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没找到未完待续……
食物观察笔记
一晚不见,它受了伤。暗红色的、蜡质的皮上又三小块浅褐色的裸露。它们挨得很近,并不触目惊心。它的颜色像奶奶的围巾,岁月,有点过时,但它自己是很费了一番心思的。
它转过来的时候我吓了一跳。那是一个狰狞的巨口:一圈浅粉色的雾,最心里是青黄色的。交接处的枯黑像是被烧焦的感觉。四块果肉扣进去,很对称。
它摸起来有点黏,能感受到它心里的湿润。温厚,像一只紧拉着我不放的手。有点腻了。
它没有任何的果香味。非要上巴触到它,吸到头晕,才能闻到一种很普通的植物的味道。像妈妈摆在客厅的百合花——没有花“香”。我本来对它有很高的期待,想象它应该有着配得上它那淡紫色花瓣的芬芳。可实际上是一股浓烈但并不令人享受的味道。
周期性的楞,旋转木马。善良的个性,它要长出自己的崎岖,但并不是为了扎人。
啊,我有点舍不得动它。它只是一颗孤独的、无助的、背井离乡的莲雾。没有任何熟悉的果,它不认识这间教室。灰蓝色的墙壁,奋笔疾书的、忘了看它的巨人。整整一天一夜它都在拥挤的黑暗里,有突如其来的颠簸,很晕眩、恶心、难熬,不知道尽头。
我想我快要死了,她拿一张湿纸巾耐着性子擦拭了一遍我的身体。有点冷,很冷。水快要干了,它们吸走了我身体里的所有热量。恐惧,心脏脱离了胸腔。
她真是饿了。
对不起我要……
多汁,涩,没味儿。它不想被我吃。植物的味道,那种不知道长在哪儿,不知道哪一天发芽,也不知道哪一天烂在土里的植物。
它只想自己活着。沐浴着阳光,忍受着黑暗。它的身边都是小草,用不着跟别的莲雾竞争。
硌嗓子,嚼完后像泡在水里的木屑。
Orion讲事情的方式和别人不同。应该不是只看网文和课文长大的小孩。讲述中途转向莲雾视角,在第一次创作就触碰了死亡和黑暗的话题。死亡是归家吗?是再不见光的安心入眠?还是心脏爆裂掉一地血肉?
做什么有趣的事都没法一下期待答案。不过做还是要做的,因为有趣对吧?
食物拟人
我常去的那家连锁咖啡厅二楼有个老头。倒也没有很老,五十多岁的样子。戴个深棕色的贝雷帽,耳朵上挂着蓝牙耳机,没有logo的外套和裤子都是黑色的。第一次去的时候我琢磨了半天他到底是不是员工。如果这身打扮不是工服的话,他应该算得上是个潮老头。
不像年轻店员风风火火地跑上跑下,他只在二楼晃悠。看见哪儿有空杯子就默默地走过去,对正在打电话的客人指一下,意思是问还喝不喝。客人当然会继续谈着王总李总之类向他摆摆手。怨不得别人对他不客气,他实在是没有什么服务态度可言,甚至还有点欺软怕硬——到我这儿连指都不指了。
实话说我挺讨厌他的。以前干这个活的店员没事的时候都会在一个角落的帘子里休息,他有事没事都到处乱走。收空杯子也就罢了,有一次我坐在那儿写作业,他竟然走到我身边从上往下看我写的是什么题,搞得我挺不自在。看也就看罢,气氛到这了是不是得寒暄几句?我都准备好词了,他又转身走了。
我常坐的位置是一由三把椅子和一张小圆桌组成的靠窗位。平常去的时候空座位多的是。我就习惯把书包放在身边的那把椅子上。有一天不巧又碰上这老头值班,他又在我身边晃来晃去。五分钟后径直提起我的书包,我大受震撼地看着他把书包拎到对面的座位上,毫不客气地说:“我用一下这把椅子。”我自然还是要客客气气的,更不能表现出过分的关注。用听觉和一点点余光感知到他把椅子拉到了我身后——也是员工休息区的外围。然后他就背靠着窗坐下了,无话。
傍晚我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身后的椅子已经是空的了。我突然觉得他能获得这份工作还是有点道理的,走路没声——让我想起小学的教导主任。
实话说,他是个潮老头。戴着贝雷帽,耳朵上挂着蓝牙耳机。他不爱说话,总是绷着个脸……我要回家了。
因为多了“我”这么个视角,反而觉得不那么容易看明白“他”。。(想起了祥林嫂。不过,这两篇应该是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