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套紧绷着我脸上的皮肤。尽管如此,风还是能以它轻柔的触感抵达我的鼻尖和嘴唇。最初啊,光芒是热烈的,仿佛要将我窒息。但之后,一股凉意扑面袭来,让我感受到从未有过的清爽。我不禁有点加快了脚步,想要迎着风向前走。我不愿再躲着它:我愿意拥抱它,也许我的发丝也在随风飘舞吧。
操场上的一切声响都那么的真切,真切地让我一开始竟感到有些害怕。足球撞击墙壁的声音就好像猛烈的炮弹,随时可能向我飞来;跑步的人们呼哧带喘,似乎下一刻就要撞到我身上。“XXX踢球好厉害啊!”我听到有人叫喊。但我不知道他是谁。我说:“这谁啊?”他说:“你猜。”
当你遇到某个楼梯的时候,事情马上就会变得不一样。此时此刻,在我身前的不是高达数十厘米的台阶,而是深不见底的悬崖,只要走错一步,我就永远陷入那水泥石缝之中,再也无人问津了。我像一个被抱在怀里的婴儿,把自己的全身托付给别人。就算这个人是我的父母,我恐怕也要迟疑一下。每下一个台阶,都是一次失重的体验,坠落感立刻裹挟住我。谁知道在梦中无数次出现的情节,竟然有一天也要在现实生活中经历!
相比较而言,我的触觉并没受到大的考验。铁板、塑料板、水管、砖块我都能一一感觉出来,他们摸起来和平时没有什么区别。只是当他带我来到一根水管面前,我听到了里面汹涌的水声,但是我不想被推入一条滚滚向前的河流中,于是我停下了脚步。我期待能感受到一些清凉,但是我只摸到麻木而平庸的几圈胶带,和一根普通的大水管。是的,我心中的恐惧消失了,但是我的期待也消失了。
如渊带我触摸了几个人的手掌——或者说,几只柔软的小动物,而且是刚刚出生的那种。更令我惊叹的是,干涩粗糙的皮肤与纤细的手指,柔弱感与沧桑感竟然可以并存于同一只手上。两个人垂死的人互相把手搭在对方的手上,谁也没有用力,若即若离,倒像一个棉被轻轻盖上去。好像握了握,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握。
周围的聒噪声音无时无刻不充斥着我的耳朵。我们总是很有目的,目的之外的事情我们或者有意或者无意的,大概都忽略了。当你轻轻张开双臂,闭上眼睛,站在课间喧闹的楼道里,你就会发现有多少东西是你未曾听见过的,无论是笑声还是各种奇怪的说话声音。就连从某个同学嘴里不时蹦出的脏字,也听得一清二楚。我在云上行走,离飞机引擎的轰鸣声越来越近。就连步伐也是轻飘飘的,深浅不一。唯可令我感到安慰的,是身边还有更大的云朵簇拥着我。
两年前的创意写作课上,我也写过一篇类似的文章。我感觉我现在可以更加直接地捕捉和表达一手的、原汁原味的感官体验(虽然做的也不够好),相比较而言也算是个进步
你写的人的手,如初生的动物,沧桑与柔嫩并存那部分真的惊到我了。我我握过很多人的手,你语言表述的情感我也感受过很多次,却总是没有能如此合适地表达出来。
在水声那部分,我们的人生不就是不断在期待与失望间来回转换吗,所以看到你的描写“不想被推入一条滚滚向前的河流中”,我也知道你从这种失望中是得到了新的感受的。
你说我像更大的云朵,但我成为这团云朵的必要前提是你对我的近乎绝对的信任。
当我是一朵云的时候,你不可能是一只刺猬。
喔喔喔
手的确是最惊艳的部分——“几只柔软的小动物,而且是刚刚出生的那种“这个段落把我阅读的精力完全吸引过来。停下来,边读边琢磨。
感觉这里一下进入那种忘我的有趣。忘记自己该怎么写、忘记礼貌与道德……
结尾,我脑海中的画面是——一个人(你,或者我,或者某一人)站在人潮攒涌的明德书活外走廊里,闭着眼,却接受着四面八方的信息。我想到了《沙丘》之类的电影。而且我也很有同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