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后

ps:没写玩,选取了三个片段提交

片段一

多年以后,当刘麻子面对陈正果的遗体时,他将会想起多年以前,他踏出北京火车站的那个下午。那时北京的天还很蓝,温暖的阳光和四周的车水马流让刘麻子觉得好新奇。

天阴沉沉的,连绵的雨淅淅沥沥。大片的乌云压的很低,快要触到高楼的一角。刘麻子坐着出租车去北医三院,车里铺着起褶皱的车垫,昏暗的光线看不清那上面的积灰有没有被及时清理。他靠着后排车门座,手托着腮,把车窗开了一小半,任由雨水时不时滴在脸上。麻子喜欢这样看风景,喜欢风吹到脸上的感觉。

出租车经过一个小区,小区深处弥漫着浓烟,成股的黑烟让人看不清小区入口挂着的几个字,只隐约看到铁质的拱门上有一点红色字迹。刘麻子心下一惊,从椅垫里弹起身子,想掏出手机打119,但终究没这么干。“忒大的烟,别个见了肯定会叫警察的嘛。”话虽这么说,刘麻子还是尽力把脸凑近车玻璃,探着外面的情况。

往前十米左右,刘麻子看见了一辆消防车。“诶呦!灭火的真滴来了,这下不担心喽。”麻子悬着的心彻底放了下来,又窝回角落里。车再往前开,一个消防员乍地出现在路中央,亮橘色的制服很显眼,他直挺挺的跪着。刘麻子瞪大眼睛,紧盯着他:明明的脸上带了暗绿色的防毒面具,可麻子看出来了,他很绝望。紧接着,路人的议论顺着没关严的车窗进入了麻子的耳朵。“咋回事啊?他跪那里多危险。”“本来以为就是一小火灾,几个小伙子抱着水管就进去了,没过一会轰的一声就爆炸,然后就剩他一个了……”“唉唉?那墙上啥字啊?”麻子顺着路人的手看过去,硝烟中,建筑前本来该亮着“欢迎业主回家”的LED灯只打出了一个红字。

“跑!”

起初,没人在意这场火灾,没人在意消防员用生命打出来警告世人的字。人们只是为遇难者哀悼几句,又四散开来,回到自己的生活轨迹各干各的,就像平静的水面投下一块大石头,掀起大浪,又很快归于平静。然而,蝴蝶的翅膀已经振动,龙卷风似的变故悄然酝酿着。

“老板,医院到了。”司机的的提醒把刘麻子拉回现实。他刚才脑子里还是那个消防员,还是那个让人心有余悸的场面,心脏砰砰地跳不停。“咋会这样啊?”刘麻子懊恼的抓抓短发,这种陌生感觉让他有些慌张。

“十九块八?俺只有二十的纸币安。”“两角的硬币老板您拿好嘞,需要发票吗。”“甭给了。”刘麻子把硬币揣进军大衣里,下车往医院走。

刘麻子是山西人,广袤的天地和干燥的空气孕育了当地人粗犷豪放的性格。他不知道听谁说大城市机会多,就只身一人跑来北京打工。所谓打工,不过就是给别人当帮工,干杂活。刘麻子不笨,机灵的很,还人高马大的,扫地拖地、修理汽车、搬重物样样得心应手,一天下来工钱也不少。可他太随性太潇洒,对雇主、同事哪里有意见,当天结了工钱第二天就走人。而且他也不是每天都去做活,想做就做,不想做就在城里闲逛,看见什么喜欢,常常不问价就买下。所以赚的固然多,却总存不下来多少。

现在,刘麻子右手捏着他胸部的X光摄片沿着马路牙子,往医院门口走。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麻子老是咳嗽,同屋的室友说他快把肺咳出来了,于是他今天得了空就来看病。

突然,身后传来巨大的闷响,刘麻子脚下的砖块都震了震。麻子心脏停滞了一瞬,无端地,他笃定这巨响和刚刚那个浓烟四起的小区有某种联系。来不及回头确认,身后有人大吼:“跑!”空旷的大街上很安静,那人的声音传了很远,紧接着是肉体倒地的声音。没有人回头,所有人立刻朝声音的反方向没命地跑。麻子也开始狂奔,可是为什么跑,跑到哪,他一概不知,大脑因为恐惧一片空白。

这时碰到了刘志辉,和往常不太一样,他今天没刮胡子,不过他也在逃命。刘麻子一把揪住他的袖子一起跑。

片段二

智慧儿,你啷个把口罩摘了?”“反正也活不长了。”漫长的寂静。良久,刘麻子把捂住自己口鼻的衣领也放了下来。“也是。”他们悠悠漫步在石子路上,远方是深灰色的天和干枯的树枝,近处空旷的荒地,潜意识让人不安。有什么东西吸引了刘志辉,他停下脚步。那是一棵三楼高的榕树,树的阴影笼着小洋楼。只见二楼的阳台上,黑色丝质的窗帘很大,拖在地上很长,长到溢出阳台的栏杆在空中晃荡。“是不是已经死了嘞?”刘麻子眯起眼睛,试图通过半透明的窗帘看见里面的情况。是绝望的自杀,还是浓烟所致,我们无从晓之

片段三(刘麻子视角)

最后的最后,我和智慧儿来到一间没开灯的楼上小屋,那里应该是我们租的房子

开着窗子,对街的一楼走出来一个上衣没穿好的中年微胖男人

我们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板面,吃了起来,迷惘间好像死了,又马上活了过来,突然觉得好像浓烟对我们没什么影响了,楼下那个男人也支起他的小摊,卖起了早晨,一切好像又变得生机勃勃起来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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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人评论了“明天后”

  1. 接地气、有社会现实,同时又有荒诞。恐怖、荒诞、日常、美好交织。有味道。惜之好像捧着掉了页的书,关键的情节都被人三两下扯下来用去包月饼或是酱肘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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