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

印象里第一个厨房还是盛和苑11楼家里的。
十一层在当时还是独树一帜的高，四下望去一览无余。
可惜厨房冲着北，而我家在小区最南，只能看见另一栋相同的十一层的楼，以及楼下的树及树下的停车场。
第一眼初见她，即是我印象中最早对这栋房子的记忆也是我最早的记忆之一。
两三岁吧，父亲领着站在餐厅厨房交界看着装修工人捣鼓着吊顶中嵌入的日光灯。
白色的吊顶，用十厘米见方的小正方块拼成，中间嵌两组日光灯，用白色的长方形灯罩藏在吊顶里，关灯时与吊顶融在一起，开灯时柔和的光明亮而不刺眼，将厨房充盈。淡绿偏青的橱柜，是那种不像普通淡绿的不带黄色的绿印象最深的是里面有一把像门神拿的锏一样的磨刀棒，被我常常拿出来当佩剑挥舞。橱柜上是白色石制台面，石台很宽很长，在两端弯着，程凹字状，左侧的是油烟机和灶台，右侧的是洗碗池和水龙头。灶台再往后，也就是南边，是一个老家话叫压面车，也就是个压面条的机器，需要手摇，和好面饼往里一放就能压出面条。东侧水池南是面墙，挂着篦子和围裙，但不怎么见母亲穿过。

厨房很大，有将近10平。面北，窗横贯，甚至东侧及西侧也有像飞机驾驶舱一样的侧窗，采光是极好的。我却不常去，否则后来也不会震惊于那满目绿色。我虽不常去，却是于厨房来说极重要的。我将我的饮食习惯带入厨房，厨房的常客也为之而改变。我不吃辣，我妈刚生下我便不再嗜辣了。
说到满目绿，是长大后的情况了。疫情三年，许久没有回到那栋房子，也是这段时间从家中的马里亚纳，蹿成了珠穆朗玛。再站到厨房，举目四望，在夏日艳阳的照射下窗外绿得亮眼，绿得震撼，绿得摄人心魄。对侧十一楼楼顶种满了瓜果蔬菜，玩笑话叫传统艺能，欣欣然爬满房顶，甚至有的枝叉耷拉下来都能盖住顶楼的窗户。楼下也不见了停车场，全然被那连荫的树木盖住了，简直是从翻涌的绿海中耸起的楼，楼下更是是苔痕上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