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旅

我走上了这一年最后的旋转木马。

乐园空了。座椅冰冷,

马和马车和我,苍老。白昼的降临,没有征兆。

在我眼角的余光中

凝固的水泥。我转身,一只黑雀叫声呜咽。

在地窖的门边,我把双手洗净,

从冰凉的雨点中饮水。

 

有一次,几年前,我走在儿子身边

在被风吹落的枫叶中间。

我记不得

我们说的话。

可能我们只默默地散步。可是

我仍看到他观察树皮的样子──左手撑着

树上的什么地方,吱吱作响──捡给我看

一只知了。

在它里面,漂亮的安睡着

疯狂地旋转,被黏在闪亮的树脂里。

 

今天早晨我看到一只白色的猫

在树丛间向我招手。我几乎

叫他,直到我走近去

看到那把手术刀,靠在我

心口的地方,在摇曳的婴儿床里。

 

蒸汽机在冒汽,快启程了。

鲜嫩的香椿叶

鸡蛋。麻油

旋转木马不停下。

以及我自己的故乡。

我,一个年轻人,还能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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