露开来。
“极轻的动作牵动了不知在何处的另一端,作用力再次通过它,反而抚过我。像山谷传来逐渐弥散的回声“ 我总是会在这类只身一人时的发现与被回应中平复我的焦虑,好像激灵一下听见了命运的细小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