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原神执行官潘塔罗涅的梦向同人来着(对手指)
每个人都会对这种只出场不到半分钟的人物有不同的理解,我写的是我的理解。不长,但是还构思了挺久的。部分灵感来源是铁嘴钢牙纪晓岚(雾)
纯野生文字,完全没有训练过就是凭着感觉在写,如果有人看到的话请高抬贵手XD
正文见下
今年收成很差。本来极寒之地的作物就并不宽裕,天气又格外恶劣,夏天旱得厉害,连着闹虫灾。饥荒的报告一份一份报上来,赈灾的钱从北国银行拨出去,花了高价从璃月买稻米回来。
为什么是稻米?执行官夫人在梳妆镜前面轻轻梳着头,颇有些好奇地问。潘塔罗涅是璃月人,虽然他很少提起往事,表现得对故乡毫无感情,可大概也是多少有一点挂念的吧。他凑到夫人身边深深吸了两口她发间的忍冬香气,笑着说稻米兑的水多一点煮成稀粥,更多人能分得上份。
夫人也笑了,但是蹙着眉,眉眼间有些忧虑的样子。转过脸啄了一下他的唇角,说这样很好。夜晚的温度从敞开的窗口流进来,丝质的睡衣在身上滑得凉飕飕的,她起身把窗户掩上,叹了口气说我们是不是也要跟着喝杂粥了?潘塔罗涅还在梳妆台前面的椅子上坐着,被经年累月的宝石戒指束出白痕的手指在楠木桌面上打着圈,说怎么会,新一季的麦子已经收上来磨成粉了,新的精米也都在仓库里放着,你想要什么都有。
夫人这才展开眉真的笑了,两只洁白细嫩的手环到颈后把那串浑圆无瑕的珍珠项链取下来,很随意地丢在梳妆台上。一串珠子和桌面相碰发出哗啦一串响,挠得人心里痒痒的。潘塔罗涅起身揽过她的腰,两个人对视的时候看到的除了彼此,都是那个在摇曳烛光中也难掩奢华的屋子。模模糊糊的夏夜,模模糊糊的烛光,模模糊糊的两具交合的身体,潘塔罗涅觉得自己的仇恨、憎恶和与之共生的宏大理想也变得模模糊糊的。他挺享受这种模模糊糊,这是一种把现在清晰的欢愉和过去尖锐的痛苦揉在一起的模模糊糊。什么都混沌了,在这个因为情欲闷热的房间里,在这个缠绵的夜晚。头脑也是混沌的,没有什么必须要生存,或者要让与曾经的自己境遇相同的人们生存的想法。梳妆台上那串灯泡似的珠子像一面面镜子一样映出动画分帧似的影,里面模模糊糊地有两个人纠缠不清的发丝,美人潮红的脸颊和唇边的喘息。
潘塔罗涅的手在夫人细腻柔软的皮肤上摩挲,有一搭没一搭地替她按着后腰。他们低声闲聊。在实验室工作的夫人不是闺阁里出来的大家闺秀,比成长起来只为了嫁人的富家小姐们懂得多太多。潘塔罗涅什么都跟她说,她也喜欢听,最喜欢听他讲理想,她说他讲理想的时候眼睛里有光。她知道爱人是个有野心的人,这野心最初是街头流浪的少年对大同世界的天真幻想,后来变得越来越具体,在他手中权力的映照下好像变得现实了似的。人人互助,天下大同,没有人会再需要祈求那些冷漠的神的怜悯。神是被人厌弃的,失去力量的祂们祈求人用信仰再次让祂们生存,而人也会像当初的祂们一样冷漠地无视。凭着自己,他说,凭着我们自己在这世上就能很好的活,祂们没有力量干预,我们无需也不让祂们干预。
夫人问那信仰的力量去哪里了呢,潘塔罗涅说每个人自己决定它存不存在、怎么存在。话到这里他低下头又去把怀里的姑娘吻得眼神迷离,咬着耳朵说我的信仰在哪里你不知道吗?两个人笑起来呼出的鼻息交缠在一起,她眨眨眼睛说不知道啊,你要告诉我吗?
他们聊了很多很多,从枯燥而毫无进展的只是在烧钱的实验到北国银行账本上的赤字,但没人对那些感到担忧。潘塔罗涅带着孩童般的顽劣分享债务处理人送来的负债的商人卖了房产又卖家人的消息,美人抿着唇,眼睛里笑意盈盈地听,起初还追问两句,但慢慢沉默下去。潘塔罗涅只当她是倦了,拨了拨她的碎发去吻她的额头,说你睡吧我来清理,她的目光从他额头一直抚摸到下巴上若有若无的胡茬,静默了很久突然开口唤他的名字。他稍稍歪了头,可她没有下文,只是盯着他看。他问怎么了,她笑了,眼神却飘向窗外,她说刚刚那瞬间觉得你好像离我特别远。
窗外的蝉鸣被玻璃阻隔,听不见;窗外的星光被纱帘笼罩,看不清;夜深露重,窗外的温度却突然一下涌进两个人的心,把炽热的乱跳的心封在漆黑的凉里。潘塔罗涅把姑娘的一缕头发在手指上绕啊绕,嘴里喃喃自语,有时候他也觉得离他自己很远,好像越来越远。
但谁在乎呢?柔软顺滑的卧具不会在乎,衣服上罩的千金换指甲盖大小那么一块的香料的味道也不会在乎,更不用提忠诚地映着主人的镶宝镜子,触手生温的玉石,金丝楠木的柜子和柜子里面放着的,在空气中也能生存的大小黄鱼。睡吧,他出了一会神,又去吻一直注视着他的爱人,我一直都在你身边。
潘塔罗涅从璃月买粮赈灾自然是有自己的考虑的。不久前他刚扶持了自己人拿下一片璃月稻米主产区的商会会长职务,即使是算上运输成本,璃月的稻米在赈灾选项中的价格也是最低。赈灾赈灾,只是救急,能支持着渡过这一段难关也就够了,品质自然是不用在意的。友商当然愿意用略低的价格处理积压的库存,毕竟新粮就要上了,仓库里的那些囤着也是喂虫子。这样一来,赈灾采买倒成了一举多得的事情。
毕竟是救急,路上运得很快,没有几天就运到至冬。潘塔罗涅白天抽空去看过了物资,交代几句就开始往下运输分发下去。大概是事情按部就班,他心情很好,下班后亲自去夫人常去的首饰店转了一圈,又买了她爱吃的奶油蛋糕带着回家。
晚上他在书房里办公,夫人也进来窝在沙发里吃着奶油蛋糕看小说。乳白色的奶油裱出吊顶一样的花,她拿小勺子慢慢刮着,动物奶油化得快,花纹变得粗糙,好像他们所在的这房子在荒废多年之后的衰颓样子。渐渐的吃得饱起来,那乳白色也从诱人变得让人觉得腻味,最后她不耐烦地用勺子把剩下的奶油和蛋糕胚搅在一起,在镶金边又画了花的白瓷碟子里搅成糊状,拿着碟子起身,笑眯眯地把它放到潘塔罗涅的桌子上。潘塔罗涅看见了皱了皱眉,但不是厌恶的表情,是无奈又觉得好笑。他伸手把夫人勾到身边,姑娘虚虚坐在扶手椅的扶手上,也不转头,有些居高临下地笑着睨他。他问蛋糕好不好吃,她说刚刚好吃,现在不知道了。他说让我尝尝,她把碟子从桌子那侧够过来,递到他手里。他不接,只是笑着张嘴,她于是舀了满满一勺蛋糕糊喂进他嘴里。
很甜,伴着乳制品特有的浓香,只是口感经过这么一搅确实让人不敢恭维。他用舌尖抵住上颚,赶快咽下去,不敢让这怪异的滑腻在嘴里留得太久。姑娘问他好不好吃,他拧着眉还要说好吃,两个人笑得眼泪都快要出来了,然后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潘塔罗涅不怎么喜欢吃甜品,嘴里的甜味在咽下去的那一瞬间就开始以秒为计时单位演化成让人难过的酸,就像鲜花绽开后的衰败,也像人声鼎沸之后的沉默,总是让人失落的。他若有所思地又微微张嘴,夫人这次没有给他喂蛋糕,倒是把自己的唇凑上去。他们都触到对方口中的已经逝去的、已经变化的奶油蛋糕的味道,他们共享失落。
夫人拿着蛋糕碟要走,他拉住她的手臂不让她走。她回头问你工作做完了?他说差不多了,还剩最后一点。她又要走,他还是不让她走,她笑了,问怎么了?他说他前一阵做了一件很有趣的事。
潘塔罗涅的有趣是中性词。他从来不会主动评价自己做了件好事还是坏事,他只说是有趣的事。夫人又坐回椅子扶手上,略略扬了眉做出探寻的表情看他。他说他想出来一个办法可以多救人。这办法本来也算不上是什么办法的,往米里面掺点糠,掺点麦壳,都混匀了稀里糊涂的能显得量大一些。这样本来救一个人的米就能救三个人了,他说。夫人没有说话,她专心想问题的时候嘴巴微微张开,嘴角扯平,上牙阖在下唇上,是个似笑非笑的唇形。他接着说下去,没有搂住她的那只手在台灯下很随意地晃着,戒指上镶嵌的宝石不时把蓝紫色或者无色的光反进他们的眼睛,他说这样他把所有受灾的人都照顾到了,原先要照顾所有人的话,账目走不动的。
夫人还是没说话。之前批账的时候虽说没有做到照顾所有人,但总还是照顾了一大半的,潘塔罗涅这话听起来倒不像是这样。她依旧还只是微张着嘴看他,只有眼睛一眨一眨地在动,其他好像是静止了一样。潘塔罗涅也停下来,带着笑意看着她。他们说话总是这样,说一半留一半的,夫人好像没听懂的样子,但潘塔罗涅知道她其实已经听懂了。
他把手指伸向她又放在桌子上的蛋糕碟,蘸了剩下一点滑溜溜黏糊糊的蛋糕糊,点在她的鼻尖,又抹在她的脸颊。精得很啊……他轻声感叹着,然后笑着凑上去舔舐姑娘脸上的蛋糕糊,今天去首饰店了,上次你说想要的那几件都订下去了,再有喜欢的再告诉我。
好像是被他舔醒了似的,夫人恍然大悟似的笑起来,笑声低低的,话语声也软软的。多救了好多人呢,她说,真好。
他们又继续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什么都聊,聊上涨的金价能带来多少收益,聊下次买蛋糕要不要换个口味,可是不聊理想。这是个乌云满天的夜,他们都看不到星光,模模糊糊的,好像整个世界都离他们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这个质感很好。黏黏糊糊 云层背后的黯月 奶油蛋糕 说到一半儿的算计——前后统一,搭调👍
Alissa下篇写到口味,这篇写到味道,当是对气息和味道敏感的人呢。
从私人生活领域(夜晚、闺房、夫妻夜话)写潘的公职与社会责任和野心,也是个独特的视角👍
这篇小短故事里应有两个夜晚。如果可以想问Alissa怎么理解这两个夜晚的同和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