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童年回忆

回忆录

“生在农村的希望走出去,生在城市的希望走回来”。而小Q便是那个希望走回来的一员。
烈日炎炎,伴随着七月的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小Q便会在不久后坐上“回来”的绿皮车。车站固然是无趣的,但车站里的商店不是。优乐美奶茶、康师傅方便面、鱿鱼丝……每一件商品都吸引着小Q的目光,虽然得到的机会不大,但看一看总归是会让他有所满足的。
穿过一个个过道、一条条天桥,终于站上了下去的扶梯。右手边是一列墨绿色的灰顶的火车,虽然看起来不甚规则,却倒要比左面光滑而洁白的和谐号要威武许多。每个车门前总是搭着一座小桥,诚然是考虑到了小Q这种腿脚不便的孩子跨不上去的问题,但他总喜欢站在那座小桥上蹦两下,大概是在测试是否牢固吧。
进了车厢,小Q总是会冲过去找到属于自己的号码的卧铺而顺着梯子爬上第三层的,(不论第三层是不是自己的,然后扭头看着爸爸妈妈将皮箱搬到床铺对面的架子上,或者塞进最下铺的床底。随后便是漫长的等待,是等待列车开动?是等待验票员验票?都不是,而是等待着管理员打开厕所的大门,孩子总是会在进站前忘记上厕所的……
在卧铺车厢吃KFC总是奢侈而又令人羡慕的,趴在3层的小Q直勾勾的望着别人家的孩子蘸着番茄酱细品薯条的模样,口水不免会流下来。于是乎爬下一层,询问爸爸妈妈有什么好吃的零食,并最终毫不情愿的得到一根黄瓜……终于到了吃晚餐的时间,小Q便昂首挺胸的从包里拿出一盒泡面来。对小Q而言,在火车上吃泡面总是神圣的,每一步都不能有丝毫差错:“先放酱料包;再放盐包;最后放上蔬菜包;水要没过面饼;最后用叉子把盖子插住;过几分钟后再打开把面饼搅散;然后再泡几分钟……”
终于到了站,于是转乘出租车到汽车站,再转乘大巴,在摩肩接踵中度过3个小时,也便回到了童年的快乐的源泉了。

夏日的山:
姥姥的家在一个坡上,院子很大,正中间是一片约三四米宽的走人的灰色石砖路,而路的两边,靠近土墙的地方便是田地了。田地里种的有西红柿、黄瓜、南瓜,其他的也大抵记不清楚了。田地与凉房之间不到一米的距离放着两层鸡笼,住在上面的是每天负责打鸣的公鸡,下面则是每天产蛋的母鸡。每天早晨姥姥去取蛋时,母鸡倒是蛮温顺,反倒是公鸡见这不道德的事,在二层扑闪着翅膀恶狠狠的看着人们。
其次令我印象深刻的便是挑着担子打水。山上并没有自来水,每次取水便是从厨房里的大缸里用瓢子舀上一瓢,而若厨房的大缸里没了水,姥爷便会从凉房里取出一条深棕色的长扁担,和五六个油漆桶,号召一家人一起去拎水。起初几年好像是在离家不远的村中心的水井里打的水,后来也不知为何又改到去一两公里外的大楼洗手间里的自来水管里接水去了。头顶烈日,肩负重担,长途跋涉甚是疲惫。
而最有趣的莫属去山上采摘野花了。说是野花,但也是一种草药,一种食材。爬上山,我们一路沿着野花的生长足迹向山里走去,我只顾低头采花,见到一株便向前一步,所以也常常听到妈妈的叫喊声“儿子!别跑远了”。有时皮肤早已晒伤,却因专注找野花而未曾察觉,直到一大片云朵盖住太阳,眼前草色暗淡,头顶一次清凉时,脖子才暗暗作痛。山里并不想书中所写的风吹草低见牛羊,而是山丘与沟壑相间分布,稍不留神便可能脚一滑掉进那5米来高的沟里。待到太阳快落山之时,我们便准备打道回府。四面环山,我并不认路,但姥爷却出奇的明白,令我倍感敬仰。回到家已是傍晚,满满的几大袋野花也被姥爷收了去,我并不知道这野花改如何料理。因为待到第二天睡醒时,他早已被炸成黑乎乎的、脆脆的拌在黄瓜里了,而我也总是拨开黄瓜,夹着吃野花。

冬日的山:
相较于夏天我更喜欢冬天,其原因并不是冬天的茅房没有夏天臭,而是房间里的炉火总能烧起来了。炉子是个神奇的冬季,他能烤干刚洗净的袜子,盖上铁圈后把水壶放上去能烧开水,把鞭炮扔进去还能听到啪的一声,并伴随着火星子从炉上飞出。烧炉子需要煤,而姥爷的院子里的煤房里也早备好了煤。而我最爱做的便是拿稿子和锤子敲大块的煤,院子里便不免多了位非洲小孩。
除此之外便是在院子里铲雪了,拿着比我还长的铁锹,把院子里的积雪一点点的铲到墙角,有时雪下的大了,我们还得爬到房顶上铲雪,以防压塌房顶。而上房顶唯一的途径便是先顺着梯子爬上围墙,在顺着围墙上的梯子爬上去,所以下来时总是要比上去要困难百倍的。有时候尿急了,便站在房顶上向着自家院子这头解决了,但总是少不了长辈的叫骂的。

终了,时代在进步。山里的人们总都搬进城市里去了,而生在城市的我们去探望另一个城市的亲属也不必再“大费周折”的坐绿皮车、大巴了。这固然是好的,但我的乐趣也便随着这“进步”烟消云散了,现在也只能在回忆里留恋绿皮车三层的刺骨的空调、大巴里喘不上气的闷热和山上一朵朵的野花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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