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1
一段口音很重的男声。声音相当粗犷。没听到第二种声音搭理他,大概是在打电话。
听上去大概四五十岁,似乎在电话里说工作上的事。几个字从他嘴里接二连三轱辘出来,黏作一团,我实在分辨不出。可能是河南或者更偏南方地区的口音,总之不像北方方言,远不如天津话东北话好听懂。
这是我听后思考了十秒,或者五秒后,得出来的结论。
除此外,依照他粗壮的音色,我刻板印象的在心里给他画了幅肖像——圆脸,寸头,一米七到一米八之间,偏胖的中年男性,爱穿一身黑色衣裤和运动鞋,兜里永远揣着打火机、车钥匙和一包中华香烟。
可能是音色相似的此样中年男性实在不少,我相当自然的生出这样一连串联想。那些曾经路过听到的相似口音所匹配的面貌,好像在失去视觉感官后重叠在我面前,惊奇浮现这段人像。原来声音也会画画。
记忆2
走了很长路,踩上一块“脚感”不同的区域,比油柏路、石砖都更为光滑,很小的一块。我猜测是金属所作。它混在凹凸不平的油柏路上,和石子、砂砾相同的凸起,换作平常,踩过去便迈步离开了,不会计较鞋底细微的它们有什么分别的。才发觉,路上有什么错过的东西其实有独一无二的触感,且是极明显的。
记忆3
无论走到哪里都有马路上传来的声音。汽车行驶,鸣笛,公交车开门关门,然后载着乘客远去。无论哪都听得到,只是忽而离得远,又一段离得近。好像四周有一堵密不过风的墙,但透明无形,悄无声息的困住所有人,筑成一座时刻充斥发动机声音的城,机械永不停息的忙碌着。树,生命粗壮沉重的脉搏,一下一顿,一顿一下,生命的喘息声疏散些微轰鸣声。哦对,仔细听了,公交车和普通小轿车开过的声音是不相同的。
记忆4
空调机运作的声音。或是别的。
蹲下身,双手不知去向。
原来杂草并不如想象中锋利,并不割手。可能是我摸到的有些枯了,它们的草尖都有些拧吧,像麻绳,粗糙的还有螺纹,但带着植物独有的湿感——但并不是指弄湿手的湿感,或者说是凉意更为贴切。植物内的水分让杂草比细绳多些凉意,才让我好分辨些。
它们狂妄、肆意、成群长在一起,杂草,上文悉称为杂草,而不愿说野草——野草在我心里也有刻板印象的肖像的,《野草》,野草,野草也狂妄、肆意、成群长在一起,但野草锋利,摸上去有些割手才对。而不会与糙绳混为一谈作比。
“好像四周有一堵密不过风的墙,但透明无形,悄无声息的困住所有人,筑成一座时刻充斥发动机声音的城,机械永不停息的忙碌着。”像是工厂流水线一样,诺大的环境,开阔的视野,怎能遮住本质?
记忆二里的神奇触感也是我偶然发现的!但好像只是一个印了防火的标。
糙绳和植物的这一段有意思啊,被分类的野草和糙绳,湿感,螺旋纹,好像没有眼睛感受到的比看到的世界更有意思。
还有谢谢你的止痒药,在我指头上同一个关节咬的两个包都下去啦!
几处都和wen x同感。
“好像四周有一堵密不过风的墙,但透明无形,悄无声息的困住所有人“真实环境制造出交错斑驳的感官印象很难描述。你的说法引我去想象。
“但并不是指弄湿手的湿感“是的是的。植物特有的凉沁沁,我会特别安心。
“它们狂妄、肆意、成群长在一起“这三个词放一起,读的人好爽。不过槐树笔下不飘,继续沉稳地辨析在你心里杂草和野草的区别,由浅入深的边读边跟着你思考,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