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永远致力于追杀我(未完待续)

五月七日

我在上海飞往巴黎的飞机上写下这篇日记。

从旧背包里翻出一个牛皮笔记本,带的书读完了,有点无聊,便写起日记来。上学时是有写日记的习惯的,工作之后,枯燥重复的日常好像确实没什么可记录的,我也不屑于记录那些脑子里只想钱的时刻。

这是我第一次坐飞机来到姜之雨的城市。

上次来还是上学的时候,我在慕尼黑,姜之雨在巴黎。有次她生病,我买了火车票去巴黎照顾她。那大概是唯一一次我去找她。她也只找过一次我,是我们的父亲来德国出差的时候,之雨提前一天坐火车来了慕尼黑,在我的公寓里挤了一晚,第二天一起去柏林。

那已经是八年前的事了。

毕业后我回了上海,而之雨继续留在巴黎。

我们不常联系,母亲总是因为这个唉声叹气,双胞胎姐妹还不如和楼下便利店收银员说的话多(我也不常去便利店)。我不吭声,之雨也不吭声,在这时我们总是很默契。每月回父母家时,父亲总是督促我给之雨打个视频聊天,而我只是嘴上敷衍了事,即使打过去,也是拿给父母,他们要看混血外孙女。

之雨毕业后两年就结婚了,跟一个金发的法国男人。第一次见面时,我并不觉得他和印象中浪漫、充满艺术细胞的法国男人挂钩,一尘不染的西装、平整的头发、严肃的面容,我觉得更像德国人。当然,后来他在家庭聚会上对我示好也证明了他和我印象中的法国男人没什么两样。我告诉之雨,之雨满不在乎地说法国男人都这样,习惯就好了,可我看到她的指间瞬间没有了优雅,仿佛下一秒就要把手中装红酒的高脚杯掐断似的。没过多久她就和那个法国人离婚了,一个人带着女儿,我的外甥女,艾洛蒂。

这次去巴黎不是为了她,我甚至没有告诉她。怕父母多嘴,连母亲那边也没说。只是攒了好久的年假想用,不知道该去哪里,刚好法国签证还有一年到期,才刚好选定巴黎。

飞机准备降落了,就先写到这里吧。如果我还能想起这本日记,也许会继续写下去。

五月八日

我实在是需要一个地方倾诉过去二十四小时发生的事。只是我没有朋友可说,便想到了日记。

法国人的办事效率让我无比愤怒。预订的公寓漏水,要等到几天后才能喊来人修,我自然是没办法住。出去找住处,有些名气的酒店竟然也都是满员或者已达到服务极限。我拖着箱子像只无头苍蝇,不知道该去哪里。总不能真的流浪街头吧。

满城灯火,我站在稀缺的黑暗里,企图通过路灯融入。

无可奈何之下,我拨通了姜之雨的语音聊天。

“姜之河!你没有礼貌很久了我知道,但现在法国已经是半夜了!”她先用法语说了一个词,我知道一定不是什么好词。我大概是吵醒了她,她的起床气比起小时候不减反增。我很少跟她说抱歉,但这次我理亏,只能先低头。

“抱歉打扰你了,我现在在巴黎。公寓要修,酒店满了,我没地方可去。你能收留我吗,也许两三天,最快一天我就走。”

对面沉默了片刻,不知是因为震惊还是其他,但好在她最后答应了,并报给我了她的地址。离我现在所在的地方不远,拖着箱子走了二十分钟就到了,一路上碰到许多酒鬼。

拎着箱子爬上三楼,敲响看起来有年代的木门。她应该早就坐在门口等了,几乎是在我手碰到门的那一刻就开了门。

两年多没见,我们在对视时都愣住了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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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人评论了“我永远致力于追杀我(未完待续)”

  1. 还是先说抱歉,又没写完。水山最近确实忙的脚不着地,没有时间沉下气来写文章。
    再来说说文章本身吧。之河,之雨,其实是我精修1的时候提出来的两个我很喜欢的名字,最后大概被白昼用来练习矛盾冲突写作了。我自己也仍然很想写,于是这次便用到了自己的文章里。
    这次成功跳离港台文学,写港台要查好多东西,这次突然觉得很轻松。不过这也不是什么法国文学,也不会是什么其他的,只是我,水山的文字。我尽力不把这个故事写得太长,但我也有想要表现出来的东西,感觉还是会花些笔墨。虽然只是写作练习,但作为我的灵感产物,我实在不忍它们草草结束(但是也别成为下一个锚)。
    这次不剧透了,只想说是关于双胞胎之间感情的故事。双胞胎,她们一样,却又不一样,她们是自己,也是世界上另外一个对方,她们之间的情感,我想是寻常人很难去感受和拥有的,如果给情感分类,我觉得双胞胎可以有一个专门的类别。
    只说到这里,承诺会努力赶稿的水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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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哈哈哈我就说怎么这么耳熟!!!
      终于邂逅姐妹花。之河之雨请多关照。

      水山的文字,想必能带给繁忙中的水山“暂停键”片刻,充电 安神。
      太期待后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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