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妮莎小步跑上台阶,躲在教堂门口两侧的柱子后张望了几下才顺着高高的大理石墙壁跑进去。
这会儿正是午餐前祷告的时间,伊妮莎趁修士不注意,独自来到赫瓦西亚大教堂。
白色大理石地板在正午阳光的照射下更显洁净,修士、修女、他们这些孩童还有主教每日都一丝不苟的清理它。
白色的长椅也同样干干净净,两旁柱子上空着的蜡盘才显出几分荒废的寥落。
伊妮莎继续向前走,依旧是扶着墙壁蹑手蹑脚的走着。
前方的地面上映出了彩色的斑点,原来是阳光透着彩色的玻璃窗照射进来,给单调的白色教堂增添了一抹亮色。伊妮莎惊喜的跑到光束中间,用手接住那一抹彩色。
外来者说外面的孩童人人都有一种叫做‘万花筒’的玩具,向里面望去,就是变幻着的彩色花纹,比彩色玻璃窗透下来的颜色还好看。
伊妮莎恋恋不舍的抛下光点,继续向前走去。她不再扶着墙壁了,而是走到了路中央,漂亮的彩色光斑似乎给了她些许勇气。
她踏过圣洁的前殿,拂过台阶旁的扶手,推开祈祷室的门。教堂里的一切都在她乏味的前十四年里被探索的彻底,此时再一一看去反倒不那么厌烦了,取而代之的是微妙的不舍。
“伊妮莎。”
祷告室的帘子后传来沉稳的女声——是这座大教堂的主教,也是赫瓦西亚城仅剩的六十七人的领导者。
伊妮莎想逃,不想和这位平日里严苛管束孩童、强烈的想将外来者赶出赫瓦西亚、心里似乎只有侍奉主的虔诚信徒待在一处。主教肯定会先严厉的警告她吧,面对她这样不顾规矩随意离开修士在教堂走动的行为,或许会再强调与外来者保持距离,还有要对主忏悔自己的过错?
可伊妮莎一步都迈不出去,她想要离开这个待了十四年的方寸之地,她受够了这种单调而刻板的生活,她想要去外面的世界。
而主教,伊妮莎知道主教对她们这些孩童的慈爱,她同样把主教视作自己最亲密的家人,但她们似乎永远都达不成一致。自外来者进入赫瓦西亚之后,主教和她再也没有和谐的相处过,伊妮莎每一次的尝试都只会引发更严重的矛盾。
祷告室的门又合上了,黑暗好像能够吞没声音似的,室内一片沉寂。
“外来者今天就会离开赫瓦西亚了。”
伊妮莎挣扎着妄图打破这份冰冷,她向主承诺这是最后一次尝试,无论如何她都会在明天离开这里。
“你要和她一起离开?”
依旧是那样平静的声音,伊妮莎听不出主教的任何情绪。她渴望主教能再说些什么,不是批判,而是祝愿、或者挽留。
伊妮莎的内心涌起一股冲动,她猛然撩起了厚重的帘子——莽撞的、不合规矩的打破这层遮挡。她看到了端坐的主教些许惊讶的眸子,随即心虚起来。但主教没说什么,她只是包容而无奈的看着伊妮莎。
“教堂广场上长出了草芽,你知道自从主将赫瓦西亚保护起来后,除非是受过圣水祝福之地,其他任何地方都从没生出过新的生命。”
伊妮莎知道这件事,但她不确定主教这句话背后的意味。
主教站起身,越过伊妮莎,推开了祷告室洁白背景上带着层层花、像是个阵法的大门,阳光又照进了这个封闭的小屋子。
主教转头看向伊妮莎,伊妮莎恍惚间看到主教眼里有什么晶莹的东西在反光,再仔细看时主教便转头走出去了。
主教穿着那繁重的服装,一步一步走向教堂深处,而伊妮莎留在原地,忍不住问:“您会祝福我么?”
主教没有答复,但伊妮莎却好像吃了甜面包一样高兴起来,她又鼓起勇气喊:“我爱您!我会回来看您的!”
主教似乎走到了走廊很远的另一端了,依然没有回复,只有阳光能看见主教的微笑。伊妮莎回头看了主教好几眼,终于跑出了教堂大门,向着与外来者约定好的边境走去。
辉煌的大教堂仍屹立在那里,只是教堂四面的荒城都纷纷冒出绿色。
主教仍然日复一日的擦拭教堂内的神像,只是偶尔在看到玻璃投下的彩色光斑时会想,伊妮莎是不是已经有一个属于自己的‘万花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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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卷链接https://www.youthwrite.pro/2023/05/19/%e5%85%b3%e4%ba%8e%e5%9c%ba%e6%99%af%e7%9a%84%e6%8f%90%e7%a4%ba%e6%80%a7%e9%97%ae%e9%a2%98-%e4%bb%8e%e4%bd%99/
说好的三百字……(@_@)
感觉是很好的一个设计👍 伊妮莎好有勇气。
投射于地面的彩色斑点,之前(在主教改变之前)也有吗?
另外,教堂外的草芽,是叙事里重要的信息。只是被提到,没有被“展示”出来,可惜了。我猜从余想要祷告室和室内空间,那么怎么能从这里“带到”窗外的绿色呢?感觉这里可以去设计。
剧中真正转变的似乎是主教,而非伊妮莎。所以在这个好设计里,似乎还缺着关键的矛盾冲突的展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