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查问卷:20分钟
童年时的自己:
(1)性格/思维特点:比较被动,没有安全感,对周围很迟钝,关注自我
(2)语言表达能力:中文还不错,英语很差,经常听不懂
(3)关心的事(事发当时/那段时期):在英语课外班回答问题答不上来,老师对我失望
上帝视角:
(1)事发当时的周边整体环境(天气 景物 场地空间特征 季节光线时间……):在室内,逼仄的空间,狭长的走廊,春秋时期。
(2)事情里其他人有态度吗?环境对于孩子的判断有影响吗?
同学在被询问时无动于衷。有,但不是主要因素。
(3)这件事跟孩子过去的生活有什么牵连?对之后的生活有什么影响?(孩子因为这个事有什么变化吗?)
语言不通,不敢说话,导致班内的同学都不熟;以后都不太主动回答问题了,回答问题时总怕说错,不敢说话。
(4)请给这位小朋友起个名字(不要是你的乳名)
吴明悦
其他人视角:
(1)对发生的事的关注程度
不关注,当老师生气的时候大家才开始关注。
(2)性格/思维特点
爱玩,开朗,回答问题积极
(3)说话(表达)习惯
“I kno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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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明悦视角:
马上就要上课了。英语老师正在将录音笔绑在衣领扣子上,旁边的Charley还在玩他的魔方,Bob又坐在窗台上了,巡逻的老师已经批评他好几次了。
“啊!”旁边的Susan瞪了我一眼。我赶紧说:“sorry.”然后把脚收到椅子下面。从暑期课开始,这已经是我第n次踩到她的皮鞋了,真抱歉,都怪我老走神。
说实话,老师blabla说的话我大部分没听懂。怎么还不打下课铃?我刚准备看表,老师的声音就让我被雷击中似的站起来。
她让我总结这一章的内容。
我听懂问题了,可我不会回答。空调呼呼地吹在我身上,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我早就想说我在第一排正对空调真的吹的很冷,忍了好几节课了,老师为什么不想想我为什么总要把胳膊缩到桌子底下呢?我知道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我不敢抬头,希望能等到老师开口讲话,可连老师也不说话了,门外的楼道里也没人,班里坐着的都是些不管闲事的雕塑。我明确的感觉的时间在过去,因为空调的风在我的身上,从前吹到后已经吹了不知道几遍了。我知道沉默事情就会结束,这是个好方法。果然,下课铃响了。
我刚要松口气,老师说:“下节课你接着回答,你可以问问别的同学。”我觉得心脏停止跳动了,我点点头,迈着不知道什么样的脚步走向楼道。这里比刚才暖和多了,可是我的心凉透了。我该怎么办?五分钟很快就过去了,我鼓起勇气找了Cindy和Mini,她们在课上很活跃,我尽力组织语言向她们询问,她们看了我一眼,给了我回答:“Emm……”,然后回教室了。我楞在原地,正好上课铃响了,我也只好回教室坐着。
似曾相识的安静又来了,老师也和颜悦色地让我回答。我还不如那两个人,我连emm都说不出来,嗓子眼好像被堵住了一样,我感觉头顶的方向老师在注视我,我低头看着桌子的纹路,天蓝色的桌子。真好看,幸好有它帮我分散注意力,我心想。我想快点结束这样的局面,于是说了一句我最熟练的话:“I don’t know.”
我预想老师也许会让我坐下,然后另点一个同学回答。但老师反常的生气了,她的声音比平常大得多,“Why don’t you ask someone else?Why?”我感觉到身上的视线变得更多了。我不敢说话,其实我有好多好多想说的话,比如“老师我问了但她们没给我什么回答”,再比如点其他人回答不行吗?为什么非要这样给我难堪?但我没说,一是我张不开口,二是我不会用英语说这几句话,如果墙上没贴着no Chinese,也许我就有可能辩解几句了。
老师无语地用手扶住她的额头,闭着眼睛摆摆手让我坐下。我坐下来了,其实站着腰和脖子很酸,但我坐下之后发现眼睛更酸。啊,什么时候能逃离这个地狱啊。
上帝视角:
1、老师交很多班,但总有不回答问题的学生,这让老师很头疼,因为这算一种对老师的冷暴力,这样不仅很难知道学生学到什么程度,也很难在试听课、家长会上和家长交代。吴明悦的举动削减了她的教学自信,并且由于经验不足,她对于学生能接受的难度有点模糊,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种情况。
2、同学们分为三批,①英语程度较好,课程难度于他们而言较合适,课上积极回答问题;②英语一般,但班上有本来就认识的同学,一起玩乐一起帮助,③英语程度一般,跟不上课程,无法参与课堂,课下无伙伴。学生的平均年龄在7岁,每一个学生都很注重自我,同时对周边的事物还在好奇阶段,基本上所有人都对人际交往很生涩,处于开发与学习阶段。当Cindy和Mini被吴明悦咨询时,首先她们和她不熟,这是她们的第一次对话;其次老师的提问对班里的大部分学生来说都很难,她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在别人向自己提问时承认自己不会回答这个问题显然不是首选,所以会有“emm”然后扭头走掉这个举动,这是一个让双方都不太满意的、青涩的处理。
3、吴明悦不会主动结交,面对局面常常主动陷入或被迫陷入被动,对于身边的人事充满期待,但排斥别人接近,安全感差,所以创造了心中的阴影。
第一人称兼具了清晰的表达和儿童/当事人的感觉https://s.w.org/images/core/emoji/13.1.0/svg/1f44d.svghttps://s.w.org/images/core/emoji/13.1.0/svg/1f44d.svghttps://s.w.org/images/core/emoji/13.1.0/svg/1f44d.svg
虽然(“英语老师正在将录音笔绑在衣领扣子上” )“将”这样的书面语会把儿童表达打点折扣,但传递的儿童心理让我感到真实。弱势 无助 伤自尊……而且是一环扣一环的升级叠加。
第三人称,清晰地给出了老师那边的立场(真不戳 很多童年故事版本里,作者没法代入老师的立场去感知和思考),以及吴明悦的个性特点。我们能够理解,一个矛盾的发生往往有着双方面的原因,甚至多方面的原因。这份理解让我们可以跳出第一人称时的小我,可贵。
不过第三人称我更希望是展示而非分析。当然展示难搞一些,但不那么直白,才能给读者留下属于他们自己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