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仅此留下一个身影。曾经纹理皮肤布满了炭黑色的伤疤,我看见了它拼命地想要摆脱黑色焦油的吞噬,但是它扎根于此、挣扎不得。我该怎么描述它的曾经,空洞的影子依旧高大,却被啃噬至只剩一副呆板的躯壳。我们的曾经很美好,美好到已经分不清是我神志不清下构造的乌托邦还是真实久远的记忆了。虚假的梦境,我为它送上祭品,在上面刻下“愿世界和平”。
半梦半醒间荡到了长廊的尽头,一架老式收音机孤寂地嘶哑低吟陈旧的钢琴曲。明明是紫藤架编织成的顶部,却不见一丝光的踪迹。咸湿的风包裹破败的丝,浸泡污秽那海的腥臭,卷来的低温从我的毛孔浸入我每一个颤抖的细胞。我的大脑吃力地传达着远处那一束唯一的微弱的光。我闻风铃响,是杀手开膛前的暗号。粗糙的藤条环抱着我的脖子,把我吞噬到血肉之中。挣扎还是沉沦?像是它用利刺在我的静脉注射一剂立刻上瘾的毒品,我病态地不愿逃脱。沸腾的海漫上岸边从天际线汹涌至我脚边,树木残肢中吐出嫩的芽,还有腐烂的死鸟身上开出新的花?不知眼前光明是否真的属于光明,因为此时的世界已经没有了太阳。
我沉默进旷达的空白。剧烈的爆破声过后,我的记忆在脑海尖锐的警戒中快速消失,我握紧它们,却眼睁睁地看着它们褪色,最后化作一地尘灰。鲸在温水里翻滚、挣扎,是哀鸣还是警钟。庞然大物不断爆裂膨胀,殆尽的灰烬在烧焦的天空散落将星辰烤熄了色。
我沉默进旷达的空白,然后化为宇宙中最微不足道的几粒尘灰。最后的最后,一滴泪,一片海,带走了我的一切。我走了,却带不走一片枯叶。
小杨同学带我看了桃树上挂着“希望世界和平”的牌子,紫藤缠绕的长廊,还有咖啡馆顶上的圆形灯。或许是那天心情很差的缘故,或许是阴天,布满像粘土炸弹一样黏胶黑黢黢的桃树,密不透光的长廊,熄灭的吊顶和令人作恼的低气压,如果把眼神只聚焦到这三张照片,我想到的只有末日。想表达的大概是,现在我所处的环境虽然相对和平,但是人与自然已经隐隐有不和平的现象。大概是一个太阳爆炸导致世界末日的小描述。
物我浑然不分,作者太灵敏。而物原本是它自己,在朽钟的笔下,只当它是“我的世界”的一部分,让我失去了看到它、理解它的机会。
虽然单看“我闻风铃响,是杀手开膛前的暗号。“这样的句子,很戏剧性、吸引人。但这份戏剧性是我不得其门而入的。
和我预期中的完全不一样!
有点像人类在末日前最后的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