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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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街的街口有一家花店。

平日里常能看到有个女孩趴在窗口看过往的人,那是店主,春。

店面很小,不到五平的地方堆满了花,与其说是花店,其实更像一个批发铺子,凑近看去,才能看出花被分门别类地摆得整齐。在这儿看不见太贵的花,只有些人们常买的玫瑰,康乃馨,哦,还有洋桔梗,那是春的姐姐最喜欢的花。

平日里,花总是卖不完的。春却无一例外的,每天都会签收一批新到的花。隔壁早餐店店员问她,每天都进花干嘛,又卖不出去,她摆摆手,笑起来,“我姐说,花店开了就要有花店的样子,管人买得多买得少呢,花总得是新鲜的。”

春当然想过花店还能不能开下去的事儿,每次和姐姐说起,“要不我去打工算了,开花店太费钱了。”对方总是一句“在忙,一会儿说。”就回绝掉了。她知道,花店不赚钱,姐姐不想让她吃苦。

小时候,姐姐常带着春去地市闲逛,每每看到花店,春就走不动道,拨弄拨弄这个,闻闻那个,缠着姐姐说“我长大也想开个花店,名字我都想好了,叫奏春,取咱俩名字一人一个字。”姐姐笑着道好,说等她以后工作了就攒钱开花店。

春确实奏起来,姐姐却不在身边了。

除了姐姐外,支撑起这家店的客人,大抵是每天都会来买洋桔梗的,穿着西装的人,不是一个人,但他们穿着一样的衣服,在同样的时间,买同样的花。起初春还会好奇地和他们聊上两句,但总是被些车轱辘话糊弄过去,久而久之,春也觉得稀松平常了。

卖不出去的花倒也不会成为厨余垃圾。

每到周末,路过的人手里总会多出一两枝花——春把它们摆在门口,旁边立上一个大大的“免费”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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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朦第一次来汎落。

刚下大巴,朦心底是抑制不住的兴奋,盯着太阳晃了神,大城市的阳光都不一样。看到街上的人潮,他兴奋,却也无所适从。朦有些恐惧地退了一步,他下意识抓紧装着全部身价的袋子,脚步慌乱地随着人流挪动。

怎么每个人手上都有花?朦把眼镜向上推了推,“免费”两个字被锁定。想起朋友说公司楼下有个花店,应该就是这个吧。朋友说老板喜欢花,让他带一束上去。

思绪被门前的铃铛声打断。春以为又是来买洋桔梗的。

“今天新到的在那儿。”她伸手指去。

“这,这个可以拿吗?”

春还在摆花,听见声音才抬起头,“抱歉哈,我还以为是老客户。可以拿的,祝你一天都有好心情!您看看还要什么。”

“哈哈哈没事没事,”朦本想拿了免费的就走,对方这么一说他也不好推辞,何况眼前的女孩这么热情,“这是什么花啊。”

“三色堇。”

“那我要这个。”

眼前的春一笑,像阳光,很暖。

朦一愣,反应过来也咧开嘴笑,“谢,谢谢”接着便急忙跑走了。

那逃也似的奔走的背影,心晃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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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快啲上嚟啦!讲师喺讲书啦!”电话里朋友催着。

朦捧着三色堇跑上楼梯。

他抬手叩响眼前的门。

“你好,我找……”话头还没来得及接下去,眼前一道黑影便猛地将门拉上,朦一愣,“诶!”

他赶忙掏出手机,“你出来接我一下。”他对着电话那头的朋友说道。

挂了电话,朦环顾四周,昏暗的楼道里,那盏昏黄的灯忽闪忽灭,映照着四周斑驳的墙壁。这哪是什么公司,不就是一栋普普通通的居民楼?朦心里的浪翻起来。

“诶,他就在外面了啦。”门内隐隐传来说话声,似乎是有什么人拦着,不让朋友出来,紧接着便是朋友带着几分急切的声音,“哎呀,我唔出去!”

没一会儿,门开了一条缝,朋友从里面伸出头来,眼睛闪出光,满是兴奋地招手喊道:“阿朦,来来来,你可算来了。”朋友穿着一身藏青色袍子,朦觉得奇怪。

朦刚要开口,那句“这儿是不是不太靠谱”还没来得及吐出口,朋友就一把拉过他,对着眼前也穿着藏青色袍子的女人说到,“快!快帮我登记上。”

她先是对朋友的话置若罔闻,然后转过头,脸上瞬间绽放出一抹极为夸张的笑容,那笑容里透着一种让朦说不出的怪异,他不禁紧张起来。

“你是谁邀请的呀?”女人声音怪奇。

“啊?”朦下意识地说出朋友的名字,“明”。

谁知,女人的脸色刹那间阴沉下来,仿佛他说出的这个名字是什么不可触犯的禁忌,她赶忙抬手紧紧捂住了朦的嘴。

“我们这儿的人都不叫名字,只能叫编号。”女人压低声音,又切回微笑。

“你编号是啥?”朦转过头,看向朋友问道。

朋友挺了挺胸膛,一脸得意:“我是 411,入编费我都给他交过了。”

“哎呀,行,你的编号是 414。”女人的目光在朦身上打量了一番,“快去上课吧。”

 

 

“所以为什么不能叫名字啊?”朦满心不解,忍不住追问。

“叫你别叫你就别叫,还想不想挣钱了!”朋友有些不耐烦。

 

朦一边跟着朋友往里走,一边环视着四周。这就是一套普通的三居室,墙壁上挂满了许多人的照片,照片里的人都身着藏青色的长袍,旁边还标注着一个个数字,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在朋友——哦不,现在该叫 411 的带领下,朦推开了另一扇门。只见一间不到三十平的屋子里,密密麻麻地挤满了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屋子中间。那里,一个男人正站在台上,情绪激昂地讲着什么。

“我们生来平等!我们都有获得财富的权利!”男人挥舞着手臂,声嘶力竭地高喊着,“公司就是致富的引路人!”

台下顿时掌声雷动,“致富!致富!平等!平等!”的呼喊声此起彼伏,震得人耳膜生疼。

“下面,请优秀员工浮小姐来讲讲她的经历。”男人的声音再次响起。

“从前年开始,我接触到这个业务,当时是沦小姐把我领进来的,说实话,我一开始一点儿都不相信,觉得他们就是骗子。那时候,我刚和前夫离婚,官司打输了,也几乎没剩下什么财产,就只剩一套房子。结果,他们就像亲人一样,陪我疗伤,说要带我赚钱,带我去银行仔仔细细地跟我讲解公司的项目,我一咬牙,就把房产抵押了。之后,每年他们都会把公司的经营情况如实告诉我,我心里有底,就拉了好几个朋友一起做,这不,跟着公司,我是越赚越多。”说着,她拿起翻页笔,点击着身后的大屏幕,“我现在过得可比那个男人好太多。你们看,这是我的别墅,这是我的车,旁边那套也是我的。”

台下又是一阵热烈的掌声,人们的眼中闪烁着羡慕与渴望。朦也是。

接着,台上换了一个人讲解:“要是没有房产,该怎么支付呢?大家别担心,可以和同样没有房产的兄弟姐妹一起拼凑。比如说,你出 1万块钱,和别人一起凑够一个份额,也就是 10万,这样就能在公司占得一席之地,以后就能挣 100万、500万。大家放心,公司把 1000 万做成一个投资单位,到时候,会根据大家各自的能力和经济情况组团,不过组团人数不能超过三个人。公司会按照比例进行分配,利润也会根据这个比例分给大家。”

投资,也不难嘛,不就是钱生钱嘛。

 

那天晚上,朦躺在床上,想起自己昨天还在电子厂打工,一股不真切感漫上心头。

曾经,他每天的工作就是机械地重复着那几个动作,组装、检测、再组装,如此循环往复,重复成百上千遍。昼夜颠倒的排班,把他的生物钟搅得一团糟,常常是刚下夜班,整个人累得头昏脑涨,走在回宿舍的路上,脚都像踩在棉花上。

而那微薄的十块钱一小时的工资,除去日常开销,每月所剩无几。每每稍有差错,组长便会劈头盖脸地一顿责备、谩骂,那些难听的话语,像一根根刺,扎在他心上。

朦没学历,能在电子厂赚点钱养活自己就不错了,虽说他年轻,有使不完的劲儿,可四周和他一样年轻勤奋的工友一抓一大把,在这里,最不缺的就是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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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前,朋友一个电话打过来,声音里透着抑制不住的兴奋:“阿朦,我跟你说,我要发达了,马上就能赚大钱啦!”朦疲惫地笑了笑,下意识以为朋友在开玩笑,随口应道:“开什么玩笑,你能碰上啥好事儿。”

“没骗你。”朋友语气急切又笃定,“我搞了个投资,是国家扶持的大项目,稳赚不赔啊!只要前期投入一点,后面那钱就跟流水似的进账嘞。”

“国家的项目还能轮到你?别做梦了,被人骗了都不知道。”朦嘴上虽这么说,心里却还是微微颤了一下,毕竟“赚钱”这两个字,对他有着莫大的吸引力。

“都过成这样了,试试呗,反正我都到汎落了。你就当给自己一个机会,要是真成了,咱后半辈子都不用愁了。”朋友的话,像一颗石子投入朦平静又无奈的生活湖面,泛起层层涟漪。

“你真行。”朦挂了电话,心里乱糟糟的。他望了望窗外,蒙了层雾的天空下只能看到一片一片的厂房。真能赚到钱?他不信,可心底那一丝渴望却怎么也压不住。算了,还是老老实实打工吧,虽说苦点累点,起码安稳,他这样安慰自己。

 

之前朋友出去绝不会给他打电话,因为话费太贵。

这次却没由头的天天打来。

“嚟揾我啦!”(来找我吧)

“呢度可过电子场那度,行赚到多得多嘞。”(这里可比电子厂赚得多得多了)

“汎落嘅姑娘可靓啦”(汎落的姑娘可美了)

“我把钱给你垫上了,你就来吧。”

“你要来了我也能赚。”

“阿朦,这儿的生活才叫生活啊!每天睁开眼就是数不尽的机会,只要你伸手一抓,钞票就到手了。不像在电子厂,累死累活也就挣那几个子儿,啥时候是个头啊?”

 

是啊,谁不想拿着钞票在大城市里挥洒。

朦的心思渐渐动摇,那是积攒了太久的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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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几天,朦下了夜班回到宿舍,刚推开门,就看见室友在匆忙地收拾行李。

“怎么,你也要走?”朦一脸不解。

“你朋友跟我说的啊,能赚钱,多拉上俩人赚得更多。”室友不屑地瞥他一眼,把衣服塞进包里,嘴里嘟囔着,“他非说劝不动你,你就是个死脑筋,能赚钱你还不去,跟你爸一样在厂子里耗一辈子累死算了。”

“诶你怎么说话呢!”朦一听这话,手猛地抬起来,扬起的手在空中顿了顿,又无力地垂了下来。室友的话像一记耳光,狠狠抽在他脸上,也抽醒了他心底那点倔强。真在这厂子里干一辈子,甘心吗?每天在流水线上一坐就是十几个小时,腰酸背痛不说,长期下去,身体迟早吃不消。

这可是他的 20 岁,他的青春。

 

那天晚上,朦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电子厂外马路上汽车呼啸而过的声音,此刻听起来格外刺耳,仿佛都在嘲笑他的落魄与胆怯。他望着天花板,脑海里不断浮现出朋友描绘的汎落、赚钱后的潇洒,还有室友那不屑的眼神。

终于,在天快亮的时候,他咬了咬牙:去汎落看看,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也总比在这暗无天日的电子厂耗着强。

朦简单收拾了行囊,把写好许久的辞职信放在组长桌上,头也不回地走出了电子厂的大门。

一路上,他的心跳得厉害,他不知道,等待他的将是什么。

……但此刻,他已没有回头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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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理,我想发展一下我亲戚,能用一下手机吗?”414 小心翼翼地向经理请示道。

“嗯,打电话,外放,一会儿我给你举牌子,让你说什么你就说什么。”经理面无表情地说道。

414 按下开机键,按了许久,手机屏幕依旧一片漆黑。

“没,没电了,经理。”414 有些窘迫地说道。

“啧,用这个。”经理不耐烦地扔过来一部手机。

414 接过手机,拨通了姑姑的电话,清了清嗓子说道:“姑呀,你和我姑父那套房子房产证能找出来不?我看你俩也不住,给你俩抵了投资,多赚点。”

“你这小子,打什么主意呢?那个是我和你姑父的养老房。”姑姑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带着几分恼怒。

414 赶忙按照法主教的话术,好生劝说了一通:“真的,姑,这可是个好机会,错过就没了。你放心,我都赚了好多了。”其实,414 也心里清楚,他一点儿钱都没捞到。

此时,经理举起一张白纸,上面写着“好几万”,示意 414 照着说。“姑,你放心,抵了我爸那套小房子,我都赚了好几万了。”414 硬着头皮重复道。

“你爸那套你都敢动?反了你了!”姑姑在电话那头提高了音量。

“姑,我要开会了,下次再说。”414 看到经理举起牌子,连忙说道,经理随即一手将通话键按断。

“你要用诚心感化亲人。不能光说钱的。”经理板着脸教训道,“我们人生来都是平等的,对吗。”

“经理你说的对,我明天再说。”414 唯唯诺诺地应道。

 

第二天,414 又给姑姑打电话,按照经理的指示,他软磨硬泡。

“您看您和我爸辛辛苦苦这么多年都没有攒下什么钱,现在过得紧紧巴巴的,我也想让你们过得更好一点,我在电子厂上班的时候,除了自己的生活费到最后都存不下几块钱了,也没办法好好孝敬你们,我想出来挣大钱,正好这个我把爸那个房子抵押,已经挣了几万块钱,这样我就能孝敬你们了,你跟姑父的房子也抵押了,也能多挣一点,更好了,对不对?咱们就不用这么紧巴巴的过着苦日子了。”414也有点哽咽。

只是现在,414一点儿实钱都没拿到,他心里有点没底,姑姑的房是辛苦大半辈子攒下来的钱买的,要是真挥霍掉了,他也不好和死了的爸交代,心底的浪又翻起来。

两天后,姑姑便把钱打来。

 

就这样,一个接着一个,414 身边为数不多的亲戚朋友全被他拉拢了过来。凭借着这“赫赫战功”他越来越被受到重视。

他心里清楚,再升一级就能到经理了,而他现在,就差 10 万的业绩了。

 

正愁着无人可依,414 猛地想起楼下花店那个女孩的笑容。

“哈哈,花店,对啊,花店。”他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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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前,教主看414表现得好,刚买花的任务交给了他,他当然也会问,为什么要买花,明明教主的办公室里已经摆满了洋桔梗,哪怕大多都已成干花。教主说,洋桔梗是真诚的化身。

“知道知道,这就去。”414 忙不迭地应承着,心里既有些受宠若惊,又暗自庆幸能出去透透气。他赶忙跑去换西装,站在镜子前,手不自觉地抚上袖口精致的纽扣,嘴里小声嘟囔:“这个是干嘛的哇?”一旁的人瞧见他这副懵懂模样,不耐烦地白了他一眼,眼神里满是鄙夷。414 却浑然不觉,还沉浸在穿上西装的新奇与兴奋之中,他整了整笔挺的领子,昂首阔步地下了楼,边走边暗自思忖:“真精神啊,要是还在电子厂里,我这辈子都穿不上这样的衣服,更别说有机会见识这外面的‘精彩’了。”

“嗨,你好?”414 踏入花店,脸上挂着略显生硬的笑容,试图表现得自然些。

“诶,是你哇!”414 没想到,眼前这个女孩竟然也还记得他,“这次也要三色堇?”

“不不不,要洋桔梗。”

“好。”春应着,手脚麻利地拿起花。

小春眨了眨眼睛,满是好奇地问道:“你们公司怎么天天有人来买洋桔梗?企业文化是真诚?哈哈哈开个玩笑。”

“!我们老板也这么说。”414 一惊,回过神又冲她笑了笑。

包装好花,414 正准备离开,春脸颊微红,轻声问道:“你明天还会来吗?”

“来……来的。”414 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询问击中了,一抹绯红迅速爬上脸颊,他慌乱地避开春的目光,结结巴巴地说道,“我先走啦。”

“明天见!”春站在花店门口,挥着手,眼中满是期待。

春趴回窗口,心底闪着些忽明忽暗的小心思。

 

“叮”姐姐的消息来了。

【转账】

“春儿,姐姐还是有点忙,过段时间就回去,爱你。”

最近姐姐转钱的次数很多,但姐姐好像变得更忙了。

春皱着眉,晃晃脑袋,眼泪还是掉下来。

 

又是一日晨,春刚就看到一个身影晃过来。

“哈喽!”朦过来和她打招呼。

“今天是你呀,还是洋桔梗?”春眉眼笑起来。

“我们公司的投资收益挺不错的,你要不要也投投看。”

“哈哈哈算了吧,我没什么钱。”

“那我看你每天还收那么多新花,肯定有点小钱,投点呗。能赚的不少。”

“我这花店的费用都是我姐辛辛苦苦赚出来的!”

他看春有点要急的意思,便没有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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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春终究还是察觉到了异样。某天晚上,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投资,国家企业,明明周边没有什么叫得上名的大公司。况且,朦初来时还不是这样,疯狂?用这个词来形容也不为过。

朦每周买花时还是会劝劝她。春便想着拿着录音笔先录下来。

几天后,春还是报警了。姐姐说过,人要正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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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调查了几天。

春还是照常过着她的生活。

朦还是会来买花。

姐姐还是会给春转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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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那天,

警笛声从街口传来。

红蓝交替的光和这个小巷格格不入,警车最终停在花店门口。

 

警察从对面楼里压着人出来。

小春还是趴在窗口望着。

 

那是

朦,

之前那几个来买花的人,

和姐…姐姐?

3人评论了“终稿!”

  1. 讲述的跳脱颇有竹妖特色(幸好我也有了保温杯和焰火的经验:))。一大感受是前面春的世界和后面大段朦的世界基调不一致,转换显得有些突兀。而朦的段落又包含了对过去(电子厂部分)的回溯,好像一个洋娃娃和一个乐高机器人并肩站立,而机器人肚里又包着个机器人……就挺混搭的。

    分开看,我觉得朦部分更让我入戏。“这可是他的 20 岁,他的青春。”“414也有点哽咽”都有点戳人呢。春的部分,有点过于单纯和理想化了。

    两个人物之间如果能分个主次关系,效果会不会更好?我看头脑风暴里的“幸福”和“痛苦”似乎就是平等的关系(从欲望发展出来的两极)?因此现在读下来有种摸不出重点的感觉。

    传销部分是让人信服的!“我们人生来都是平等的。”你抓住要害了,那种荒诞洗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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