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想要笔,于是他做,他的世界从此变成了大的。”
坡太太是个男的,今年就七十岁了,开着一家制笔作坊,很难得,这是他从小就暗暗藏在心底的愿望。
出生于二十六世纪初,坡老爹的家境并不好,从小生活在冠景路地下的水泥房里,几乎和贫民窟没什么两样。他似乎生来就喜欢趴在桌前看书画画,享受那种真实世界带来的现实感,在一群酷爱元宇宙里的种种把戏的同龄人当中,他很难不被嘲笑(坡太太这个称呼大概就是这么来的)和排挤。时间久听习惯了,他自己也就不在意了,后来大家这么叫他也不怀着曾经的恶意了。如此,儿时的记忆多数停留在狭小拥挤的水泥房里,带着模糊的、炽热的对文字和符号的喜爱,坡太太梦想着拥有一支铅笔。他清楚自己不配奢望中性笔和钢笔那一类名贵的古董,但从未丢弃自己内心深处的想法——做一支笔。要是能做很多支,更好。
冠景路上下通道(当年人流量最大的连接地上地下的甬道之一)的一侧开着一家小店,门脸很小,被夹在数以十计的芯片修理店的中间,门前一扇深色的木门很少关上,店内的空间窄而长,除了工作台以外的地方光线昏暗,和墙同高的柜子边放着两把椅子和一张破旧的桌子,坡太太正站在旁边,细心的教一个小伙子烧笔头,烟气和柜台上迎春花的味道混着,在小作坊里飘绕。别看两人是师徒关系,其实坡太太没比自己的徒弟大几岁,与其说“收位徒弟”,不如说是找个愿意和他一块儿做笔的人经营作坊,维持生计,而坡太太由于从小就在研究笔的缘故,技高一筹,自然是他教他了。
身边的芯片修理店一家一家地倒闭、招商、重新开业,折腾了两三轮,冠景路的繁盛气息随之渐渐退去,两个年轻人如今也成了别人口中的“大叔”。儿时的愿望早已实现,现在坡太太每周大概能做五六支铅笔和两三支钢笔,虽然生意不红火,但总会有人来买走他的作品,大多是一些玩弄复古的年轻人和喜欢历史的收藏家。
又到了迎春花开的季节,冠景路的情况还是毫无好转。在众多焦虑的店主中,坡太太格外平静,他并不觉得危险,反而有些珍惜此刻安宁的街道。中午,来了两位不速之客,看着也就二十岁出头。
“考虑去地上开一家店吗?”走在最前头的女的朝着里面的破太太走去,在破旧的展示柜和工作台之间来回打量。
坡太太听着她的声音,习惯性的以为是哪个中学生又来找乐子了,头也不抬的回答:“算了吧,这种一年到头就那么几位老顾客的小铺子。你去隔壁问问,说不定能行。”
他继续着手中的工作,片刻沉默之后又加了一句:“随便看看,有喜欢的我拿出来给你试用。”
“叔,我没开玩笑……”年轻女人放下手里的一支自动铅笔,
。。。。。。
刚刚开始诶……sigh
环境和人物身上的“背景色”很吸引人。“坡太太”三个字就够抓人了,冠景路的光景又隐隐昭示着赛博朋克风。
可惜7没有继续写下去。如果可以出个完整稿,哪怕前面不这么诱人都值得的。因为完整本身就意味着中途经受种种挑战,这一定会是一开始怎么想也不如实战的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