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精-韧 2022年8月2日 在 12:19共犯我督促你9月秋风即起就去社区医院领取足够份玉屏风散,你在我和孩儿大发脾气后,默默埋头把客厅红皮沙发上被我摔烂的玩具马车捡拾起来,怀抱着那哭啼啼的女孩把马身和车头拼好。我给你爸爸的堂哥的儿子介绍工作单位。虽然我妈妈已经退休多年,拎着礼物上门软磨硬泡她的名字还奏一点效。你帮我顺手清理中耳炎上药的棉球。我和你在那个一楼破庭院给流浪狗驱蚊。商量把这赖上我们下崽的年轻母亲送到哪个收容机构好。然后分头打电话。……我和你是共犯。 但当民政局的人指点签名位置,给你我宣读离婚条款时,我却手不抖心不跳。倒是你,原地发飙,跟人家说什么你不是自愿离婚,是被我胁迫的。幸好民政局的女性工作人员没有跟你继续纠缠。最后,字签完了,在走廊里上了个卫生间后,出得门外我嚎啕大哭,掏出心肝肺。我投身在你的怀抱里,被你轻声安慰。共犯是要同生共死的,你拿出那个松鼠的玩笑安慰我。(就是来签字之前,我开玩笑说一只松鼠每天都会结婚,然后离婚,然后再结婚……)一只松鼠可以结100次婚,离100000次婚,我总是开这种没意义的玩笑,被你在这个时候捡起来用。你的怀抱是真实的,在卫生间门口进进出出的人流背后。你也不禁唏嘘了。然而,出得民政局,你我骑着你的摩托走了一段后,分道扬镳。 共犯这个身份惹怒了谁?在我们龌龊的争斗之后,你立了三条规矩(约法三章)让我不准私自外出不准和朋友讨论你我的事情,我为了争取你的签字坐在街市边一家连锁旅店门口台阶上敲啤酒瓶子。我们在那个夏天彼此的纠缠到了白热化程度,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身影追着身影,连续拨打110,我们一起生活11年共同犯下了什么样的罪责? 女儿还小。你我从海边谈判归来(多么可笑的动词),她被保姆牵着手正在站在楼前等爸爸妈妈。月光微弱,洒不满地面,女儿抱着一红色保温瓶,念叨着请爸爸妈妈喝蜂蜜水。见面后简单抱抱,她就被保姆带走,睡觉时间到了,而爸爸妈妈还有事——情要忙。保姆谢阿姨给她强调着,明天你再给妈妈唱小燕子歌吧,明天你爸爸妈妈忙完了都在。好宝宝,晚安。 红色保温瓶的盖子没有拧紧,随着二人返回单元门洞的路,一路滴滴洒洒。你和我听到砰的一声防盗门关严的响动。紧接着一楼我家的厨房灯亮起。女儿一般总是睡前喝一壶白开水。她奶奶给她养成的习惯。但很快奶奶就会与她无关。这个厨房也于我们无关了。0 登录以回复
白东海 2022年8月2日 在 12:20共泛 李昙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今夜一点风都没有,无法彰显他把值班室的门窗关得死死的、发出那种被风击打至鼓起但无法动弹的声音。他的枕头上汗津津的,令人不舒服,哪怕上周他自己花钱新换的窗帘透不出一点月光,李昙仿佛也能隔着黑暗看到枕头上的湿迹。这实在令人难以忍受,于是他起床把窗帘拉开,然后被窗外的人影吓了一跳。 那个细长的人影也被吓了一跳。 恐惧维系了一瞬间便溜走了,剩下焦虑的心跳在他心中砰砰作响。李昙很快反应过来,外面的人是何清缨。但认识到来者是人非鬼,反倒更让他恐惧。 何清缨指了指左边,然后向左边的门走去。 李昙打开了门,搓着金属门把,静静地凝视着何清缨。 “舅舅,”何清缨先开口了,“还没睡啊?” “说得好像你睡着一样。啥事啊,这么晚。有什么东西需要舅舅帮你拿吗?要是急得很,就管你同学借,凑合一下,我就算明天一早去你们家也得半天,”李昙关上门,带着何清缨往中学的瓜田里走,他们就站在那里小声说话。 “唉……不是……不是……我有件事儿想跟你说。” “那就说呗。” “我妈最近不太对劲。我有点不放心她,你下次换班回家,跟她聊聊呗。” “诶呦,那敢情好,你来替我值班?要知道,全校现在就我一个单身的男老师,能干这事,”李昙咂咂嘴,踢了一脚南瓜。0 登录以回复
格西贾德 2022年8月2日 在 12:21 我睁开眼,我死了。 是被化学实验题难住决定做不出来不呼吸结果被憋死的 你问我怎么知道我死了 我站在一个由穿着白色长袍的人组成的队列中间 旁边还tm写着还是中英文循环播放的“天堂” 这不是死了是什么 更多的人来了 原来不光我死了 我们是怎么死的?有声音问 人类灭绝了。有声音答 为什么人类要灭绝?更多声音问 我们要正义。是谁导致的灭绝? 是谁扔下的导弹? 是谁放出的生化武器? 是谁在君子动口不动手大会上第一个举起的枪? 人群骚动着,直到一个亮瞎眼的身影从头上降下 他胸口挂着天堂工作证 你们要想有人负责,那我便找人负责 他很不耐烦,像居委会的大妈 你们中12324121个人浪费水资源,导致海平面上升,淹死了212423621人 你们中36316573个人捕杀野生动物,导致新型病毒传播,病死了243223853人 … 他每说一句,就有人身上被贴上“共犯”的红色箭头贴纸 当他终于闭了嘴,白袍都变成了红袍 这些纸可耗费了423954343棵树,别随便扔了。他扔下一句话,飞了上去 看来每个人都是共犯0 登录以回复
河金 2022年8月2日 在 12:21共犯劳拉·格莱雅的尸体于今早7:44分,由一名亚裔行政人员发出的尖叫声进入了人们的视野。年仅15岁的女孩穿着绿色的苏格兰裙,安详地闭着双眼,顺从地窝在教室正中间的某个希腊神话人物雕塑的手上,她的额头正中间有一个血液已经干涸的弹孔,上面插着一朵白色的风信子。女孩握住双手平放在胸口上,被一个巨大的铁钉穿透固定在了一起。 这件事在学校里立刻掀起了轩然大波,但得益于这所寄宿贵族学校的优良地理位置,正在罗马为了下一次选举焦头烂额的格莱雅议员还不知道自己女儿已经离开的事实。 凶手很快被逮捕了。下午14:36分,学校召开了紧急会议,告知了大家凶手的身份,雷斯特·马瑞尔,前几天刚转学过来的布鲁克·罗尔的陪读。老师们从他床位的被褥里翻出了一个马格南左轮手枪,经对比口径与劳拉额头的伤口一致,里面的子弹只有5发。 “所以说,不是子弹少了一发,而是我最开始只装了5发啦。我要是去杀人是不可能把她摆出那么诡异的姿势,还在子弹口插花的。”(是连序都算不上的简单开头)0 登录以回复
燕鸥 2022年8月2日 在 12:28里克城的夜晚灯火通明。绚烂的霓虹灯划破夜晚,明亮的夜空上是喀西义肢公司的全息广告,道路上鸣笛声不绝。邻居电视声音太响,拉卡西短暂暴躁的捂住耳朵,不去听最新路西牌飞车的广告。 拉卡西21岁,是里克大学计算机系的学生,住在城市最繁华的角落。室友夜晚的娱乐活动让他不堪忍受,于是独自租住大学校园外的房间。你问他是否孤独?这座城市没有孤独的时刻,用纱布塞紧门窗仍能听见商店外放的流行音乐,扬声器把振动传到脚下的木质地板。人们相见交谈如同狂欢,大笑震耳欲聋,掩盖住对方的说话声。“孤独”这个词被人们从字典上撕掉,如果空虚,就来一杯杜松子酒吧。 但拉卡西是孤独的。翻开破损的图册,他看着画面上的夜空。黑色天鹅绒也好,恋人的黑色眼眸也好,任何比喻都太庸俗。夜空就是夜空,是不带有一丝光亮,(0,0,0)的黑色,是吸纳一切的黑色,是输入任何输出都为空的黑色。黑色上是汇聚成条带状的银色的斑点,书上说它们曾经被称为“星星”,是远处恒星发出的光芒。但拉卡西没见过夜空也没见过星星,只看到永恒的白昼和喧嚣。远方恒星被此刻的狂欢掩盖,人类是唯一神明。 于是关灯睡觉。睡眠吞噬一切,第二天醒来他还是里克大学计算机系2字班的学生,是教授的掌上明珠,是从不逃课着装规矩全系第一的优等生,唯独不爱哲学不爱文学不爱音乐不爱星空不爱大地。唯独不是自己。0 登录以回复
画架座 2022年8月2日 在 12:35“你难道不想吗?” 从相遇的时候开始、从箱子里看到蜷缩在里面笑着和她打招呼的时羚时就隐隐刺激着千夜梅的不妙的预感此时像是警报一样在脑海中嗡嗡作响。千夜梅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时羚笑了起来,抬起头,直直地看向千夜梅的双眼深处。 “你想要做一个正常的好人,你想要帮助别人,无论萍水相逢还是深交的好友,你想要与大家一起努力闯过一个个游戏,往‘塔’的上方前进。” 我是因为双脚冰冷所以才无法动弹的吗?千夜梅无法将视线移开,脑中不知为何忽然思考起这样似乎不着边际的事。像以往一样,她会说自己只是普通人,就算跟她说这些也没用之类的话。但她实际是怎么想的呢?时羚实际是怎么想的呢? “但是如果终极的未解谜题就在那里,对你来说,这些也不是不能抛弃的事情。无论别人如何,无论自己如何,只要还能够思考就无所谓,只要还能感受这样的刺激就无所谓,难道不是这样的吗?” 时羚的声音混杂着惊异的冷静与热切,她向着千夜梅伸出手,仿佛是在邀请共舞一般。 “——你难道不是和我一起在享受这样的疯狂吗,共犯小姐?” 千夜梅意识到了,体内不是恐惧与紧张的冰冷,而是会将一切灼烧的狂热的火,而她正在无法克制地追逐着时羚眼中和她相同的火焰。从相遇的第一天起,从她打开潘多拉魔盒的那一天起,她就没有退路了,而对她而言,留下的希望是、也只会是那一个。 从时羚双瞳的倒影中,她看到自己上扬的嘴角。0 登录以回复
Tisaaaaane 2022年8月2日 在 13:05共犯开局 “兵,移动到d4。” 黑白的象牙棋盘上,闪着蓝光的虚拟投影棋子移动了一个角度。 “马移动到f6。” “兵,移动到c4。” “兵e——” 年长的女性打断面前人黑衣男人的话音,像是急不可耐似的问他:“我们现在算什么关系?” 黑衣服的男人有着东方土黄色的皮肤与杂糅了西方的相貌,锋利而深邃的面部轮廓让他看起来比本来更成熟年长,长而浓密的睫毛垂下时看不清他的眼睛。 他低声续上方才的话:“e6。” 没有实体的蓝色棋子随着他的声音移动到e6。电子设备弱化了国际象棋的竞技感,棋子不分黑白、移动没有声音,甚至没人亲手触碰那些棋子——至少在女人看来是这样的。 年轻男人终于抬起眼睫注视对面的女人。头顶蜡黄色的光挂在她的眼窝里,像蓄满了凝固的苦泪。 女人抱起胳膊没有继棋,她等着对方说话。 男人的目光又一次挪移,他的眼睛对于东方人来说色彩浅而偏红,有光照进来的时候,透明得十分漂亮,却显得他薄情也冷淡。 他说:“共犯。” 女人忍俊不禁的笑出声,凝固在她身上的黄蜡快速融化流满全身。她探身靠近对面的男人,把手撑在棋盘的两边,棋盘与桌子磕碰发出闷响,棋子纹丝不动。 她说:“别这样说哦,我们要做的可是世界上最正义的差事。” 男人垂下目光,用厚重的眼睫表达了拒绝。 “唔。”女人也看向别处,“至少你认可了?没关系,我们慢慢来。” 她又靠坐回去,看蜡黄或者天蓝色的光把男人黑色的皮夹克镀上金属色彩。男人不看她也不说话,铺着黑白地盘瓷砖的房间陷入安静,只有电子棋子电流不稳的细小滋滋电流声。 “谢谢你陪我下棋,你现在可以走了。”女人脸上的感情与色彩再次消失,灯光又一次被她冰冷的外骨骼凝固。 男人拎起靠在椅子边的枪头也不回的走了。我也不知道这是啥但我或许后续会完善一下(?0 登录以回复
阿留诺克 2022年8月2日 在 23:35作者的话:是英国作者K.J.帕克的作品《城防十六计》的同人。承袭了原作的架空世界中世纪设定。感觉大家投出的标题“共犯”挺适合这两位角色的就写了。只是个开头,有时间也许会继续写。强烈推荐大家去看原著,可以来找我,我免费送你一本。以上共犯 编者注:本文译自唯一一份传世至今的古阿劳塞特语文献。文中有大量的拼写和语法错误,或系这位自称为奥古斯的原作者实际上并不擅长这门语言所致。这也是多年来学界关于本文献真实性争论的焦点之一。对于这些错误编者均予以保留,若有影响理解处则在其后用【】注明正确写法。 正文: 我,奥古斯,卡尔提佩克之子,写下这片文章。我把它献给我的第一个朋友与共犯,奥尔罕。~ 我叫奥尔罕和我一起去偷苹果。 有颗苹果树正好长在我家和隔壁家之间,而我的邻居是个混蛋。这果树为什么会长在那里我已经记不清了,你可以去问奥尔罕,他对这种事情一向记的很仔细。总之,每年结苹果的时候我们两家都会争夺果子的归属权。而这一年,我精心制定了行动计划,准备乘邻居不在家,去把果子都给摘了。 我父亲准不会赞成我的举动,他是个顶温柔的人,从不愿意主动惹事。但我不一样,那时我是村里的孩子王,整天带着一群小伙伴到处闹事儿。所以我没告诉父亲,打算另叫人和我一块儿去执行计划。而那个人自然就是奥尔罕。 “我?你为什么选我去?”奥尔罕对我要带上他很是诧异。他是当时村里力气最小、跑的最慢的孩子。那年我九岁,他与我同龄,却还不如我六岁的时候高壮。但是我知道,他是我们当中最聪明的。 “因为你是我的朋友。”我这么回答他。他看上去还有疑问,却又闭上了嘴。我知道他想说村里那么多孩子不都是我的朋友吗?但这就是个复杂的问题了,我当时可能也没想明白。 村里的人喜欢我,无非是两种情况:需要我罩着他们,或者需要我父亲的手艺。 奥尔罕两者兼有——他那样的小个子,要是没有我保护,准要受别人欺负,不知道得挨上多少次打;而我父亲是村里的工匠,他也总喜欢向我父亲学习做些活儿。 但我知道奥尔罕不是为了这些而接近我的。他喜欢自己静静待着远离是非,宁愿挨揍也不想掺和我们这群淘气孩子每天惹的事。但他单纯的想要跟着我,不用我为他做什么,就只是待在我身边,仿佛他这样就会很开心。而我也喜欢有他在身边。我想这应该就是朋友。 我们拿上了我妈妈的大柳条蓝子,我爬上苹果树偷果子,他在下面接着,同时负责望风。篮子装满一半时,我讨厌的邻居突然出现了,还牵着三条恶犬。不用奥尔罕喊“战术撤退”,我就从树上滑下来撒腿就跑。很快我便跑的够远了,于是慢下了脚步,却发现奥尔罕不见了。他一定是被半路上的荆棘钩住了衣服,或者歪了脚,也许只是跑的慢。但我的行为的性质是一样的:我把他丢在身后了。 奥尔罕!我的朋友,连独自给羊剃羊毛的力气都没有的奥尔罕,将要独自面对我的混蛋邻居和三条恶犬了!而这都是因为我,因为我叫他去一起头苹果,因为我丢下他自己跑了! 我决定倒回去找他,但是只找到了我的邻居老头子。我鼓起勇气问他奥尔罕在哪里,他神情古怪的看着我,最后说:“在你们出来偷苹果的时候,他的小妹妹没人照看,从高处跌了下来,头先着的地。” 诚实的说,如果那天一定要死一个人,我很高兴死的不是奥尔罕而是他妹妹。但无论如何,这是我欠他的,作为朋友我给他带来了不幸,作为共犯我抛弃背叛了他。这绝对不会再发生了,我告诉自己,以此为誓。(未完待续)0 登录以回复
阿留诺克 2022年8月3日 在 22:40感谢(目前)四位点赞的朋友们!但是你们真的没有人对这个故事的原著感兴趣吗/(ㄒoㄒ)/~~ 没开玩笑,我真的多买了一本,有人想要的话联系我,保证会看完就免费送你。或者用微信读书搜索“科幻世界译文版2021年4月”就可以免费阅读电子版。以上来自一位卖安利卖不出去的疯狂人士,如果看不惯请忽略,谢谢,抱歉打扰了0 登录以回复
阿留诺克 2022年8月8日 在 22:59竟然遇见了KJ帕克同好!!!我是当年上衔接班的时候在北楼三层自习教室书架上看到科幻世界译文版有一期刊登了《紫与黑》,看了之后记下了KJ帕克这个名字。后来订了科幻世界译文版,又看到他的《开刃》,很喜欢,就又买了旧杂志看了《钢之色》《弓之力》《甲胄之殇》三部曲,再之后就是这次的《城防十六计》了。0 登录以回复
共犯
我督促你9月秋风即起就去社区医院领取足够份玉屏风散,
你在我和孩儿大发脾气后,默默埋头把客厅红皮沙发上被我摔烂的玩具马车捡拾起来,怀抱着那哭啼啼的女孩把马身和车头拼好。
我给你爸爸的堂哥的儿子介绍工作单位。虽然我妈妈已经退休多年,拎着礼物上门软磨硬泡她的名字还奏一点效。
你帮我顺手清理中耳炎上药的棉球。
我和你在那个一楼破庭院给流浪狗驱蚊。商量把这赖上我们下崽的年轻母亲送到哪个收容机构好。然后分头打电话。
……
我和你是共犯。
但当民政局的人指点签名位置,给你我宣读离婚条款时,我却手不抖心不跳。倒是你,原地发飙,跟人家说什么你不是自愿离婚,是被我胁迫的。
幸好民政局的女性工作人员没有跟你继续纠缠。
最后,
字签完了,
在走廊里上了个卫生间后,出得门外我嚎啕大哭,掏出心肝肺。我投身在你的怀抱里,被你轻声安慰。共犯是要同生共死的,你拿出那个松鼠的玩笑安慰我。(就是来签字之前,我开玩笑说一只松鼠每天都会结婚,然后离婚,然后再结婚……)一只松鼠可以结100次婚,离100000次婚,我总是开这种没意义的玩笑,被你在这个时候捡起来用。你的怀抱是真实的,在卫生间门口进进出出的人流背后。你也不禁唏嘘了。然而,出得民政局,你我骑着你的摩托走了一段后,分道扬镳。
共犯这个身份惹怒了谁?在我们龌龊的争斗之后,你立了三条规矩(约法三章)让我不准私自外出不准和朋友讨论你我的事情,我为了争取你的签字坐在街市边一家连锁旅店门口台阶上敲啤酒瓶子。我们在那个夏天彼此的纠缠到了白热化程度,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身影追着身影,连续拨打110,我们一起生活11年共同犯下了什么样的罪责?
女儿还小。
你我从海边谈判归来(多么可笑的动词),她被保姆牵着手正在站在楼前等爸爸妈妈。月光微弱,洒不满地面,女儿抱着一红色保温瓶,念叨着请爸爸妈妈喝蜂蜜水。见面后简单抱抱,她就被保姆带走,睡觉时间到了,而爸爸妈妈还有事——情要忙。保姆谢阿姨给她强调着,明天你再给妈妈唱小燕子歌吧,明天你爸爸妈妈忙完了都在。
好宝宝,晚安。
红色保温瓶的盖子没有拧紧,随着二人返回单元门洞的路,一路滴滴洒洒。你和我听到砰的一声防盗门关严的响动。紧接着一楼我家的厨房灯亮起。女儿一般总是睡前喝一壶白开水。她奶奶给她养成的习惯。但很快奶奶就会与她无关。这个厨房也于我们无关了。
共泛
李昙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今夜一点风都没有,无法彰显他把值班室的门窗关得死死的、发出那种被风击打至鼓起但无法动弹的声音。他的枕头上汗津津的,令人不舒服,哪怕上周他自己花钱新换的窗帘透不出一点月光,李昙仿佛也能隔着黑暗看到枕头上的湿迹。这实在令人难以忍受,于是他起床把窗帘拉开,然后被窗外的人影吓了一跳。
那个细长的人影也被吓了一跳。
恐惧维系了一瞬间便溜走了,剩下焦虑的心跳在他心中砰砰作响。李昙很快反应过来,外面的人是何清缨。但认识到来者是人非鬼,反倒更让他恐惧。
何清缨指了指左边,然后向左边的门走去。
李昙打开了门,搓着金属门把,静静地凝视着何清缨。
“舅舅,”何清缨先开口了,“还没睡啊?”
“说得好像你睡着一样。啥事啊,这么晚。有什么东西需要舅舅帮你拿吗?要是急得很,就管你同学借,凑合一下,我就算明天一早去你们家也得半天,”李昙关上门,带着何清缨往中学的瓜田里走,他们就站在那里小声说话。
“唉……不是……不是……我有件事儿想跟你说。”
“那就说呗。”
“我妈最近不太对劲。我有点不放心她,你下次换班回家,跟她聊聊呗。”
“诶呦,那敢情好,你来替我值班?要知道,全校现在就我一个单身的男老师,能干这事,”李昙咂咂嘴,踢了一脚南瓜。
共犯,打成共泛了……!
我睁开眼,我死了。
是被化学实验题难住决定做不出来不呼吸结果被憋死的
你问我怎么知道我死了
我站在一个由穿着白色长袍的人组成的队列中间
旁边还tm写着还是中英文循环播放的“天堂”
这不是死了是什么
更多的人来了
原来不光我死了
我们是怎么死的?有声音问
人类灭绝了。有声音答
为什么人类要灭绝?更多声音问
我们要正义。是谁导致的灭绝?
是谁扔下的导弹?
是谁放出的生化武器?
是谁在君子动口不动手大会上第一个举起的枪?
人群骚动着,直到一个亮瞎眼的身影从头上降下
他胸口挂着天堂工作证
你们要想有人负责,那我便找人负责
他很不耐烦,像居委会的大妈
你们中12324121个人浪费水资源,导致海平面上升,淹死了212423621人
你们中36316573个人捕杀野生动物,导致新型病毒传播,病死了243223853人
…
他每说一句,就有人身上被贴上“共犯”的红色箭头贴纸
当他终于闭了嘴,白袍都变成了红袍
这些纸可耗费了423954343棵树,别随便扔了。他扔下一句话,飞了上去
看来每个人都是共犯
共犯
劳拉·格莱雅的尸体于今早7:44分,由一名亚裔行政人员发出的尖叫声进入了人们的视野。年仅15岁的女孩穿着绿色的苏格兰裙,安详地闭着双眼,顺从地窝在教室正中间的某个希腊神话人物雕塑的手上,她的额头正中间有一个血液已经干涸的弹孔,上面插着一朵白色的风信子。女孩握住双手平放在胸口上,被一个巨大的铁钉穿透固定在了一起。
这件事在学校里立刻掀起了轩然大波,但得益于这所寄宿贵族学校的优良地理位置,正在罗马为了下一次选举焦头烂额的格莱雅议员还不知道自己女儿已经离开的事实。
凶手很快被逮捕了。下午14:36分,学校召开了紧急会议,告知了大家凶手的身份,雷斯特·马瑞尔,前几天刚转学过来的布鲁克·罗尔的陪读。老师们从他床位的被褥里翻出了一个马格南左轮手枪,经对比口径与劳拉额头的伤口一致,里面的子弹只有5发。
“所以说,不是子弹少了一发,而是我最开始只装了5发啦。我要是去杀人是不可能把她摆出那么诡异的姿势,还在子弹口插花的。”
(是连序都算不上的简单开头)
里克城的夜晚灯火通明。绚烂的霓虹灯划破夜晚,明亮的夜空上是喀西义肢公司的全息广告,道路上鸣笛声不绝。邻居电视声音太响,拉卡西短暂暴躁的捂住耳朵,不去听最新路西牌飞车的广告。
拉卡西21岁,是里克大学计算机系的学生,住在城市最繁华的角落。室友夜晚的娱乐活动让他不堪忍受,于是独自租住大学校园外的房间。你问他是否孤独?这座城市没有孤独的时刻,用纱布塞紧门窗仍能听见商店外放的流行音乐,扬声器把振动传到脚下的木质地板。人们相见交谈如同狂欢,大笑震耳欲聋,掩盖住对方的说话声。“孤独”这个词被人们从字典上撕掉,如果空虚,就来一杯杜松子酒吧。
但拉卡西是孤独的。翻开破损的图册,他看着画面上的夜空。黑色天鹅绒也好,恋人的黑色眼眸也好,任何比喻都太庸俗。夜空就是夜空,是不带有一丝光亮,(0,0,0)的黑色,是吸纳一切的黑色,是输入任何输出都为空的黑色。黑色上是汇聚成条带状的银色的斑点,书上说它们曾经被称为“星星”,是远处恒星发出的光芒。但拉卡西没见过夜空也没见过星星,只看到永恒的白昼和喧嚣。远方恒星被此刻的狂欢掩盖,人类是唯一神明。
于是关灯睡觉。睡眠吞噬一切,第二天醒来他还是里克大学计算机系2字班的学生,是教授的掌上明珠,是从不逃课着装规矩全系第一的优等生,唯独不爱哲学不爱文学不爱音乐不爱星空不爱大地。唯独不是自己。
哇
C Y B E R P U N K !
L O N E L Y !!!
“你难道不想吗?”
从相遇的时候开始、从箱子里看到蜷缩在里面笑着和她打招呼的时羚时就隐隐刺激着千夜梅的不妙的预感此时像是警报一样在脑海中嗡嗡作响。千夜梅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时羚笑了起来,抬起头,直直地看向千夜梅的双眼深处。
“你想要做一个正常的好人,你想要帮助别人,无论萍水相逢还是深交的好友,你想要与大家一起努力闯过一个个游戏,往‘塔’的上方前进。”
我是因为双脚冰冷所以才无法动弹的吗?千夜梅无法将视线移开,脑中不知为何忽然思考起这样似乎不着边际的事。像以往一样,她会说自己只是普通人,就算跟她说这些也没用之类的话。但她实际是怎么想的呢?时羚实际是怎么想的呢?
“但是如果终极的未解谜题就在那里,对你来说,这些也不是不能抛弃的事情。无论别人如何,无论自己如何,只要还能够思考就无所谓,只要还能感受这样的刺激就无所谓,难道不是这样的吗?”
时羚的声音混杂着惊异的冷静与热切,她向着千夜梅伸出手,仿佛是在邀请共舞一般。
“——你难道不是和我一起在享受这样的疯狂吗,共犯小姐?”
千夜梅意识到了,体内不是恐惧与紧张的冰冷,而是会将一切灼烧的狂热的火,而她正在无法克制地追逐着时羚眼中和她相同的火焰。从相遇的第一天起,从她打开潘多拉魔盒的那一天起,她就没有退路了,而对她而言,留下的希望是、也只会是那一个。
从时羚双瞳的倒影中,她看到自己上扬的嘴角。
共犯
开局
“兵,移动到d4。”
黑白的象牙棋盘上,闪着蓝光的虚拟投影棋子移动了一个角度。
“马移动到f6。”
“兵,移动到c4。”
“兵e——”
年长的女性打断面前人黑衣男人的话音,像是急不可耐似的问他:“我们现在算什么关系?”
黑衣服的男人有着东方土黄色的皮肤与杂糅了西方的相貌,锋利而深邃的面部轮廓让他看起来比本来更成熟年长,长而浓密的睫毛垂下时看不清他的眼睛。
他低声续上方才的话:“e6。”
没有实体的蓝色棋子随着他的声音移动到e6。电子设备弱化了国际象棋的竞技感,棋子不分黑白、移动没有声音,甚至没人亲手触碰那些棋子——至少在女人看来是这样的。
年轻男人终于抬起眼睫注视对面的女人。头顶蜡黄色的光挂在她的眼窝里,像蓄满了凝固的苦泪。
女人抱起胳膊没有继棋,她等着对方说话。
男人的目光又一次挪移,他的眼睛对于东方人来说色彩浅而偏红,有光照进来的时候,透明得十分漂亮,却显得他薄情也冷淡。
他说:“共犯。”
女人忍俊不禁的笑出声,凝固在她身上的黄蜡快速融化流满全身。她探身靠近对面的男人,把手撑在棋盘的两边,棋盘与桌子磕碰发出闷响,棋子纹丝不动。
她说:“别这样说哦,我们要做的可是世界上最正义的差事。”
男人垂下目光,用厚重的眼睫表达了拒绝。
“唔。”女人也看向别处,“至少你认可了?没关系,我们慢慢来。”
她又靠坐回去,看蜡黄或者天蓝色的光把男人黑色的皮夹克镀上金属色彩。男人不看她也不说话,铺着黑白地盘瓷砖的房间陷入安静,只有电子棋子电流不稳的细小滋滋电流声。
“谢谢你陪我下棋,你现在可以走了。”女人脸上的感情与色彩再次消失,灯光又一次被她冰冷的外骨骼凝固。
男人拎起靠在椅子边的枪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也不知道这是啥但我或许后续会完善一下(?
作者的话:是英国作者K.J.帕克的作品《城防十六计》的同人。承袭了原作的架空世界中世纪设定。感觉大家投出的标题“共犯”挺适合这两位角色的就写了。只是个开头,有时间也许会继续写。强烈推荐大家去看原著,可以来找我,我免费送你一本。以上
共犯
编者注:本文译自唯一一份传世至今的古阿劳塞特语文献。文中有大量的拼写和语法错误,或系这位自称为奥古斯的原作者实际上并不擅长这门语言所致。这也是多年来学界关于本文献真实性争论的焦点之一。对于这些错误编者均予以保留,若有影响理解处则在其后用【】注明正确写法。
正文:
我,奥古斯,卡尔提佩克之子,写下这片文章。我把它献给我的第一个朋友与共犯,奥尔罕。
~
我叫奥尔罕和我一起去偷苹果。
有颗苹果树正好长在我家和隔壁家之间,而我的邻居是个混蛋。这果树为什么会长在那里我已经记不清了,你可以去问奥尔罕,他对这种事情一向记的很仔细。总之,每年结苹果的时候我们两家都会争夺果子的归属权。而这一年,我精心制定了行动计划,准备乘邻居不在家,去把果子都给摘了。
我父亲准不会赞成我的举动,他是个顶温柔的人,从不愿意主动惹事。但我不一样,那时我是村里的孩子王,整天带着一群小伙伴到处闹事儿。所以我没告诉父亲,打算另叫人和我一块儿去执行计划。而那个人自然就是奥尔罕。
“我?你为什么选我去?”奥尔罕对我要带上他很是诧异。他是当时村里力气最小、跑的最慢的孩子。那年我九岁,他与我同龄,却还不如我六岁的时候高壮。但是我知道,他是我们当中最聪明的。
“因为你是我的朋友。”我这么回答他。他看上去还有疑问,却又闭上了嘴。我知道他想说村里那么多孩子不都是我的朋友吗?但这就是个复杂的问题了,我当时可能也没想明白。
村里的人喜欢我,无非是两种情况:需要我罩着他们,或者需要我父亲的手艺。
奥尔罕两者兼有——他那样的小个子,要是没有我保护,准要受别人欺负,不知道得挨上多少次打;而我父亲是村里的工匠,他也总喜欢向我父亲学习做些活儿。
但我知道奥尔罕不是为了这些而接近我的。他喜欢自己静静待着远离是非,宁愿挨揍也不想掺和我们这群淘气孩子每天惹的事。但他单纯的想要跟着我,不用我为他做什么,就只是待在我身边,仿佛他这样就会很开心。而我也喜欢有他在身边。我想这应该就是朋友。
我们拿上了我妈妈的大柳条蓝子,我爬上苹果树偷果子,他在下面接着,同时负责望风。篮子装满一半时,我讨厌的邻居突然出现了,还牵着三条恶犬。不用奥尔罕喊“战术撤退”,我就从树上滑下来撒腿就跑。很快我便跑的够远了,于是慢下了脚步,却发现奥尔罕不见了。他一定是被半路上的荆棘钩住了衣服,或者歪了脚,也许只是跑的慢。但我的行为的性质是一样的:我把他丢在身后了。
奥尔罕!我的朋友,连独自给羊剃羊毛的力气都没有的奥尔罕,将要独自面对我的混蛋邻居和三条恶犬了!而这都是因为我,因为我叫他去一起头苹果,因为我丢下他自己跑了!
我决定倒回去找他,但是只找到了我的邻居老头子。我鼓起勇气问他奥尔罕在哪里,他神情古怪的看着我,最后说:“在你们出来偷苹果的时候,他的小妹妹没人照看,从高处跌了下来,头先着的地。”
诚实的说,如果那天一定要死一个人,我很高兴死的不是奥尔罕而是他妹妹。但无论如何,这是我欠他的,作为朋友我给他带来了不幸,作为共犯我抛弃背叛了他。这绝对不会再发生了,我告诉自己,以此为誓。
(未完待续)
没有空行的效果好怪呃。请问如何编辑评论呢?想修改一下排版这样看着更舒服一点。
印象中是不能在别人的文章下修改自己的评论的><这篇文章是山精创建的,所以可能不太行……
谢谢你!那我如果再要写的话就自己新建一篇文章好了。至于这次的排版,就让它先这样吧……
感谢(目前)四位点赞的朋友们!但是你们真的没有人对这个故事的原著感兴趣吗/(ㄒoㄒ)/~~
没开玩笑,我真的多买了一本,有人想要的话联系我,保证会看完就免费送你。或者用微信读书搜索“科幻世界译文版2021年4月”就可以免费阅读电子版。
以上来自一位卖安利卖不出去的疯狂人士,如果看不惯请忽略,谢谢,抱歉打扰了
有一说一好可惜啊 我今年才开始订译文版……
(真的有书送吗!我要我要我要!)
送书!你保证会看完就真的送!你是23届还是24届?不知道开学之后我们有没有机会碰上,约个时间我给你
我24的doge
在致知
好的!那么军训期间就可以给你。我是高三预科部6班的。或者咱们可以加个微信好交流之类的,我就在奇点杯写手群里,或者你可以找山精要我微信
(本幻迷当然会看完啦
目前KJ帕克已经进入了我的书单doge
买了《钢之色》还没有看
!!!KJ帕克!
科幻世界译文版出了好几期他的作品了!
超喜欢他的奇幻!
竟然遇见了KJ帕克同好!!!我是当年上衔接班的时候在北楼三层自习教室书架上看到科幻世界译文版有一期刊登了《紫与黑》,看了之后记下了KJ帕克这个名字。后来订了科幻世界译文版,又看到他的《开刃》,很喜欢,就又买了旧杂志看了《钢之色》《弓之力》《甲胄之殇》三部曲,再之后就是这次的《城防十六计》了。
啊你们自习教室居然还有科幻世界
属实羡慕了
我对他印象最深的应该是今年刊的《折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