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年,十九个故事

十八年,十九个故事,未完待续……

 

【第一年】

我在我妈的老家杭州出生,我妈生我的时候是顺产,当时出了一个小意外,接生的时候我的右耳朵被压到了,耳廓折叠贴在了一起,之后医生把黏到一起的部分拨开了,但从此我右边的耳朵比左边大了一圈,看着更“招风”一些,长大之后每次将头发别到耳后,都是左边头发先掉下来。

 

【第二年】

经常去奶奶家串门。

 

【第三年】

因为是九月末的升入,所以我在没到三岁的时候就提前上了幼儿园,大概在小小班上了三个月就去小班了。因为当时我是班里最小的孩子,所以班主任特别喜欢我。我记得班主任是个微胖的中年妇女,烫着不及肩的卷发。有一次吃晚饭的时候,就剩最后一个花卷了,我和另外一个小朋友都想要,但是班主任说我年纪小,就让那个孩子把花卷让给我了。在我印象里,这个和蔼的女老师一直对我很偏爱。

 

【第四年】

中班的时候我又遇到了一个特别喜欢我的女老师,她很年轻,一头乌黑的长发倾泻而下,每天都打扮的特别好看。有一次在楼道里,她把我拉到一边,从身后拿出一个小盒子,是那种弹簧开合首饰盒,她蹲在我面前打开了盒子,里面是一套珍珠首饰,有项链、手链和耳环,她跟我说这些是给我的礼物,让我不要跟其他小朋友说,因为只送给了我一个人。

现在想想,当时这份礼物应该是生日礼物吧,我清晰地记得那是一套珍珠的首饰,不过应该是塑料的那种,其中的一对儿耳坠我特别喜欢,或许是因为当时我还没有耳洞,戴不上所以才格外喜爱吧。

 

【第五年】

大班的时候参加了幼儿园的舞蹈团,后来跟着老师去参加了外出的表演,当时加上我一共四个女孩子,自始至终只练了一个节目,是韩国一个女团的《Nobody》。其实我并没有正经学过舞蹈,还记得一节课上老师让下腰,我很神奇地学会了一种作弊的方法,那个动作和下腰不同,但小孩子做出来看起来跟下腰差不多,就稀里糊涂的蒙混过去了。

 

【第六年】

由于年龄不够我又上了一个大班,但从这时候开始,我便一直是班里最大的孩子了。

有幸和别的班的小朋友一起去参加了智慧树的节目录制,去过两三次的样子,有一次参加的是“泡泡实验室”,那一期讲的是用柠檬水在纸上写字,再用吹风机给纸加热,纸上就会浮现出刚才写出的字,当时的我对此真的很惊讶,还记得录节目时我们总会异口同声喊“哇!”和“神奇!”

 

【第七年】

我在入少先队的时候,学校让每个家长都给孩子准备一份礼物,我收到的是一个拍立得,当时给我系上红领巾的是一个高年级的学姐,我俩还用拍立得合了影,后来,我也成了给别人系上红领巾的学姐。而那个拍立得一直陪到了我高二,直到几个月前,才正式退休了。

 

【第八年】

二年级的时候我有一个很好的朋友,称为小刘吧,虽然其实她一直只能算是我的朋友,甚至是同学,这段足以让两家人一起去西安旅游的友谊,在我这里有着一种“奇怪”的地位,我跟她是一个幼儿园,一个小学,一个初中,甚至上了同一个高中,虽然我由于休学现在低了她一届,但是这或许真的是缘分吧,因为我俩时而一个班,时而又会少很多联系,通常在同班的时候关系会近些。

其实我很希望我俩性格能更合得来一些,这并不是说我俩相处得不好,而是在我们成长过程中,总会很神奇的跟所谓同类,惺惺相惜,这也导致了虽然我们认识时间几乎长于所有我其他的朋友,但她在我心里始终没有占到很高的地位。

 

【第九年】

在和班里同学相处的第三年,属于我的小团体也逐渐建立了起来,这个小团体是至今为止人数最多的,也是关系最紧密的,“鼎盛”时期我们这个女生的小团体里有将近八九个人,虽然在三年时间里,有冲突,有摩擦,但不知为何,我们这一群人从未真正离开过彼此。

我们之间会有小分队,毕竟让八九岁的孩子同时和每个人搞好关系是不可能的,但令我羡慕的是当时的八九个人可以在大部分时间里忽略掉我们之间的不同,从而玩到一起。我们会在过节时互相送礼物,会给每个人起外号,而我的外号延续至今,就算我现在跟她们的联系基本上屈指可数了,但这段记忆从未散去。

 

【第十年】

跟同龄人在一起最单纯的快乐,莫过于期末考试完的那段时间。我们学校在期末考试后到放假的几天时间里,学生们可以选择每天去学校待着,也可以选择在家,而我几乎每一次都是选择去学校的。而在这段时间里,我所在的小团体通常只会有一两个人也来学校,这也使我有机会去和其他人相处了。

而在那段时间里我熟络起来的一个男生叫小张,现在想想,小学的时候我和他的交际还是挺多的,他每次合唱节都是我们班的领唱,而我是指挥,书法课我俩座位是挨着的,也住同一个小区,有一次考试完,正值《冰雪奇缘》上映,我记得我俩用班里的多媒体放了《Let it go》的mv,然后放肆地唱了起来。

可惜小学毕业我俩都没交际了,也没有加上微信,下一次见到他,却是在北大附中的校园里,因为名字几乎不会重名,所以肯定是他,由于隔届的缘故,我和他在高中没有交集,但每次看到他我都会跟朋友感慨,他简直是同比例放大。

 

【第十一年】

年纪大了一些之后,便总想干些出格的事。每周课后有两次校本课程,我和几个朋友报了同一个课,课上老师会签到,但是管的很松,于是我和朋友们计划着翘课出去玩,这对于当时的我们来说,像是要去冒险一样,享受于这种反叛的紧张刺激的氛围中。但其实那次溜出学校之后,也不过是去了小区外的一家蛋糕店唠唠嗑,后来甚至写起了作业,由于那是我们第一次瞒着家长翘课,便记得格外清楚。

 

【第十二年】

那个年代,在毕业前同学录可谓是人手一本,我们班也不例外。同学录中有一栏是要填“未来要做的事”,我和朋友们不知为何想到了“上天”,是的,就是“去天上”这个意思,于是这两个字成为了我们小团体的最后一个标志。当时的我们都想要变得特别,又特别需要归属感,我猜这就是小团体诞生的原因吧。我们一群人在给对方的那一栏中都填上了各种变换出花样的“上天”,在给其他同学写的时候,也基本上填的是这个。幼稚极了,但长大的我却时常感慨当时想做就做的肆意。

 

【第十三年】

初中阶段,我做过的最有意义的选择就是在我奶奶的怂恿下,去参加了行进打击乐团的面试,由于有钢琴基础,我非常顺利的成为了琴队的一员,并开始学习马林巴琴等键盘乐器。我一共在乐团待了两年,一年在琴队,一年在鼓队,认识了很多很多很多朋友,创造了无数绝无仅有的回忆。虽然现在除了那练了两年的曲子的旋律,其他的已全然忘了,但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我已经收获的够多了。

几次外出比赛的经历所体验到的是真正的青涩少年之间炙热而真诚的友情,在那里,我人生中第一次通宵了。在刚上初中的时候,较为内敛的性格让我在班里并没有太多存在感,但当我成为乐团中不可缺少一员起,我找到了自己在人群中的位置。

 

【第十六年】

应该是这一年,我经历了两次“渐行渐远”,对象是两个世俗上来看“友情以上,恋人未满”,其实他俩不太能归到这一年里,但就这样写吧,也不想思考太多了。在和第一个人几乎断绝联系一段时间后,我才和第二个人认识,当时我不知道他俩是关系特别好的朋友,但这些都不重要,我想说的是那段青涩的时光所带给我的除“伤心”以外的感受。

那段时间里,我第一次和男生牵手,第一次和男生单独出去看电影,第一次和男生单独吃饭,第一次和喜欢的人一起看书、写作业,第一次和他晨跑,第一次收到男生送的咖啡,第一次淹没在粉红泡泡里。在和高中朋友聊起这段时期时,我总是刻意的美好化这段经历和那两个人,而我的记忆似乎也在刻意回避那两段不美好的结局,就这样吧。

 

【第十五年】

初二,简单、丰富、混乱的一年,这些词似乎冲突了,但确实还是挺恰当的。分班前,便是极为简单的生活,仍有风吹草动,但没有太大波折。直到我做手术。这件事我不太想写,但是基于对“回忆录”的责任感,这件事是该放上来的。心脏手术,一共住院了一个半月,我其实不太愿意把它当成一件大事,但它确实如此。懵、睡不着、噩梦、无聊、烦,现在回忆起来,不知道自己怎么忍过来的,当时我似乎对于一些心理上的压抑和生理上的病痛都视作“平常”,不将其当一回事,我突然就不去上学了,突然就不用备战中考了,一切都等不及我去思考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想说那些不太开心的事,那就提一嘴开心的吧。从我快出院前拿到ipad开始,我意外的解锁了一个人生级别的爱好,看电影,还记得出院回家后看的第一部电影是《被嫌弃的松子的一生》。

 

【第十六年】

重回校园,备战中考,新的环境,新的友谊。运动会前,我作为班长,承担起了开幕式上班级展示活动的策划和执行,从想方案,订制道具,排练等等等等,我第一次作为班长领导二十多人的去完成这么重要的一个项目,或许是因为天真和与生俱来的“莽撞”,我硬是用自己雷厉风行的方式将它完成了。

怎么说呢,其实从我稀里糊涂当上了班长之后,好像自动获得了等级为一的领导力、组织力、协调力,后来还组织过新年晚会、主题班会、板报竞选等等,那段充满自信力的时期,在失去之后才懂得珍惜。现在的我,在一些方面是比以前自信的,但经过又一系列“活动”之后,似乎失去了那股“莽”劲儿了。

 

【第十七年】

在“不上六小强就去死“的压抑而中二的誓言下,我如愿进入了北大附中。初次迈入校园,一切都是新奇而友善的,但其实没过多久,特殊制度下所独具的社会性显现了出来,不知是环境的原因还是年龄到了的缘故,我总觉得这两年的成长,真的很快,身边的不和谐因素相较于初中来说,无比嘈杂,逼得我不得不去理会那些负面的琐事。

高一的生活就如同凌乱却充满诱惑力的赛博朋克的世界,由于和女孩们之间越发复杂而纷乱的关系在我的记忆里似乎缠成了永远解不开的耳机线,在此,我只想再点出两个男生,来梳理我被迫的成长。

又是一先一后两个男生,如果说初中那两次被我下意识裹上了蜜糖的感情经历算是让我尝到甜头的话,高中这两位,属实凭他们的一己之力打破了我对“爱情“的美好幻想,我脑海中那心旷神怡的朦胧情愫被这两段充满不理智和失望的感情各打了响亮的一巴掌,我醒了,而且再也回不去了。

 

【第十八年】

书院招新负责人,人生中第一份被我称为工作的经历,请允许我通过摘录一些之前写的相关反思来跳过这一段吧。

“成为招新项目组负责人是我这两年里最大胆和最值得的决定,收获美好回忆的同时也成长了,领导能力得到前所未有的提高,并在工作过程中将思想力和创新力尽全力发挥出来了,虽然结果在我眼里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在有遗憾的同时,我也知道我们尽力了。招新组的工作很多,组与组之间、人与人之间的协调与沟通也很艰难,但无可否认的是大家多多少少都收获了成长,能够带领近三十人完成书院的招新工作是我的荣幸,并在过程中号召到了更多编外人员参与招新工作令我无比欣慰,这段工作经历将成为我日后最宝贵的经验财富之一。”

 

【第十九年】

其实我是想说说高中时期和女孩们的友谊的,但确实时间太近了,使我无法理性的俯瞰所有的这些好与不好的经历和关系。

作为一个ENFP,却在主动找人聊天这件事上越发怂包,除了近期持续处于唠嗑气氛中的朋友,对于其他大部分我很熟,很喜欢的女生,我在能够确定某话题对她的胃口之前是不会轻易释放我的分享欲的。一大原因是,我以前的朋友大都是因为共同喜好而聚在一起的,而和现在朋友们多是由于校园生活的交集而聚在一起,而非兴趣爱好了。还有一大原因是,在北大附中的制度下,大家的交友面迅速扩大,两个人之间的共友重叠度逐渐下降,我们很难,成为彼此的“唯一“了。

并且介于我之前提到的附中特有的社会性,人性,也在其中更容易暴露出来,关心与共情、包容与理解,这些美好的品质无数次令我感到温暖,但不可否认,阴暗的那一面也会随之露出,猜疑、嫉妒与信任感的崩塌也无处不在。我也不在乎以好和坏来区分我身边的人,我也认识到了我的朋友不一定就是最好的人,只是她们对于我来说,她们已经足够好了,她们的真诚与善良已经足以让我喜欢上她们了,又何必再去深究呢?

其实这第十九件事,原本是给另外的一个男生留着的,但不由自主地回忆起和女孩子们的点点滴滴,便觉得必须要写写她们了。说回来,很难想象最能令我充满分享欲的两个人是彼此的前任,他们谈恋爱时我是他们的电灯泡朋友,他们分手之后我仍然同时是两个人的朋友,我自己想想都觉得很诡异。

最近疫情期间,时常让我感到难过又欣慰的一点是,在缺乏线下相处的情况下,除了小号朋友圈,能够满足我表达欲的几乎只剩下他了,和女孩子们的联系少了很多,欣慰的是,还行,至少还有这么一号人。至于我为什么想要单独提他,毕竟他是我这辈子到目前为止正儿八经的,互相了解的,唯一一个异性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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