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那片炫目,始终未曾忘却
四周是一片漆黑……向远处望去,一片孤帆静静的在海上矗立着,慢慢的向前走着。向那船上看去,上面坐着一个小孩,虽说是在黑暗中孤身一人,但是孩子并未哭闹,反而是静静的在穿上坐着。而船正驶向的方向,则是万丈深渊……白羽向前跑去,而船却离他越来越远,在哪船只即将跌入深渊之时,白羽发现,那船上的小孩,竟是自己……
“啊啊啊啊!” 白羽从梦中惊醒过来,梦中的故事仿佛还萦绕在脑海中,吓出了一身冷汗。
此番过来,白羽名义上是为了帮助岛上的姑妈“收拾房间”,但实际上并非如此。还记得白羽小时候,岛上曾经举办过当地的一个特有节日“棉流节”,据家中的老人所说,这鸟白岛在很久之前曾经遭受过一场洪水的侵袭,整座岛屿都即将被淹没,而这是,一个叫做棉流的神从天上下凡,保护了村民,治退的洪水。为了纪念他,岛上每年7月22号都会做许多浮在水面上的灯笼,里面放上棉花,之后再将灯笼放到海里。另外,还要再做一个小船,上面放上许多吃的,和一个小孩的模型,作为贡品以纪念棉流为岛做出的卓越贡献。
可是,这个节日在十余年前就已经被废除,不再举办了
正是在白羽离开鸟白岛的那一年的棉流节上,本应放上模型的船上不知何时被人换成了真的孩子,当有人发现时,已经晚了
而那孩子,正是棉流的后代——棉遂
远处汹涌的海水早已把小船吞噬进了无底的深渊中,而孩子,也悄无声息的,沉入了海的深处。
那一年的棉流节已经成了不知多少人心中的梦魇,因为大家都忌讳这件事,所以也就没有再次办这个节日。传说每年的7月22日,来到海边,都能听到棉遂的哭声,余音缭绕。
可能是棉遂已死的消息让棉流的鬼魂为之愤怒。因此,从那一年开始,鸟白岛每年的7月22日都会发一次大水,每次洪水都能带走数十条鲜活的生命。
而此次,距离那件事已经过去10多年,这件事的记忆早已被时间所模糊,但是每年因为洪水而不幸去世的人数却是在愈发增多,因此,在鸟白岛多方决策下,决定在今年重办棉流节。希望再次举办棉流节能够慰藉棉流的灵魂,让潮水褪去
而白羽,正是被其所吸引过来的。
刚回到家中,白羽便开始参与起棉流节的准备中,大人在用从后山砍下的木头做成小船,而孩子们则三三两两的围成一团,编着灯笼。白羽自然是加入了大人的行列中,开始做起了小船。
准备棉流节的船,在往年的参与者看来本该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而现在准备棉流节的人们则一言不发,好像十年前的梦魇仍然盘踞在心底似的。不过孩子们和大人们则是截然相反,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笑着闹着。
白羽的心中则五味杂陈。在游轮的甲板上的那一夜,他又梦到了那一年的棉流节——可是与老人口中的传说不同,船上的人并非棉遂,而是棉流……
到了7月22号的晚上,也就是时隔十余年的第一次棉流节。人们的心中依然忐忑不安,担心着十余年前的事情再现。
到了放灯笼的时,孩子们三三两两的嬉笑着,将灯笼放入水中,随着浪涛而远去。
白羽在岸边走着,细嗅着潮水的气息。这气息中到底有什么呢?兴许没有人知道。向远处望去,今年的棉流节刚刚开始,远处三三两两的灯笼在夜空中摇曳着,几滴点缀在蓝幕上的星子如一双双眼睛,温柔的看着海岸旁忙活的人们。周遭的一切景色似乎都没变,和十余年前的,那次棉流节一样……
过了许久,村里的广播铃响起 “叮——叮——,今年的棉流节即将开始,请各位岛民前往码头处参加……“
“还是十多年前的广播声啊“,白羽不禁笑了笑,随后便向着码头走去。
随着一声声震天般鼓声响起,棉流节正式开始了,孩子们笑着,戏耍着,并将灯笼放到水里。清波荡漾,灯笼随着温婉的海水向远方缓缓地飘去
“嗯,看起来不错”一位站在白羽身边的老太太说
等到灯笼都放完之后,就到了这次棉流节的重头戏——放船 了。经过一番严密的检查,确认好船上没人时,三个壮实的汉子将绑在船上的麻绳松开,挂好桅杆上的帆,向着远方驶去
在村民们以为这次棉流节能够平稳结束后,意外发生了
“等等,那船上,是不是有人啊“一个颤巍巍的声音不知从哪里发出
“我好像也看见了,船头上坐着的那位……”
“是不是棉寂……?”
这几句话仿佛像导火索一般,点燃了众人刚刚放松下来的精神。
一时间,哭声,喊声,骂声四起。
几秒前还风平浪静的海水突然变得波涛汹涌,咆哮的海浪仿佛要把整个小岛吞噬一般,迫使着人们向后退着。几个识水性的汉子本想驱港口的快艇前去救下船上的孩子,但是却因那海浪无功而返。
豆大的汗珠从白羽额头上滴落,他知道的,那船上根本就不是什么棉寂,而是白羽的小时候……
这时,白羽的脑子似乎是像烈火一般热,梦中的场景仿佛在这一刻又重现了。
“咚”一声,白羽似乎是发昏了般,从岸上跳下去,朝着船的方向疯狂的游去。岸上的人们不断发出惊恐的叫声,几个想要维护秩序的工作人员快喊破了嗓子也无济于事。他们只能看着两个孩子,一大一小,向着无尽的深渊……
白羽失去了意识
其实当他刚跳下水的时候,白羽就知道了,自己大抵是要把这条命搭进去的。但是当他看到船上的孩子是自己小时候时,就知道,他一旦错过这次机会,整个鸟白岛就会毁于一旦。
那时给他讲这个传说的老人其实是知道的,知道这棉流节的背后,并不是什么为了纪念棉流才设立的节日。分明是吃人的节日,因为这“棉流”的本意,实际上是“肠流”啊……
(备注:日语里,“棉”字和“肠”字同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