崎岖的第472页

带上眼罩的那一刻，我便彻底分不清方向了，我能感受到自己向前走的步伐又小又慢。即便鞋板很厚，我依旧能感受到脚下地砖的缝隙，和零星的树枝枯叶。伸手，我慢慢地，毫无章法地胡乱向上够，柱状的，短而连续的，光滑的，中间凹下去的。我捂住柱子尖端，向前走了不知多远，一个形状不规则的物什挡住了我的腿，我向下探去那是明显的自行车座的形状。于是我大概知道这是什么了，心里出现了蹬车健身器械的样子，便自然而然地找起脚蹬来。坐在“车座”上，我迟钝地发现好像可以向后靠，就将身体摊在上面伸出明显比平日更加沉重的脚，这才找到了。我正愈蹬，却怎么也蹬不起来，胡乱使力间，器械终于动了，随着手的推拉前后晃动，我这才明白了。

心里正想着我是真当不得盲人，突然间手触摸上一柱崎岖坑洼，我脑海里一下便出现了树的形状，便借着树枝的力往前摸索。“这树怕不是从石墩里破出来的罢，枝干完全是横着长的”，我心道。扶着粗糙的木，手上尖刺的触感放大，我接着往渗出探去，竟又摸到了一处枝干。“看来不是横着长的”，可我试着想象这树究竟是什么样子，却怎么也做不到了。视野一片黑暗我也渐渐在摸索中分不清树干的走势了，后来摘下眼罩，方恍然。

接下来的摸索就顺利多了，我探到一串约莫能坐三个人的长凳。和一个z字形弯折的，拼凑在一起的框，框中间有块板，我认为是画。

“你可以试着听听”同伴说。我于是去听，一个规律的哒哒声由远及近，再及远，混着树叶的沙沙声。“这个季节，竟也会有树叶的声音吗”，我心里闪过这段话。于是我只说了自己确认的答案：“是脚步声，好大的脚步声。只是为什么，我听不到我和你的脚步声，却能听到远处的人？”

记下听到的一段话：“看看看看，这就是散瞳呢，玩手机玩的，你可不许玩手机！”

我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一个老头子扯这自家孩子指着蒙着眼睛被扶着的我们，一脸鄙夷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