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出生后的所有记忆都封存在这个白色建筑中。屋内只陈设一张白床,一套桌椅,一个衣柜。十几平方米,可以在里面打转,一进门就可以跳滚到床上。没有一丝灰尘,没有绚丽颜色,没有透亮的窗。一年四季温度都机械地宜人,衣物款式也如校服般一致,白色。
起床,吃营养剂,她就会收到训练消息,前往指定地点开始一天或无尽的历练。躺在病床上,她任由身着白大褂的研究员们贴电极,抽血,输入营养液,并戴好训练的设备。闭上眼睛,陷入黑暗。
在她仅仅四岁时,就以完美成绩通过测试,进入组织,亦或可称之为牢狱的建筑。她首先就面对每天晚上在不知觉中进入的程序世界——原先生活家庭的厨房,在她眼里却成了昏暗潮湿,窄小难以活动的囚笼。顶灯半碎,台面充满水垢。整齐摆放的厨具随支架的倾倒散落一地,部分柜门大敞,水池中散发食物的微酸气味,冰箱显示屏闪着雪花。
入“梦”,站在门前,万籁俱寂。
“喂,有人吗?”这是第一个声响。
紧接着,她向前迈步,幼嫩的脚掌踏到叉尖。
“嗷!好疼!”这是第二个声响。
收回脚,她开始观察。黄色灯光映着一片狼藉,她本觉得好乱,好脏,好不喜欢,但又有点好奇,迟疑着,小心翼翼再蹭出一步。
当视野扫过熟悉的排布构造时,她受惊,心想“我的家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连忙向门口冲去,踮起脚尖用力摁下金属把手——“咯嘣”这是第三个声响。
肉乎乎的手心被挤压,伴随而来的便是小孩子难以忍受的疼痛。“唔!”这是第四个声响。但门纹丝不动,矗立着,如同巨石,没有被她眼角细碎的水渍动摇。
在她难堪之时,门突然被外面撞开,眼前一片棕黄闪过便没了声音。
世界归于沉寂。
她从床上惊醒,猛地坐起,又无力地陷入旁边柔软的枕头中,寻求一点点冰冷的柔软。她将脸埋入临时的小庇护所,在恐惧中入眠。
第二天醒来,她与周围的小朋友们一起玩耍,但已经开始感到生活的消散。晚上,躺在床上,她内心祈祷睡个好觉,但事实非她所愿。她再次进入了那个世界,那个让她疑惑、好奇、恐惧的世界。这次她知道会有什么东西来,把她充满痛苦地带离世界。于是她直接躲进了柜子中,蜷起膝盖,微弱地呼吸着。
“吱嘎”是柜门轻轻关闭的声音。
很久,好像等了很久,她都快被陈旧的腐败气息闷到窒息了。“那些东西什么时候能来?”她疑惑着,“我还是出去看一下吧。”她鼓舞自己。
又是轻轻悠长的转轴声,她出来了。但当她的小脚刚落下半步,头微微探出柜门时,异变陡生。厨房门,又被破开了。
她绝望地望向来者,终于看清那黄棕色究竟是何物——人形,通体黄棕色,向下滴答着同色粘液,向她伸着流动着的双臂和恐怖致命的大手。她直接呆愣在原地,动弹不得,顺从地让大手吞没她覆满晶莹的脸。
“大手吞没她覆满晶莹的脸”好会描写。
“紧接着,她向前迈步,幼嫩的脚掌踏到叉尖。”这部分写得玲珑。让我直接穿过透明文字感触到幼小稚嫩的痛和谜一样的环境。
坐等续更。
作者自评
我最在意的是主人公自身能力和精神的建立,和最终选择牺牲自我,为了一生所追求的,常人看来扭曲的理想而献身的命运。
我的主人公从小因为初试优秀就被收容进那栋白色建筑(培养战斗机器的工厂),在每一项训练中不断死去,不断改进,不断重生,在一次次死亡中获得组织希望的,对抗丧尸的能力和智慧。她是一个本该被宠爱的小女孩,但在组织中被模糊了性别。她早早离开外面的缤纷多彩,因为组织只希望培养出忠诚的机器。但女孩并没有变得无情,她心底对人类的喜爱因为艺术而觉醒,愈发仇恨组织的冰冷无情,一直寻找机会逃离,并表面上顺从乖巧。她最后的命运是在组织为她精心设计的“训练”中,她用她完美的演技,违背组织一贯放弃少量人质而保自身战力的准则,并以她的细心发现“训练”场地的诱惑,最终抱着人质,离开前引爆核能量堆,手中只抓着一根安全绳,用自己作护盾救下人质牺牲。
是的
主要印象深刻的是前面入选和后面自杀的部分,现因时间不足只写了开头的部分“测试”,后文还想写意识觉醒和最终命运(这个部分与开头测试略相似,均是不断死亡,不断场景推进),因此开头进入组织的测试是否应该略写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