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终于洒在暮土
(设定为游戏光遇的设定,稍微加以改编)
tips:文章后7000字是这周内写的,因为是游戏的设定嘛,所以可能会有一些看不懂的地方,但是这就是我梦中的场景,所以凑合凑合。(看不懂的问我!我一定答!)
然后,加粗的是标题和章节名称~
大漠之尽,光之所隐(1)
诡异的云彩在天空中蔓延着,遮蔽了整片大地。云彩并不是洁白的烂漫,也不是漆黑一片。它们是松绿色的,仿佛太久没人清理而又湿气太重,爬满了苔藓植物,使底下的人以为马上就要大雨倾盆,想要赶紧找到最近的遮蔽物躲起来。然而这种担心是多余的,因为天空也从未眷顾过这里,暮土从未出现过任何形式的降水。
云翻滚着占领了整个天空,贪婪地舔舐着每一缕试图渗下来的阳光,没有一点点的光和热可以透过这样的严防。如果从地面仰望上空,只能看到无边无垠的云。不过这里的土地也同样是毫无生机,墨一般的深水侵蚀着每一寸它可以触及的土壤。大概没有任何生灵可以忍受生长在这里吧。
暮土已经废弃了上百年了。这样想来,如此糟糕的环境倒也不那么奇怪了。
鞋子,包括皮鞋和麻编成的草鞋在沙砾上摩挲的声音,逐渐在这片按理说渺无人烟的荒漠上传开。
“见鬼,这里的沙丘好像在移动一样。”一个粗犷的声音小声抱怨着,一边啐了口痰,“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到头?”“闭上你的嘴。”另一个声音冷冷地说道,声音的来源是领头的一个中年人。前者显然有些不满,但是也没有再说些什么,只有在心里咒骂了两句。
在人群的中央是一个昏迷不醒的少年,被旁边的人拖拽着后领和胳膊强行在地上划出一道长长的血痕。
少年全身的衣服裹挟了泥土和明暗度不同的血色,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和花纹了,只有他身上的一道道鞭伤触目惊心——有些伤口明显是新添上去的,还在往外冒着鲜血,一路顺着衣服淌到了地上。甚至本来已经愈合的伤口也被重新撕开,流淌着血。然而刺眼的红色很快就被灰暗的土壤吸收,只留下一道道不怎么深的血痕。
少年的眼睛上被随意的缠着两道红棕色的绷带,还皱巴巴的,像是被血染红后晾干了。他嘴巴微张,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也看不出他对于自己伤口的疼痛,不知是死是活。
一群人就这样继续沉默地往深处走着。突然间,他们面前不远处的左前方好像是凭空冒出了一个人。“请停下,”那人一边往他们的方向走来一边喊道,“不要再往前走了!”
领头的中年人在听到这个声音时,眼中寒芒闪过,脸上浮现出了一抹冷笑。
那人见他们没有停下的意思,继续喊道:“请各位停下!再往前就是暮土了……”说着,他便从暗处走了出来,拦住了他们。那人看着年纪也就二十多岁,头发在脑后绑成一根辫子。青年相貌本来应该是很英俊的,但是脸上一道很深的刀疤从额角一路延伸到脸颊、外加上他眼中的锋芒咄咄逼人,反而平添了狠戾的气息。
在青年看清那群人之后,立刻停了下来。“你们?”他的眼神陡然变得凶狠,“你们来干什么?”随后,他目光一转看到了人群中昏迷不醒的少年。青年的眉头皱了起来,上下打量着他。随后他抬头轻蔑地扫视眼前的这群人,“也真下的去手……”
中年人的脸微微地抽搐了一下,但随即恢复了平静。“别那么暴躁嘛,我们今天好歹是带着诚意来和你合作的,”话音落下,他笑着看向青年——但是那笑容并不是有什么诚意,反而像是一个自信满满的猎手,正阴森森的笑看着猎物逐渐落入自己的圈套,“尊敬的暮土守护者……”
“我是不会加入你们的。”青年冷冷地打断了他,“我也劝你从此死了这条心。”这次中年倒是不怒反笑,看着青年的眼神中多了几分趣味:“那倒也未必!你的骨子现在倒是还硬朗,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撑不住暮土的诅咒了。”
青年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有什么话就快说,说完了给我滚!”“我敬你算个人物,”中年人一边说着一边在沙子上缓缓地踱着步,忽而又一次转头看向青年,“我们来做笔交易吧。你可以从此摆脱暮土的诅咒并且随时可以离开,没有人会限制你在光之国度的自由……不过我需要你将这个诅咒转移到一个人身上,并且将他永远困在暮土!”
中年人说着,一手直指向那个昏迷不醒的少年!青年的瞳孔骤然收缩,惊诧的目光投在那少年身上:“你疯了吗?这孩子不过十一二岁!而且他也不剩几口气在了,会直接被压垮的……”
中年人听了这话不由自主地大声笑了出来:“这难道不是正合您的意愿吗?他一死,暮土的诅咒就会彻底消失掉,你也便可以再无后顾之忧了。而且你口中的’这孩子’也不是什么好人,告诉你也无妨,他是我们国家的叛徒,本来应该直接处死……怎么了?被我说中了,您就恼羞成怒了吗?”
青年的脸色有些苍白,冷着脸一言不发的站在原地。一阵风吹过,好像是想把两个人之间的空气抽干。青年似乎被风吹的清醒了些,神情也舒展了。良久,他只是看着中年人,像是在试着从他脸上读出什么端倪。
“你不必现在给出答复,”中年人看到青年沉默了,流露出满意的笑容,“等你想好了,就直接把诅咒转到他身上好了。人,我们就给你留在这里,请暮土的守护者慢慢考虑。”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中年人的声音逐渐放缓地说完,便笑着转身便往来时的方向走去,“我们走!离开这个晦气的地方……”
“你们真狠毒。”青年从牙缝中挤出了这几个字。中年人倒是不恼,甚至连停都不停,只是朗声回道:“彼此彼此。”便大步地迈着步子走了出去。
等到青年再次抬头时,面前只剩下那少年躺在一片寸草不生的荒漠上。天空依然被云遮蔽的严严实实,而且比刚刚似乎更加阴沉,就如青年此时的脸色一般。一切都回归了平静,就连刚刚还留在地上的血迹也被荒漠完全吸收,就好像少年是凭空出现在那里的,从来没有其他人来过。
“我到底在想什么……”青年望着那行人远去的方向,喃喃说道。他漆黑的眸中映着那一行人渐渐地消失在地平线之下,不久后,他的目光又重新转到了少年身上,而此时他目中的锋芒已经悄然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寂的无奈。他轻声叹了口气,走到少年身旁蹲下细细端详他身上的伤口。“总之先带回去吧,不能让他就这么死在这里。”青年依旧是自言自语的说着。
他避开少年背后的伤口,小心地揽住他肩膀和双腿将他抱了起来。而少年宛如断了线的风筝在青年身上靠着,一点反应都没有。
暗红的血迹沾在青年灰蓝色的衣服上,使他不禁皱着眉低头看去——少年眼睛上的绷带已经断掉,血痕从他的左眼一路滑了下来。虽然血已经干涸,但是他的左眼上的伤口是深深的刻入眸中,恐怕也已经瞎了。
青年不忍再看,抬头望向不远处的大门。和天上的云一样的诡异绿色在门前铺了一道两级的台阶,里边时不时还传出低哑的吼声——那吼声不像是人发出来的,而像是某种来自深渊的巨兽,令人不寒而栗。但青年似乎不怎么害怕,而是径直上了台阶,走进石门当中。
大漠之尽,光之所隐(2)
“可是,怎么说他也还是我弟弟,”亮敞的厅堂中,一个面色苍白的少年扶着额头躺在床榻上,“我不相信他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他冲着身旁的中年人说着,眼睛却看向头顶的天花板。
中年人温和的笑了笑,冲着少年行礼道:“殿下不必顾及那么多,那叛徒的下场完全是咎由自取,他在伤您的时候可是完全没有顾及什么兄弟情谊……”少年叹了口气,目光转向了窗台上的帘子——瀑布般的锦缎顺着窗户上沿一路倾泻下来 ,在暖阳的照射下流光溢彩 。
“老师,我弟弟是没什么野心的 ,他对国家的爱与我相同。而且他性格一向善良,在那个时候如果开放城门必然会使大量无辜百姓伤亡,他不可能这么做……。”少年一边说着一边挣扎着想要坐起来,他淡红色的眸子中像是笼了一层雾 。中年人连忙走上去扶他 :“殿下现在主要还是以身体为主 ,那叛徒我已经送到暮土了,就请您不必再挂心了。”
“啊?什么?”少年震惊的望着中年人 ,“黎暗已经去暮土了?什么时候的事?我为什么一概不知谁下的命令!”“微臣所令。”中年人的声音冷了几分,“殿下,您要想清楚。他不仅是伤了您,还将整个国家的大门敞开,恭请敌人入内!如果不将他就此正法,那什么来给全国百姓一个交代!”少年被这一问,问的沉默不语。
中年人的脸色缓和了下来:“微臣言语冲撞了殿下,您与二王子确实手足情深,国王陛下也是一样的痛心。但是眼下,还是请您以大局为重。”
“老师说的对,是我考虑的不够周全。”少年的神情有些懊恼,但还是悻悻地点头,“不过这帮叛乱军好像和以往不太一样,至少比之前要强很多。而且我之前没有注意到黎暗和外部的人有什么联系……可能是我太大意了,老师您有什么看法吗?”
中年人脸上流露出欣慰的笑容,目光落在了窗外西下的夕阳上。少年静静地等候着前者的答案,微微泛红的晚霞沿着他肩膀的轮廓铺上了一层光辉,少许阳光停留在少年的眉眼上,为他淡红色的眸子平添了几分不一样的色泽。
“殿下不必太过担心,”中年人缓缓地开口道,“他们只不过是没什么价值的蝼蚁,即使数量再多也逃不过自己消亡的命运。就算他们对于自己的命运再不满、再愤恨,再如何奋力去反抗……也只不过轻轻一捻,便可以让他们灰飞烟灭,根本不足挂齿!”他说到后面,到好像不是在说什么叛乱军,而是在咬牙切齿地诅咒什么其他人。
少年看着对方的神情,有些犹犹豫豫地问:“老师在刚刚去暮土的时候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没什么,”中年人问过神来,表情又变回了之前的笑容,“刚刚分心了。抱歉,殿下。时间不早了,微臣应该去向国王禀明叛乱军的事情了。”
已经是傍晚十分了,不久之后黑夜便会悄然笼罩这片土地。不过有一个地方倒不会因为太阳落山而变为黑夜——暮土倒是一向是被云覆盖住的。
青年刚刚走入石门,天空中便有两三头漆黑的巨兽围拢过来将他们聚在当中。它们完全不像是自然界生长的动物,反而更类似于机械制造形成的——它们的身形倒是很修长,一根根长长的尖刺从它们的腹部和头上生长而出,有些以奇怪的角度扭曲着。而且这些巨兽无一例外没有眼睛,只有一个蓝色的光点在头顶的正中央散发着幽幽的蓝光。其中一只比较大的则是直接凑到了青年面前,那体型一口生吞了二人也没什么问题。
不过它们对青年好像不怎么感兴趣,倒是一片蓝光在少年身上来回扫射。“不,你们不可以吸收他身上的能量,”青年仿佛看出了这群巨兽的意图,以命令的口吻说道。那几只巨兽显然有些失望,但是它们也没有下一步的动向,而是低下头、甩着尾巴准备离开。
“请帮我在废墟里面在找一找有没有还能用的药品……”青年在它们身后喊道,“一会送到我那里就可以,多谢了。”巨兽在空中飞走前长鸣了一声,算是给了个回应。
“早知道把房子搭的离门口近一点好了,”青年一边有些无奈地自言自语着,一边继续往暮土的更深处。此时他所处的空间还不算太广阔,灰绿色的墙壁光秃秃的,虽然看上去比较潮湿,但是也没有长出什么苔藓之类的植物。
一些废弃的巨型机关型建筑赫然耸立着,算是这里唯一有人类生活痕迹的东西了,但是也能看出来很久没人启用这些机器了——它们跟灰绿色的墙壁一样连个蜘蛛网也没有,不同的只是上面落了更多的灰尘,而不是潮湿的样子。
在穿过这片建筑后,一片浅灰绿的荒漠在青年面前展开。边缘处黑色的山峰高低错落,这片荒漠上面倒不那么单调——黑色的洞穴在陆地上林立着,甚至有几个湖泊、只不过湖泊的颜色是一片漆黑,只能看到水面上的反光还是亮的。更多的巨兽在空中盘旋着,而有一些则栖息在远处的黑色山峰上。
青年一路走到了一个较高的洞穴前,它的正前方一块破布遮挡着入口,形成了一个象征性的小门:不过这么说也不算妥当,因为这样一块破布,想闯进去或者是冲出来还是相当容易的。
青年腾出一只手来撩开了帘子,迈入了房间里。
里边除了普通的家具之外也有些的东西——一盏灯笼静静地躺在角落里,此时也没有点着,更像是坏掉了;一个很大的缸子,盖着盖子,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一个晾衣架,上面挂着衣服和干净的黑布白布;还有两个石盆,看样子不怎么轻便。
值得一提的是墙壁上的一扇窗户,虽然上面挡了层布,但是可以拉开看向外面。
青年小心地将举了一路的少年放置在床榻上。接着他拿起一个石盆走到缸前,把缸上的盖子放到一旁,熟练的用石盆舀起水来端到床前放在石凳上。缸中的水与暮土其他地方漆黑的水不同,而是清澈见底——甚至能看到石盆底部的坑坑洼洼。
青年先是挽起了自己沾上了血的袖子,便蹲下开始帮少年清理伤口。他动作到是干净利索,不过榻上的少年是一点反应也没有,如果不是他还在呼吸,倒真是死了一般。
大漠之尽,光之所隐(3)
“今天还真的是不同寻常啊……”青年一边将石盆中的清水倒入房间旁边的管道中,一边冲着窗外的一只体型稍小一些的黑兽感概着,“也不知道……”青年的话被石榻上的一声呻吟打断了,他转头见少年正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便对黑兽说道:“先忙你的去吧,别吓着他。”黑兽显然是对少年不满,又呜鸣了几声,才不甘的缓缓离去。
青年起身走到床前,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少年惊慌失措地打断:“你是谁?我这是在哪……”青年怔了一下,表情缓和了许多,一边伸手拉起面罩遮住了脸上的伤疤,但是少年却没有往他的方向看过来,而是静止在榻上,突然间安静了下来。
“这里是暮土,我叫临暮。”青年又试探着的轻声说道,但是他又是才走了两步,少年就哑着嗓子大声喊道:“你别过来!我,我……”他强撑着躯干想先坐起来,可是浑身的伤让他根本使不上力气。奇怪的是,少年始终背对着青年,好像根本不知道对方在哪。
临暮皱起了眉头,再次尝试着轻柔地说着:“你别乱动,这里是安全的。还有,我在这边。”少年一时间没什么回应,只是剧烈地咳嗽着,说不出话来。不过临暮这次再走到床榻边时,他就没那么激动了,只是轻声问道:“你刚刚说这里,是暮土对吗?”少年的声音有些发颤,眼神空洞地直直望向前方。
“是。”临暮一边回答着,一边在少年的眼前小心地挥了挥手。少年连眼都没眨一下,而是突然间疯了似的笑起来!笑着笑着,一股血色冲上了他原本苍白的脸颊。少年一边笑,泪水一边从双目中涌了出来,左眼的泪水中还夹杂着猩红色。
临暮吓了一跳,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两步,一脸震惊地望向少年。但是他伤得很重,大幅度的动作或者是太过激动会让伤口再次崩开……“你怎么了?喂!”少年完全不顾他的话突然间坐起来,两只手向临暮抓过去,而后者根本没来得及躲开,任由少年握住他的肩膀面目狰狞地喊道:“你杀了我吧!现在就动手杀了我……”少年的话音断了,扶在临暮肩头痛苦地咳嗽,整个人都在颤抖着。
临暮虽是见过世面的,但也被眼前的情况打的不知所措起来。最终,他缓缓将手搭在少年背上。温和的鹅黄色光芒从他手上漫起,逐渐的充满了整个房间。少年的咳嗽声也停了下来,但他本人仍是小声地呢喃着:“杀了我,求求你了……”
临暮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小心地扶着少年躺回了榻上。少年双眼紧闭,泪痕还挂在脸上还没有干涸,不过他倒是没有反抗——不知道是因为没力气了还是对自己之后的命运根本就不关心。临暮倒是不怎么生气——虽然是他救了少年的性命,而少年一句感谢的话都没有。
“你还能看见东西吗?”临暮淡淡地问他道,而少年咬着牙闭眼一句话也不说,但他颤动的睫毛还是暴露了他此时是清醒的事实。“回答我的问题,”临暮的语气严肃了些,“不然我有的是办法让你说出来。”少年的肩膀紧耸着,睁开眼睛望向天花板,然后轻轻摇了摇头。他左眼上的伤口刚刚被临暮包扎过,露出的眼睛一眨不眨,微微泛红的眸子毫无神采。
“能动吗?”临暮一边问着,一边满脸黑线的看着自己一身的血迹。少年没什么反应,就只是平躺在榻上。“别逼我……”临暮说着摘下了面罩,随手放在桌上。“你杀了我吧。”少年并没有回答的意思,而是重复了一遍这句话。
临暮的脸色更加阴沉:“我劝你弄清楚现在的状况。这里是暮土,你还没有资格在这里命令我干任何事情。况且我留着你的性命还有别的用处,”一边说着,从一边的晾衣架上拽了一件比他穿的稍小的一件下来,单手扔了过去,“拿着,你这身衣服现在也太破了点……”见对方依旧是一点反应都没有,便皱着眉问道,“怎么?自己换身衣服还不会?”
“不是,”少年立刻大声地否认,随即而来便是一阵咳嗽。“就你现在这破嗓子还是别说话了。”临暮抛下这样一句话,便拉开帘子出去了。
接下来的几天当中,少年的伤逐渐地好转,他却还是一句话也不愿意说,更是对为什么被扔到暮土来只字不提——由于伤的还是太重,就也只能躺在床上。临暮倒是也不管他,只是自己没了休息的地方,便干脆在紧挨着的洞穴中重新修了个石床,让少年移到了那里。
在往后的几天里,两个人除了临暮给少年上药之外,便没什么其他的交集了。期间的前两天,少年还是一心求死,一开始临暮还想着劝劝他,但是没什么效果。后来临暮也懒得再说些什么了,只是默默地在少年可以稍微活动之后,把房间里面大部分尖锐的东西拿了出去。
少年却也是对一切都没什么兴致,躺在床上抬头冲着天花板——尽管他什么都看不见,完全没有他十一二岁的年纪应有的活泼。
“好了……”临暮最后查看了少年腿上的绷带,“老躺着不是办法,我扶着你看看能不能走路。”说着他弯下腰来,拉着少年的右胳膊搭在自己肩膀上。但是随即少年整个身子一震,使得临暮愣在了原地。“怎么了?”“没什么,谢谢。”少年的声音已经不像之前那样哑的不成样子,“但是你真的没必要再帮我了。”“我们也非亲非故的,我自己也不想……”
“你别跟我胡说八道。”临暮直接打断了少年的话,“在暮土没有我的同意没有人奈何的了你,包括天空王国的那帮混蛋!”少年垂下头去,只好配合着临暮试着坐在床沿上,接着他搭着临暮的肩膀双脚落地。但是他才刚刚站起身来,“啊”地一声差点摔倒,幸而被临暮紧紧拉住。只是一个踉跄,腿也有些打颤了。
“没事吧?”临暮见少年脸色不是很好看,估计是伤也没好透,“要不,先算了吧?”出乎他意料之外的,少年摇了摇头:“无妨。我伤的什么样我自己心里清楚,只是太久没走路了习惯不来。”一边说着,他半倚在临暮身上试探性地走了两步,接着又是继续迈着步子往前走去。
临暮扶着少年这样走出了屋子,他一只脚上有伤,有些一瘸一拐的。但是临暮能明显感觉到自己身上担着的重量逐渐变轻,不过他的脸色却没有因此好转:漆黑的眸子中依旧倒映着荒芜的沙漠,和那数十年如一日暗淡的苍穹。
点不亮的篝火
“所以,你是怎么被丢到暮土的?”临暮一边问着,一边点燃了二人面前的篝火。亮红色的星子在空中爆炸开来,随即一簇橙色的火苗精灵般地窜出了木柴堆,“劈里啪啦”地在空中闪动着。少年倒是没看见这簇火苗,只是坐在火堆旁边的石阶上,低头不愿开口。
临暮苦笑了一下:也难怪,才过去一星期,肯定不会想再揭开自己的伤疤。“好了,我不问你这个,”临暮拍拍身上的灰尘,在少年身旁坐了下来,“那你总可以告诉我你叫什么吧?”他歪着头等着少年的答复。
小火堆的光亮并不算太强,只能勉强点亮他们所在的这一小片土壤,甚至还有些许角落是照不到的。临暮此时没有戴面具,脸上的疤痕在火光的映射之下反而更加显眼——在一片漆黑中什么都看不见,自然也注意不到这难看的痕迹。而现在,亮光打在他脸部的阴影处,皮肤被撕开后的凹陷十分清晰。他脸上的笑容也不显得温暖,只让人觉得有些阴森。深邃的眼眸平静地望着有些不知所措的少年,看不出在想些什么。
“你很讨厌天空王国吗?”少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也不是,”临暮听他这么说,心中大概也有了几分猜测,“毕竟我没有到过那里……他们的人倒是来过几次这里,但是都不是安的什么好心。”他说着,右手有些不自觉地抚摸着脸上的伤疤,脸色也不是那么好看。
少年似乎察觉到了他情绪的变化,头低的更往下了,临暮几乎看不到他的表情了。“没事吧?”“我就是来自那里……”少年说的话更像是在自言自语,随后他快速说道,“我,我叫临冉。”
“啧,”临暮笑了出来——这摆明了和他的名字反着来,一听就不是真的……“算了。看你也不愿意说,那临冉就临冉好了。今天心情不错,就不问你那么多了。”“不是。”少年的脸色有些惨白,转过头去。临暮无声的勾了勾嘴唇:“正好,我也懒得管你是谁。”
见少年没有回应他,临暮也不再多说些什么,而是转头望向荒漠的深处。良久,两个人谁都没有再开口说些什么。
“那是什么?”少年突然说话,倒是让临暮惊了一下。他顺着少年眼睛直对着的地方看去,却没有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什么?你眼睛可以看见了?”少年摇头:“没有……是天空中。我是风系魔法的使用者,所以可以感受到天空中有和刚刚不同的气息在浮动——有什么东西从在向我们靠近。”少年稚嫩的声音中透露着警觉,“我听说过暮土有一种很可怕的生物……”临暮抬眼看去:天空在他看来只不过是一如既往的没什么色彩。
只是原本栖息在很远处山峰上的黑色巨兽从山上面腾空而起,在上空盘旋着,并且离二人的距离比刚刚近了很多。临暮回头看了看少年,而后者满脸凝重,面朝向黑兽所在的方向。我还真是低估了他……临暮顿了顿,默默地思忖着:这么远的距离也能察觉到,已经超过很多成了年的人了吧。
“没事,那是冥龙。它们在传说中确实是很可怕的,也确实存在于暮土。不过现在它们是不会攻击我们的,放心。”少年可一点没有被这些话安慰到,而是缓缓站起:“真的吗?可是我听说有很多勇敢的战士都……”他硬生生地收住了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但是临暮还是已经听明白了。
“这样啊……”临暮的语气明显冷漠了很多,面色也不怎么好看,“不过你是从天空王国来的人,听说这样的事情也不算太奇怪。”
“我是这些事情的亲历者之一,”临暮冷冷地说道,“曾经这里是有过真正的战士与冥龙向战,但是这也只是非常久远的事情了,并没有流传下来。你刚刚说到的那些人,他们的首领大多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贪欲。但是他们连滚带爬地从暮土逃离的时候,甚至不惜牺牲抛弃为了奋战至死的士兵……”
少年的脸色有些充血般的泛红,看得出是有些恼了:“胡说八道!我们的国王和将军们不是这样的人……”他说着,自己突然就摇着牙不说了,似乎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不堪的回忆。
“哦?可是我听说……你自己不就是被他们亲手流放到这里的吗?而你现在还觉得他们才是正义的代表,净想着给他们辩护吗?”临暮有些挑衅地说道。“我……”少年哽住了,一时间默不作声。二人沉默了一会,临暮忍不住回头看去,却发现后者低着头一言不发,似乎有些痛苦。
我是不是说的有点过了,临暮自觉有些尴尬:这嘴真是没个把门的……虽然他说的确实是不对,但是这些事情和这人又没有什么关系。况且那毕竟是他的故乡,这八成只是个没干过啥的受害者,我冲他发什么火啊。
“临冉?”他这样想着,就去喊少年的名字,刚想再说些什么,却看到临冉几乎是瘫坐在石板上。他整个人身体紧绷着,嘴唇还有些微微地发颤。临暮愣了一下,小心地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尽量地放轻声音问道:“你还好吗?”一边说着,鹅黄色的光丝一边缓慢地顺着临暮的手掌蔓延到了他肩头。
临冉稍微缓了口气,也没有刚刚表现出来的那么紧张了。“没事,谢谢……抱歉,我刚刚过于激动了——我相信你说的,主要是、我真的没想到他们完全不听我的任何解释……我不明白为什么会被扣上叛国的罪名。我也是现在才明白,我们国家有很多地方需要改进。”
临暮耸了耸肩,干脆不再说话。二人就这么坐在石阶上烤着火,不过临暮还在看着远方的冥龙——不只是刚刚那条。还好是临冉看不见,他甚至在心中有点庆幸、即使他也知道自己不应该这么想:无论是之前误入、还是闯入暮土的人,见到这些冥龙都会畏惧三分。如果临冉现在是能看见的,估计也很难面对着它们这么淡定吧……那我可能会更难办一些吧。得找个临冉不在的机会让它们这几天离他远点……这感应范围也太远了。
临暮将手从少年肩膀移开,转而撑在身体后方,半仰着头坐着。还真是个适合打发时间的好地方……不过为什么所有人都这么怕这群黑乎乎的家伙啊——这不是他们的先人非要驯服它们的吗?就是杀伤力确实大了点,也不会莫名其妙的失控之类的。
火苗在距二人半米左右的木头上跳跃着,默默地释放着它这不怎么起眼的光和热。就如一颗嫩绿色的植物在荒漠中生长,缓缓地绽放在一方土壤之上,却永远不会结出果实、也没有办法点亮这一整片理应寸草不生的世界……
飞行
“看看合不合手吧。”临暮再次端详着手中细长的棍子,“这里没什么适合的木材来做木杖……你就先凑合着先用。”
时间已经推移到了一个月之后,“这种石头会比其他的稍微轻一些,不过要是跟正常的木杖相比,还是沉很多的。”临冉有些不好意思地将其接了过来:“麻烦了。”临暮笑了笑,也不置可否。
临冉在半空中摸索着,直到临暮将银白色的长棍递到他手中。他才拿着在手中掂量了一下,显得有些吃力但他还是抬起头来说着:“很合适了,谢谢。”临暮皱眉——这石材还是重了一点……我在暮土呆的时间久了,也就这么习惯了,也不知道他们用的武器什么的重量是多少。“要不我再拿回去改良改良吧,应该还能找到更轻一点的替代品。”
“不用了。”临冉赶忙把手缩了回来,好像是生怕临暮一把把石杖抢回去一样,“我能适应,不麻烦你了。”临暮耸了耸肩,见临冉执意坚持,也不想再多说什么:这一个月他算是见识到了。别看临冉人年纪不算大,他不想说的过去、不想干的事情,临暮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不过临冉看起来倒是挺喜欢这个新物件的。主要还暮土的路也不算太好走,临暮又不能时时刻刻看着临冉不放。结果就是临冉伤好很多了之后,会出去随便走走,结果磕磕碰碰也免不了了。一个月的时间内,一旦闲来无事的走走,就摔得。整个拐杖探探路总比没有好吧。
“临冉你是风系魔法的使用者,对吧?”临暮一边说着,一边从衣服架子上拽出一件灰蓝色的斗篷——斗篷的样式倒是十分平常,也是放的有些久了,有些发灰。“是啊。”临冉还在摆弄着石杖,仿佛他握的久了,就可以让其变得更轻一些。
“那风系魔法的人都可以利用斗篷飞行来着,是吧?”临暮掸了掸斗篷上的灰尘,“也没有保存的更好的了……”临冉有些错愕地摇了摇头:“不是。所有光之子都是具有这项能力的,并不只有风系魔法。”
“啊?是吗……哦,对。”临暮苦笑,“我忘了。那你要不要试试重新飞行,就是这斗篷有点大,放的也久了。”临冉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你看我眼睛这个情况也不像是能飞的样子……”“倒也不一定。你对天空中的感知力不错,而且我可以在下面帮你看着。是不想试试吗?”
临冉条件反射般的迅速摇头:“不是不想。就是……”“不麻烦。”临暮扶着额头,直接抢答了临冉要说的话。实际上,临暮在与天空王国的对战中曾经听说:这个王国的人对于飞行有着异乎寻常的执着。再结合临冉虽然眼睛看不见,但是时常仰着头望着天空发呆——本来就打算这么试探一下来着。
即使是地形再崎岖的地方,也是有几片适合很多人聚集的平台的,只不过是暮土的平台和山峰是相连的,地势也比较高。这一片区域当中只有一两只冥龙,还是处在最边缘的地带,那毕竟临暮是提前安排过了。“首先,切记不要飞的太高。”临暮一边说着一边在平台上坐了下来,他突然停顿了一下,一手捂着胸口,脸上也有些痛苦。
“我在这里,要降落的时候直接跟我说就好。我会给你指示——天空倒是中是没什么障碍物……但是不能飞的太远,快到边缘了的话我会提醒你。”汗水从临暮额角滑落,“啪嗒”一声滴在平台之上。他脸上的肌肉抽搐着,咬着牙直直瞪着地板。随后,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平静了许多,“好了,自便吧。”
临冉本来还挺兴奋的,但是现在反而有些不知所措了:“你不要一起吗?”临暮几乎又要苦笑了:“我不会。”临冉似乎是没有听清楚,但是也没有再问,只是愣着站在那里。“字面意思。”临暮见他好像没明白,还是耐心地解释着,“我不具备这项能力——穿着斗篷对我来说最多是耍帅,没有任何必要和意义。”
临冉还是没太听明白,但是他能看出临暮此时不是很想谈论这个话题。而他确实又非常享受飞行的感觉,虽然不太想直接承认。于是他也不再追问,双臂一挥便腾空而起。临暮盘腿看着他逐渐向远方飞去,脸上流露出一丝疲惫的笑容。“到底还是个孩子啊。”他小声感慨着,伸手一把抹去了发梢前的虚汗。
“飞的太高了!往下点……”他冲着临冉喊道,“没事,你前方一片都是空的,放心就好了。”临冉倒是也很信任他,没什么停留和犹豫,也有可能是他本身就感知着天空中的情况。“还真是……”临暮喃喃自语着——他自己试着飞行的时候可没有这么轻松。就像他对临冉所说的,他没有任何飞行的能力。不管他怎么尝试,如果只借助于离开
“啧。”临暮此时放松了下来,单手托着下巴饶有兴趣地看着临冉,然后扩大音量喊道,“小心前面!快到山峰的边缘了……你慢一点!太快了不怕刹不住吗?”他话音刚刚落下,就发现临冉确实是刹得住,而且这对他来说似乎是很轻松。没想到啊……看着倒是挺腼腆的,在天空中就完全不是这个样子了。临暮笑了笑,眉眼也舒展开来,连面颊上的疤痕看起来都没有那么可怖了。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临冉降落在之前他离开的平台之上。虽然有些泛灰的纱布已经被汗水浸透,也是看不到他眼睛中的光彩,但是他原本有些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了红晕。他还在喘着气,看来是刚刚累的不轻。他没来得及开口说些什么,临暮便站起身来走到临冉身旁。他一边拍着临冉肩膀一边笑着说道:“看不出来啊你……还挺厉害的。”
临冉的脸色又红了几分:“没有没有。”他摆着手否定道,“好久没有这样的机会了……才飞这么短的时间就累了。其实上是因为暮土的云层好像跟外面的差不多,我也可以暂时靠着休息一下。飞这么长时间也根本不是我本人的实力……”
“你可再别了,”临暮笑道,“我腿都坐麻了你还没下来。”临冉听了这话低下了头去,反而让临暮停下,以为自己是说错了什么。“抱歉,”出乎他意料的,临冉依旧是低着头说道,“是我没有考虑耽误你时间的问题。我以后自己来试着飞行就好了。”
“啊?”临暮被他突如其来的道谢而打的措不及防,“没有没有。”他自觉有些尴尬,将石杖塞给了临冉,然后突然又补充道,“我也没什么要做的事情。只是你还是不要尝试一个人飞行了。”
“为什么?”临冉有些不解,“我可以……”临暮打断了他:“不安全。”紧接着他不给临冉任何提出问题的机会,又继续说道,“你也累了吧,我们休息休息好了。”
方舟
“为什么总感觉空气不太好……”临冉轻轻咳嗽着,同临暮坐在平台之上。“哦,”后者似乎也不很意外他说出这样的话,只是笑着耸了耸肩,“是外面会好些吗?”“我不是说暮土不好的意思。”临冉解释着,“就是说,刚刚在高处的时候没觉得什么——估计是错觉的。”
“这样啊。不过理论上来讲,外面的空气必然是好很多的。那如果我告诉你说:在暮土呆的时间长了会被长久以来的空气中的某些物质侵染,从此患上一种怪病,你会不会更害怕一些?”临暮有些面色不善地问着,他的双眼亮的有些吓人,脸上的肌肉也是紧绷着,刀疤更加显得狰狞了。
临冉只是摇了摇头:“这件事我知道。不过正常的光之子是无所谓的——我们做过这方面的研究……”他停了一下,随即又说道,“可能是依据个人体质而定吧。像我只是会感觉难受一点吧,习惯了就好了。”
临暮眸子中的光亮暗了回去,肩膀也随之塌了下来。他往后靠在平台背面的石壁之上,望向这一片无垠的天空。良久过后,反而是临冉率先打破了沉寂:“你,没出去过吗?”他说着,把头转了过来——即使他看不到临暮是什么反应。
“对。”临暮笑着答道:“我就是在暮土降生的。只有我一个人——出生便在这土地上。就是你刚刚说的那些冥龙,它们之前的一伙把我养大的。”他的语气苦涩了许多,“只可惜,大伙在战争中死的死、伤的伤。我脸上的疤,哦对,你看不见来着……无所谓了。这疤痕也正是在那场战争中留下的。”
临冉沉默的低下了头。临暮看他无所适从的样子,勉强是笑了笑。“十年多前的事情了。不提了。”临冉双手紧紧握住放在腿上,低着头小声说道:“你十多年前就已经参与战争了?”临暮皱了下眉头,侧头思考了一下:“可能是更久之前……总之不止是一场战争:就这些家伙,曾经被‘驯服’上了你们国家的战场。不过如果可以自己做选择,谁又想去给完全不相干的人当枪使唤。何况又是这种没有必要的战争。”
临冉微微抬头,似乎是又想反驳一些什么,但是无论他是想说什么,也是没有出口。反而,他问临暮道:“你不想出去看看吗?”“想啊。”临暮看了他一眼,笑着说道,“但是我是离不开的。我不止一次来到暮土的边缘——那是一座陡峭的悬崖,上面就是大陆。我也爬上去过几次,但是我没有办法出入。你如果到那里是可以出去的,就是很不容易而已。在那边缘处有一道人设的屏障,我和这些冥龙都无法穿越。”
他的语气很淡然,仿佛是出不出的去对他来说还真不算是什么值得担忧的事情。甚至可以说是——他根本就不像是在讲述自己身上的事情。倒是像一位阅览人间的说书人,向台下的看客们笑谈自己的见闻。“这里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不堪。”临暮继续说着,“也不只是有这些家伙。听说这块地方原来是……建造工厂和什么实验基地来着,所以还有些实验完了遗留下来的实验品——大多都是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蝴蝶和野花什么的,就在方舟那边。”
“方舟?”临冉好像是突然来了一点精神。“就是我们的一个称呼。其实就是一艘沉船的遗址而已。”临暮站了起来,“怎么?有兴趣想去看看吗?”临冉顺着临暮站起的方向抬起了头,但是过了没一会又低了回去:“应该挺好看的吧……但是我现在也瞎了,也没什么必要去了吧。”
临暮愣了一下,寻思着他不愿意去是不是就该算了,但是那里却是临暮所见过的最美的风景——很难想象这么暗无生机的地方,也会存在一小片美好的土壤。
“真的不去吗?”临暮的话一出口,自己都有些后悔了。别人都明确地拒绝了,而且临冉看样子见的地方比他多太多,方舟在他眼里估计也不算什么。想着想着,临暮无声地叹了口气。“不用了……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临冉顿了顿,又抛出了一个问题:“所以你只在那里看到过蝴蝶和普通的植株吗?”
“……是啊。”临暮犹豫了一下,回答道。临冉点了点头,继续问道:“所以只要我有这个能力飞上去,我就可以离开这里?”
“没错。”临暮点了点头,“但是你出去可能会有危险……”“我不会乱来。”临冉站起身来,一边掸去了身上的灰尘。临暮斜着眼睛看他,嘴角抽了抽。也是……他轻轻苦笑着:临冉确实在外面长大,连名字都不肯说真实的。哪怕是被国人抛弃了,也不是一个人无牵无挂,怎么可能愿意一直留在暮土呢……
他自嘲地笑了笑,便也不再说话。“其实……”临冉突然强打起精神,开口说道,“你说的那个方舟听起来也蛮有意思的,只是我现在这个情况,即便是真的去了,也是一定没法欣赏。”临暮点了点头,又想起临冉应当是看不见的。他刚刚打算回应一声,便被临冉抢了先机:“那要不你给我讲讲?”
临暮愣了一下,转头看向临冉。对方好像是感觉到了他有些异样的目光投射了过来,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是不是说起来太麻烦了?”看着临冉有些发窘的样子,临暮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方舟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留下的。”他依靠在平台的后壁上,消瘦的轮廓被灰绿色的背景映衬的更加单薄——像是麻秆斜倚着漆黑一片的墙,“总之是在我出生的时候就有了。那里是暮土唯一一处有干净水源的地方,也孕育了不少的生命。由于那里的草木围绕着一艘搁浅了的方舟而生长着,所以就这么简称了。”
“草地不算是很密集。更像是一条柔顺的毛地毯从水边铺开。上面盛开的野花就是天空中星星点点的样子——虽然我没见过星星,但是我想便是那样。曾经的蝴蝶会更多一些,但是最近一段时间却是少了。我记得我第一次来的时候还被它们吓了一跳:从没见过这种小巧灵活的生物,当时的我还挺畏惧它们的……又很难抓住,还闪着不知道是怎么产生的光,不过它们倒是没什么恶意。”
“咳咳,等我插一句。”临暮停了下来,转过头去看着他。临冉的脸色突然有些不大正常,像是在忍着什么东西,他犹豫了几秒,还是问了出来,“你怕蝴蝶是吗?”
临暮挑眉,无奈地白了临冉一眼:“现在肯定不怕了好吗。蝴蝶还是很好相处的……”“所以你那个时候很怕来着,是吗?”临冉抿着嘴打断了临暮将要说的话。
临暮咬牙:“都说了当时不知道那是什么……”他苍白的面色涨的红了起来,“好吧是怕来着……”临冉再也克制不住自己,“噗”的笑了出来:“哈哈哈哈我听你的声音觉得是个两米多高的彪型壮汉,居然还怕蝴蝶笑死我了……”
“不是哪有这么夸张啊!”
出逃
黑漆漆的角落里,一根银色的棍子尖悄悄地落在地上,又小心地试探了几下。直到是碰到了石壁“当啷”一声响起,才急忙停了下来。身着灰蓝色斗篷的少年从阴影中跨了出来,脸上带着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他那只没有拿东西的手触碰在冰凉的石壁之上,轻轻滑过粗糙的界面,一边靠的离墙更近了些。
“诶呦!”临冉被脚下隆起的石块绊的几乎摔倒在地,还好是用手中的棍子及时撑住了。临暮说的出口应该就是在这里了……他眼睛上蒙着的纱布藏不住的兴奋:就是从这里上去吧。这么想着,他脚下用力一蹬,手里还握着那根棍子便头也不回的飞往天空中——他一直注意着与墙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
这三个多月来,他把暮土的主要路径摸了个差不多。同时,自从听临暮说到暮土存在着有种侵蚀的力量之、加上他自身的感受也确实是如此之后,他便开始秘密的谋划着暂时离开一趟。
临冉身边的温度逐渐降了下来,一阵凉风刮起,卷的他随意绑在脑后的长发飞扬着,脸上的布更是几乎脱落。他急忙拿手将其系的更紧一些,一边控制着手中的白光逐渐亮了起来,指引着一股上升的气流托着自己快速地向上飞去。
过程出乎临冉意料的顺利,只是越来越冷的空气让他不由地打了个寒颤。不应该啊……之前也不是没有到过这个高度,为什么现在就这么冷啊。临冉心中莫名的有些慌张。好不容易找到机会丢丢溜出来,不会是被发现了吧?应该不会吧。再说了,我现在这身打扮别人也不一定认得出来,我也不往那边走,他们上哪发现我去……
似乎是为了印证他的想法,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临冉脚下的地面上传来。坏了,临冉一惊,正要加快速度,却被一股不知道哪里传来的冷气定在了原地!他咬着牙关用力扇动背后的斗篷,手上的白光也是越来越亮——但是这一切行为都是于事无补,他不知道为什么,就被定在了半空之中,动弹不得。
“临冉!小心快躲开!”临暮焦急的喊声从脚底传来,似乎隔了很远。临冉屏住呼吸,才刚刚感受到这股冷气来源于一股很强的杀意。他努力的放开自己的感知到四周去,一个他在暮土及其熟悉的轮廓逐渐在临冉脑中成形——冥龙!这种不知道算是什么的物种,此时正笼罩在他头顶,大概是在冰冷冷的蓝光定在他身上,责问着他为什么要逃离。
临冉一身鸡皮疙瘩冒了起来:他从书上读到过冥龙,了解到它们会在攻击之前隐藏自己的气息,从而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便将猎物一击毙命!可是在暮土这么长时间,他从来都是可以感受到这些家伙的存在,还以为书中的记载是有误的,现在看来恐怕不是……
“弹膛,你要干什么?给我住手!”临暮的喊声越来越近,“你手中的棍子!先用它挡住……”他的话音还没有落地,原本停滞在空中的巨型猛兽突然一声咆哮,像一只巨型的蜈蚣在攻击猎物之前,背部高高隆起。它的身子弯曲的向上立着,在头部的最顶端,漆黑的触角之上闪着寒光。
临冉来不及说些什么话,但是听到临暮的话之后,还是条件反射般的撑起还能活动的双手举起棍子向上迎去。“哐”的一声巨响,震得他耳膜发痛。随即,倾斜在棍子上的力道陡然加重,将临冉狠狠地摁到墙上。
临冉“啊”的一声痛呼,脑中的意识在一瞬之间几乎被击的溃不成军。还好他的反应足够快,眼看是光是靠石棍撑不住了,干脆放松身体往下坠去,同时手上一松,任由弹膛将可怜的棍子深深按到墙面里,断成两截双双落下。
临冉吓出了一身冷汗,停在不远处连大气都不敢出。随着对于冥龙的感知越来越少,他才是逐渐松了一口气。应该是走了吧……他伸手一把抹去额角的虚汗,听着临暮攀爬着石壁的声音离自己越来越近。这下麻烦了,临冉抿嘴想着:不会被打一顿吧……现在再离开也不太现实啊,这我要是硬着头皮走了他铁定不欢迎我再回来了。
“你停下干什么?”临暮的音量不亚于刚刚冥龙与与墙碰撞的响声,估计是整个暮土都听的一清二楚了。临冉的心里更是凉了半截,刚刚他被摔的后背也开始隐隐作痛,头也有些晕了。唯独是一股冷气始终笼罩在少年身上,挥之不去。完蛋……这下恐怕误会就大了。临冉心中很不是滋味,一边绞尽脑汁想着该怎么糊弄过去。
“我让你赶紧闪开啊!”临暮吼道,他的喊声此时已经离得很近了。临冉愣了一下,恍然发现临暮说好像不是在责备自己……赫然间,巨兽的轮廓回到了临冉的脑海中。他猛地一惊,便明白了临暮的意思。但是这次冥龙并没有给他任何反应的机会,而是直冲他的胸口而来。
对于死亡的恐惧瞬间充斥了临冉周身每一个细胞,他身体绷得笔直,冥龙冲撞所带起的疾风刮得他脸上生疼。突然间,临冉被一双有力的手狠狠拽到旁边。“噗”的一声,利剑刺入身体的声音在临冉耳边响起。还不等他做出任何反应,临暮双手用力抓着他的肩膀扭到一边的石壁的坑上——便是刚刚冥龙与石壁相撞所留下的,还有些冒着黑烟。
弹膛一声长鸣,接着就是缓慢的“刺啦”声响起。临暮脸色煞白着,捏着临冉肩头的双手握的关节发白,仿佛是在忍受着什么剧烈的疼痛。临冉脸涨得通红,刚想说些什么解释,就听到抓着他的青年轻声呢喃着:“弹膛……我都说了,他跟之前那群人不是一路的。他也是受害才被逼着来到这里,绝对不是什么卧底。”
临冉心中一震,万千种情感犹如潮水般涌过了心头。不知道怎么,随着鼻头一酸,泪水差点掉了下来。他凭什么这么信任我……他努力地想把泪水忍回去——在他所受的教育体系当中,他本来就是不应当在任何人面前流泪的。在刚刚来暮土的时候便已经破过例了,但是现在他的意识十分清醒,更不愿意在临暮面前丢人的哭出来。
不过弹膛显然对于这样的解释不算多满意,又是一声鸣叫。这次临暮轻轻笑了一下:“我没事。”弹膛貌似有些不信,垂下头来。“忙你的吧。”临暮见它没有走的意思,轻声催促着。
弹膛又在空中盘旋了一两圈,蓝光在临冉身上又扫射了几个来回,才缓慢的离开。在它离开之后,临暮的语气凌厉起来,黑色的眸子直直地盯着临冉:“先下去。”
临冉只感觉肩膀上似有两个钳子牢牢扣在肉里,痛的他呲牙咧嘴的。不过听临暮的语气跟结了冰一样,临冉也不敢再说什么,就按照他的意思用着风系魔法缓缓地把两个人送了下来。
吵不起来()
“对不起,我不是想……”临冉刚刚开口解释,就被“啪”的一记毫不留情的耳光打断。他右颊上一阵火辣的疼痛,差点没站稳摔在地上。
“你在想什么?”临暮的声音抑制不住的发抖,“你知不知道刚刚有多危险?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能一个人飞行吗?”临冉闻言,把刚刚要说的解释硬生生的咽回了肚子里。“我再晚来一会,你的命都没了!”临暮冲着少年吼道,他面色阴沉的吓人,额头上青筋暴起,好像下一秒就要一拳打到临冉脸上。
也不知道是吓得、还是只是一时间被打的怕了,临冉紧紧抿着嘴唇,便不肯说话了。空气中只能听见临暮粗重的喘息声,在寂静的暮土中,连呼吸声都显得格外清晰。冷风悄然地从两人身边溜过去,似乎是怕被他的怒火牵连到。
不过这个时候,临暮的呼吸逐渐稳定了下来,心情也随之平静了下来。他刚想再说些什么,就听见“吧嗒”一声轻响,临暮愣了。在昏暗的光之下,他仔细端详着临冉的脸——少年的眼角不知道什么时候滑过两行泪水,现在也是留下了没有干涸的泪痕。而他本来清瘦的脸颊此时已经也是高高肿起,一片晕不开的紫红色在他苍白的面容上格外的刺眼。
临暮的心中一软,暗暗叹了口气:“临冉,你要想离开暮土,我是不会拦着你的。但是你得告诉我啊……”他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搭在临冉肩膀上,顿时一阵刺骨的痛楚传遍了临暮的全身。“嘶,”他咬着牙扶住左肩,额角的汗水顺着脸部的轮廓缓缓落下。临冉本来还是侧着身子,听临暮有些不对劲急忙转了回来。
“你刚刚受伤了?”临冉顾不得脸上还痛着,一把拉住临暮的胳膊,“哪里?伤的重不重?”临暮轻轻苦笑,此时他灰蓝色的衣着已经被一片鲜血浸染——刚刚弹膛利剑般的触角直接穿透了他的左肩,要不是不想让自己的老搭档担心,他也不会一直忍着。
钻心的疼痛又一次让临暮的盛怒消减了不少,他一边尽量堵住血流如注的伤口,一边继续说道,“我没事,一点小伤罢了。临冉,我理解你很想离开暮土:这里又危险,你又人生地不熟的……”“你先坐下。”临冉的声音中有些哭腔了,“我我我,我还稍微会一点包扎。”他一边说着,一边顺着临暮的肩膀摸到了他被弹膛刺穿的创口。
临暮狠狠的咬牙,没有痛的喊出声来:“大哥,你好歹别帮倒忙啊。”临冉滞在了原地,赶紧松开了抓着对方的手。“我自己处理就好了。”临暮看着他挂着眼泪,双手握在一起一副不知所措的地方,忍俊不禁道,“我处理伤口的经验应该比你还丰富一点。”说着,他便靠着附近的石壁坐下。
临冉愣了愣,但是还是跟了过去,一边翻找着身上有没有什么包扎用的工具之类的。临暮也是高估了自己单手收拾伤口的能力——他整个一条左胳膊抬不起来,自己本来还觉得没什么问题,但是一动就被临冉拉住。结果就是被临冉硬摁在墙上,一边拿着绷带在他肩膀上比划、一边念着什么“由远至近,由里到外”。
他转头就能看到临冉半张脸发肿,小心地刚用净水沾湿了的纱布缠在他裸漏的肩头之上。临暮心中五味杂陈,又开始嫌自己那一耳光下手太重了。“你不用先处理一下脸上吗?”他最终还是问了出来,哪知临冉想也没想,就有些赌气着说道:“我自找的,不用管。”
“……”临暮眼看也劝不了他,干脆往后一靠,向上看着笑道,“没想到我也有被别人照顾的一天。”临冉的手停了一下,狠狠地用早就看不见的双眸瞪了他一眼——他左眼是完全睁不开的,一道结了痂的疤痕赫然横卧其上;但是右眼虽是已经失明,也是可以翻着眼白睁大,临暮看的不由噗地笑出声来。
听见他还能笑出来,临冉又是白眼一翻。这又一翻不要紧,临暮笑得更加厉害,甚至牵动了伤口,痛的他闭上嘴巴,咬牙捂住左肩上的伤口。“我这里没什么药……”临冉皱着眉说道,“只是简单消毒止血了。”
“需要上药啊?”临暮看他一脸认真地说,不由的又去调侃了一句。“用啊……不然会感染的。等等,你不是帮我处理过伤口吗?”“呀,还挺机灵的。”临暮笑依旧是笑着说,但是随即他的语气沉了下来,“这点伤对我不算什么,过两天就能好。你要是想离开的话也可以,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不可以再回到天空王国,我听说就在离暮土不远的地方,有一个什么族落好像还挺好的。就是不知道具体怎么走,我待会去跟小龙崽子们问一问。”
小龙崽子……临冉都有些不知该如何吐槽这个十分亲昵的称呼了,怎么说这些要人命的冥龙也和“小”和“崽子”搭不上边吧。刺激性的痛感像是有生命的一样,在他泛红的脸上跃动着。“我不是想要从此离开,”临冉有些难为情的解释着,“我想去取一些东西。”“什么?”临暮侧着头看他,心中莫名的希望涌了上来,但是又被他自己硬生生的压了下去。
应该只是借口吧,他自嘲的想着:更何况弹膛刚刚也是蛮吓人的。“就是,我想去找几种植物。”临冉再次搪塞着,同时临暮的伤口包扎完了,他拍拍双手,刚想帮临暮把衣服搭回去,就发现他已经自己收拾好了。“好,”临暮不在往深里问,抬头看向远处,“我明天送你。不用自己飞上去,到最上面风太大了,也容易摔下来。”
临冉怔了一秒,似乎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是最终他低下了头。“抱歉,给你添了很多麻烦。”临暮笑了笑,只当他说的这些话是告别时的感谢,心中泛起了一阵凄凉:“无所谓了。我其实……”他想要再叮嘱些什么,但又突然觉得二人只是萍水相逢,他不了解少年的经历,临冉也未必会听他所说。
“怎么了?”临冉问道。但是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飘忽不定,似乎是他的思绪已经不知何方——不是在当下与临暮的交谈中就是了。“……”临暮想要开口问他真正的名字,但是这些天他叫临冉也是叫习惯了,改口也觉得挺奇怪的,“我房间里还剩下点伤药,一会去处理下脸上的伤好了。还有,你之前的那根探路用的棍子断掉了,我一会抽时间去帮你再造一根拿着走。”
“不用不用……”临冉赶忙拒绝,一边战了起来,“我又不走多长时间,而且本来就是要去树林类似的地方,肯定能找到根木棍之类的。”临暮不由地上下打量着他——看不出来啊,这小子好像还对这一附近的地理环境蛮了解的,这附近确实是有个树林……
他微微一点头,答应了下来:“好,那就明天再说。”
暮土的过往(1)
“我只能送你到这里了,”临暮抬眼看着看前的屏障只对他生效的屏障,淡然地说道,“对了。那根铁棍我改良过了。顶端有一个暗钮,按一下弹出的尖刺可以当作武器、你再按两下就收回了。如果遇到疑似是认识你的人……”他似乎是有些嫌弃自己啰嗦,打住了话头,“总之,路上小心吧。”
“好……”临冉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少年这几个月也变化了不少——白色的长发规规矩矩的束起在脑后,眼睛上的伤虽然早就好了,却依然围着一圈雪白的纱布。他身上还穿着那灰蓝色的斗篷;虽然已经洗过了,但是依旧有一点发灰。一身青蓝色的长衫仿佛是幽幽山谷上空的晴空,静谧明亮着。一瞬间看上去,倒是像游走江湖的侠客一般,而不是只十二岁的模样。
临冉脸色有些泛红,敬佩地冲临暮说着:“你好厉害,好像会造很多东西。”“基本功罢了。”临暮苦笑,一边转身控制着脚下的土壤化作还算平整的楼梯,头也不回地走了下去。临冉静静的等着他的声音消失在远处,便深深吸气,踏了出去。
“真的走了。”临暮有些落寞地自言自语着,心中宛如压了一块巨石。我到底在难过什么?难道真的指望在天空王国的小孩能甘心留在暮土吗?他转身望向临冉离开的地方,不由得想起自己的过去——曾不止一次想顺着那堵墙逃走,每次都被屏障狠狠地反弹摔回地上……也许我从出生就一直留在这里真的是一件好事,他有些自嘲地想着:反正我也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样子,自然就不会想要到处乱跑了。
“离开这里……”临暮正漫无目的地走着,突然听到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不远处传来。他猛地一惊,转过身看去——他此时是刚刚踏上了荒漠没多远,而喊声正是从石门口传来的。“弹膛,你在和谁说话?”临暮这样问着走了过去。
但是在看到眼前的景象时,他却愣住了——红光在四周灰绿色的墙壁上熠熠生辉,同样照在临暮苍白的脸上。他几乎是呆滞在了原地,因为那红光正是来源于弹膛的“眼睛”之上,而他清清楚楚地明白那意味着什么。
这是冥龙一族在失控时发出的最后警告。“弹膛!”临暮想都没想就急忙冲了过去,却被对方的一声怒吼震在原地:那喊声随着红光的暴涨而回响着,估计是在暮土的尽头也听的见。临暮头后的辫子被带起的狂风吹的像一面旗帜一样招摇着,他举起双手挡住这刺得人眼睛生疼的红光。刚刚的吼声,他依稀听出那句话的意思应该是让他快……离远点?
临暮张口就要说些什么,却直接灌了一嘴巴的风。而此时的弹膛突然全身弓了起来,弹簧收缩一样蜷缩成了奇怪的刺猬形状。它又是一声怒吼,真的像一颗子弹般,向着石门外射去。临暮看的傻楞在原地,无数回忆的碎片在脑海中拼凑在一起。
“你给我停下!”他大声喊着,一边操纵着眼前的土地快速升起到高空之中,挡住弹膛的去路。后者又是一声震耳欲聋的嘶鸣,但是这喊声更多的不是愤怒,而是无尽的痛苦与悲伤。之前移植到他身体中的芯片又生效了……临暮咬牙:恐怕跟昨天的事情也有关系。弹膛算是最晚一批实验品了,这种技术不是我能破解的。他坚毅的眼神泛起了点点光亮——这些年,暮土已经失去了太多伙伴了,如果弹膛也……他不敢再想。
“喂!”临暮昂首阔步走了两步,声音却是不住的发抖。弹膛安静了下来,漆黑的身体卷成一团,瑟缩在土墙阴影处的角落处,完全没有刚才气势汹汹的样子,只是红光依旧闪烁着。临暮强迫着自己冷静下来,小心的靠近着,却被弹膛一声大吼制止。
现在他可以完整地听出吼声中的意思了,但是这意思却令临暮心中一颤:“我不可能控制住自己多久了,让我和它们一样离开吧。”“你在瞎说什么?”青年说出的话音有些含糊不轻,似乎是自己都不相信自己所说的话。但是他脚下是没有停的意思,依旧是小步小步地靠近着。
他能听见弹膛的呼吸声了。他的气息极其不均匀,喘着的粗气每一次似乎都是巨大的负担,透露着丝丝猩红。“弹膛?”临暮小声呼唤着,一股恶气在胸口聚集着。他只是恨——恨这份痛苦他无法感同身受,恨他自己没能早出生几年来阻止这一切!临暮不得不再次平复自己的心情,待到他开口的时候,声音也沙哑了,“没事的……都已经过去了。没有人再会逼着你们回到战场上,这种事情以后都不会……”
突然间,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叫几乎震破了天空中的云彩,弹膛眼中的红光彻底胜过了他的理智,转身狠狠地将触角刺入临暮胸膛之中!临暮几乎是没有任何防备,被狠狠地摁到在地上。闪电般的刺痛射穿了他的全身,他想张开嘴说些什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他像是一片枯叶般,被周身痛苦的狂风所席卷,双手不由自主的伸向自己受伤的胸口,模糊的视线被鲜血所覆盖。一股刺鼻的腥味直钻他的心窝,而那令人发晕的味道正是来源于他自己的血液。
他的大脑痛的无法思考,只有一丝尚存的理智喊着告诉自己——“不是弹膛想伤你的,是那些控制他作为战争机器的芯片还存在着……临暮!你不能死,你死了的话……”鲜血从发青的嘴角涌出,弹膛深黑的影子在他眼前来回晃动。临暮的神志稍微恢复了一点,满是鲜血的手颤抖着抚向伙伴高大的脊梁。他再一次试着张口说些什么,但是就像失了声音,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临暮眼前的红光逐渐淡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一般的沉寂。也许是血的流淌刺激了弹膛,也可能是他的做法起了些许的作用,总之,弹膛没有进一步的攻击。临暮刚刚缓了口气,瞬间一股更剧烈的疼痛传来——弹膛好像是刚刚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惶恐的想要把尖刺拔出来。“我去你可别!”临暮虚弱的喊道,“这要是拔出来了你就要了我的老命了……”
他这一开口说话不要紧,血液如同奔涌的河流般从他嘴中淌出。弹膛听话的停滞在了原处,不敢挪动一丝一毫。临暮能感觉到伤口处的痛在慢慢减轻,干脆双眼一闭,默默的等待着它逐渐消失。
暮土的过往(2)
不行……临暮咬着牙单手撑地,伤口中的鲜血源源不断的顺着撕裂开的皮肉涌了出来:不能坐以待毙!
他忍着剧烈的痛苦坐了起来,右手紧紧捂在胸口之上。弹膛小声鸣叫着,顺着临暮坐起来的趋势,小心翼翼地往外抽离着他漆黑的触角。“啊!”临暮痛的惊呼出声,额头上青筋暴起,急促的呼吸声在空空荡荡的地域内传响着。弹膛急忙停滞住,建议道:“要不然把这触角斩断,这样也就直接萎缩了。”
临暮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不怕疼啊?”弹膛的语气沉了下去:“我也该离开了……不然总有一天,我会控制不了自己的。”“嘶,你是不是找打?”临暮说着就要站起来,伤口却是一阵疼痛,他只得呆在原地。
“我,可是如果你因此……”与他高大的身形不同,弹膛的声音发着抖,“只有去深渊才是最保险的办法吧。如果有战事发生,我们都会回来的——如果我们还是我们的话。”“我先找东西止血。”临暮别过头去说道,“这件事情以后再说。”说着,他从口袋中掏出一卷绷带,“可能不太够用,不过只能先凑合着了。”
“看来你也早有准备了。”弹膛苦笑着,却又是被临暮瞪了一眼:“你少说两句。”
胸口传来的剧痛让他的声音愈发虚弱,即使是他已经尽力让自己的态度强烈一些了。“弹膛,你慢一点往外拽。”他一边眯起眼睛、无视着沿额角流下的汗珠,一边就不放心地提醒着。
随着利刺从临暮的身体中,被悄然的抽离,红色浸透了他的上衣。一抹苍白爬上了临暮的脸颊,嘴唇都被咬的有些发紫了。原本细密的汗水汇聚成一道道的水痕,挂在他脸上。
脑海中强撑着的意志促使他忍痛收拾着伤口。只不过越是包扎,他头脑中的晕眩感越是强烈,而且动作的幅度还不能太大……临暮费劲地将绷带缠住了胸口,转头看向弹膛。
后者趴在地上,一只触角上还沾满了鲜血。临暮看着又有些发晕了:“弹膛……你是我最后一个伙伴了,”他的声音十分沙哑,一边看向远方,一边轻声呢喃着,“我没办法想象,如果你离开了……”
蜷缩在地上的冥龙向临暮看去——两行清泪从青年眼角滑落下来,与下巴上的血汇合在一起。他终于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哭出声来:“为什么这种事情要发生在你们身上!凭什么战争中的发动者可以心安理得地把你们作为机器……而我却帮不了你们!该死的控制器……”
弹膛再次愣住了——眼前的这个人,曾历和他们这些经过地狱一般的战场,最后也只是遍体鳞伤地从血海中爬了出来,没人见过他流一滴泪水。就连离不开这里还要被感染忍受痛苦的命运他也一并接受了!那个时候,少年稚嫩的嗓音说着什么:“我很清楚谁才是正确的一方,我们应该起来反抗……”他们都当成笑话来看,哪知道这一句诺言,就这么成了战争打响之前的口号……
临暮剧烈地咳嗽起来,鲜血淋漓的双手紧紧地捂住了胸口的伤处,惨白的脸色有些发青。“临暮!”弹膛立刻从悲伤的情绪中脱离了出来,喊着他的名字,“只是伤的太重了吗?”青年的嘴唇颤抖着,摇着头说不出话来。他冰凉的手抓在胸膛上,紧闭着双眼,仿佛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糟糕,如果只是受伤的话不会这么严重……弹膛担忧地望向临暮:还是先通知他们比较好。他刚刚腾空而起,却又立刻折返回来——不行,不能把他这么丢在这里……
正在他发愁的时候,一声声呼唤从远处传了过来。
“临暮!我回来了!”一道人影出现在离石门不远处的山上,“哎呦喂这破石头,摔死我了。”临冉抱怨道,“早知道就该问清楚这暮土是怎么进来的……”
弹膛先是一愣,随即朝临冉那边飞身而去。
“奇了怪了,”临冉揉着脸上还没有消去的红肿爬了起来,“不会是还没起吧?还是我记错地了……”他一手握着石杖试探着,另一边摸着口袋,“还好是没摔到。”
突然之间,一股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是巨物从天上极速冲着他飞来。临冉急忙向后退去,双手举起石杖:“等等!是我……我的意思是——我不是回来做卧底的!”
弹膛停在原地,有些轻蔑的扫了少年,但是想起自己现在是有求于他,只好放下身段说道:“临暮……”紧接着,他发现一时半会跟临冉解释不清临暮的病症。
“啊?”少年放下了手中的石杖,焦急的问道,“他怎么了?”“受伤了。”弹膛低声说出这三个字,临冉的脸色便是一白,“总之,他现在状况不容乐观。”
“他人在哪?”少年现在也顾不得冥龙的可怕了,上前两步用恳请的语气说道,“请带我过去。”
弹膛看向少年的目光更加的冷漠了:“你帮不上忙。你现在去……”“我帮不上忙?”此时的临冉意外的盛气凌人,“我知道临暮的伤在于被侵蚀——这里曾经被建造为工厂或者是什么,总之现在遗留下来的空气中残余着有害物质,接触时间过长会导致被感染。外面的人称其为:暮土的诅咒。”少年斩钉截铁地说着,“临暮和我提到过,而且我知道这应该怎么处理。”
弹膛愣了几秒,凝视着临冉,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什么说谎的痕迹。最终,他还是转过身去:“跟我来吧,就在不远处。”
临冉则在他背过身去之后深深地松了一口气,小声嘟囔着:“吓我一跳,还以为他看出来了……临暮哪里跟我讲过这些啊。”一边庆幸着,他一边探着路走。
“快点。”弹膛在前面催促道,给临冉吓得一激灵,但也加快了速度。
青年的身影出现在弹膛的视野中,他心中又是不由得一阵内疚:是我一直拖着,不愿意离开……现在还把你害到这部田地!他看着从小到大的伙伴毫无生机的依靠墙面而坐,一身的鲜红在暗灰的角落里格外扎眼。
“就是这里。”弹膛停在离着临暮五六米远的地方,临冉才刚刚蹒跚着步伐跟过来。
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已经使得少年很不舒服了,但他还是加快步伐,急忙冲上前来:“临暮!你醒着吗?”
青年此时双眼禁闭,面色铁青,一只手无力地下垂着、而另一只手依旧紧紧的抓住胸口被血染红的衣衫。
暮土的过往(3)
“他,他为什么流了这么多血啊?”临冉忍着发昏的头跪坐在临暮身旁。“我伤的。”弹膛直愣愣的说道,“因为失控了……等临暮醒了在解释吧。”临冉明显是没太听明白他的意思:“为什么?”“你说你有办法。”依旧是冷冷的语气。
“好,一会再跟你算账。”临冉摸索着,有些笨手笨脚的掏出一个透明的瓶子——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搞来的,“诶,伤口在哪啊?”“左边胸口。”弹膛低下头,沉声说道。“你这么狠的啊?”临冉的脸色气的发白,声音都有些发颤,“你知不知道那是人心脏的地方?”
弹膛沉默——要是在往常,他早就一击毙了这个不知死活的小鬼,但是现在……“你到底能不能救他?”
“我不是医生……”临冉紧张地抿嘴,将手搭在临暮肩上。他从瓶中小心地倒出一些糅杂的花草——看起来倒是没什么稀奇的,只不过现在被捣的稀烂,也分辨不出是什么品种了。临冉举着着一小捧汤水,凑上去闻了闻,心中还是有些犹疑不定。虽然是按照配比放的,但是总感觉有什么不对的地方……算了,对不住——
他硬着头皮撬开临暮紧闭的双唇,把这些东西一股脑的给他灌了下去。
“你给他喂的什么?”弹膛忍不住有些担忧的问道。“我们那边流传比较广的方子,”临冉含糊其词的答道,一边放下手,“我出去就是为了搞这个东西……你还有绷带之类的吗?”这包扎技术,啧。”
“我可以去取。”弹膛逐渐放松了警惕,“但是估计要等一会。”
“不用,咳咳……”临暮突然轻声说道,便捂着嘴咳嗽起来。临冉一喜:“你醒了?”临暮努力地抬起沉重的眼皮,有些迷惘地往四周看去:“临冉,你怎么回来了?”少年以看傻子的眼神盯了他一会,然后就别过头去:“本来就没打算走很长时间。早知道你会受伤,我就等再过两天再出去也不迟。”
临暮似乎想说什么,但是最后还是默默闭上了嘴。随即,他的目光向旁边一瞟:“弹膛!你要去哪?”他说着就要挣扎起身,却被临冉摁了回去,“你干什么?”“伤还没好就不要乱动啊!”临冉蹲的有些累了,干脆坐在地上,“那个……弹膛帮你拿卷绷带。”
临暮似乎没有被临冉简单的解释说服,还是皱着眉头望向他离去的方向,看着那巨大的身影消失在地平面之下:“对不起。”
临冉犹豫了一会,还是有些不满的说道:“无所谓了。”临暮轻笑,看着他不置可否:“你怎么这就回来了?”
临冉似乎还在赌着什么气,一副不是很愿意说话的样子,但是他最终还是有些无奈的开口道:“你好点了吗?”临暮点头:“没什么事了。主要是我没防备,不然也不会这么狼狈了。”
“他为什么抽了风突然间攻击你啊?”临冉听他提到弹膛,又发火道,“而且下手这么狠……”
临暮挥手打断了他:“不是这样的。”临冉不知所措地转头看向他:“那是怎么样?”
临暮扶着额头:“呃,这事情比较复杂,没那么好解释。这些冥龙身上有一部分被植入了有关杀戮的芯片,在百年之前被用作战争的武器。虽然现在天空王国的人没办法控制他们了,但是最早的那批体内的芯片还存在着,所以存在失控的风险。”
“这么危险吗?”临冉听着似乎有些惧怕地望向四周,“那你为什么还看起来和他们相处的那么融洽?”
临暮向后倚着看向远方——暗淡的天空笼罩着大地,沉寂像是一盘散沙铺满了世界。四周的墙壁破烂不堪,还积了些许的尘土。他似乎是在认真思考着这个问题、又像是早就得到了答案,最终临暮笑着说道:“也许是因为,我和他们才是同类,而且将会一直守在这里吧。”
完全是赶稿子赶出来的……错误很多,救命
然后,唔,我在梦里是临冉的视角啦,所以临暮的外貌是我想象的(?)
梦本身只给我提供了很少的场景其实,好多都是脑补的,所以看起来不像是梦www
快进到串线(bushi
什么哈哈哈哈,新的完结方式找到了哈哈哈哈哈()
木有看到自评&互评……托腮期待.jpg
0、初稿中,你认为自己做得最好的是什么?
啊,就是,晴屿问了我好多问题!说明她还是很感兴趣的!(自恋.jpg)
然后!爷可以在家写小说还把这个说成是大作业哈哈哈真不错!
我很开心,再回头看自己的文字时,能看到这几年的基础没有白费。我很喜欢文章中的角色,即使他们是我创造的,所以这听起来有些奇怪。但是我非常庆幸我有了对他们负下责任的能力,而不是半途而废。
1、梦里最鲜活的感官感受(视觉/听觉/触觉……),你有没有用独特细节把它们描绘出来?
还……好吧?我用的第三人称,其实上是有一些感受没有写出来的……因为我在梦里的视角是临冉,但是写的时候用的第三人称。但是能写感官感受的地方我肯定有写的。
2、主人公是谁?Ta在故事里的经历可以被串成一条清晰的逻辑线吗?
或许,你需要去发现-重塑这条逻辑线。
请代入第三人称,去体会从故事开头到结尾Ta的身上发生了什么变化?
好的,那我就介绍一下我的两位主要人物——
临暮:于暮土出生,被困于此,无法离开,是这里的领袖以及伙伴的角色。在战斗中曾经多次带领军队,击败过天空王国的进犯。搭救临冉,后来也一直留在暮土。
变化:其实临暮一开始是想把诅咒望临冉身上移转的——并不是因为他想离开,而是他这样他可以更加不受限制地保护暮土,后来就觉得临冉也没错,便打消了这个想法。也变得开心一些了——因为临暮的生存环境是很恶劣的,在参与战争的时候有时就没打算活着回来ww。他给自己的担子太重了,虽然后来也是,不过至少他更重视自己了。
临冉:天空王国的二王子,曾经是立志于帮助哥哥,后来在一场叛乱中被诬陷为叛国,流放在暮土,最终留下。
变化:一开始坚信自己国家的所作所为是正确的,后来逐渐意识到国家的统治者实际上做了很多错事——至少是有更好的解决方法的事情,或者是为了没必要的目的伤及无辜,最终自愿留下。
还有一条线,就是一开始临冉是很在乎叛国的事情,当时一心求死来着,但是就逐渐也淡忘了。我觉得是他在逐渐适应这样的环境,以及新的三观——还是蛮难的。
3、Ta是个什么样的人(性格特征)?
请基于此再次梳理故事中Ta的经历对Ta来说意味着什么。
临暮:重情义,大部分时候以暮土利益为重,能堪重任,消极,执着,正直,喜欢自言自语。
临冉:不善言辞,内向腼腆,社恐owo(对于熟了的人不一样),待人温和善良,单纯,没啥野心,敏感。
临冉——意味着:他其实心里变化应当是很丰富的,我通过一些对话尽量表达了一下www他是逐渐的在意识到很多他从未触及的事情。临冉当然是不完全知道这些的,但是他还是察觉到了一部分——比如临暮和暮土的关系之类的。他是很感激临暮的,但是不好意思说出来,但是也很想帮帮他。当然,被冤枉对他的打击极大,但是临冉也慢慢走出来啦——他基本上是开启了人生的一个新的阶段了。
临暮——意味着:实际上,对于临暮来讲最好的选择必然是转移诅咒,不过他的良知是不允许他这么做的。一开始对临冉其实只是利用,但是他后来越发觉得这么做,和自己反抗的天空王国也没什么区别。其实和临冉的对话也让他更加关注到了自己、了解了自己。也是在学习与人交流(?)毕竟他遇到的人还是太少了。就像我前面说的,也许他们的生存状况没有改变,但是临暮会更加乐观。
4、修改时面临的最大问题会是什么?
我好像没写明白临暮一开始是打算把这个诅咒给临冉,后来才决定不转了这件事情,我多加点暗示吧!还有就是临冉的变化应该再体现一些(?)
最后、修改后问自己:你在梦里核心的情感有没有传递出来?
还没完全表达……虽然已经有自己意料之外的惊喜了,但是其实也有很多不足的地方——比如说临冉我终究还是没有写出他最引人注目的几点,也没有完全按照预期表达出来。
最后,很抱歉这次对于你们不算是一场愉快的旅程,我不会放弃的。
再说些什么吧——这篇文章大概率不会是我的大作品,不过我会在写完了以后把它发出来,已经很开心了——至少我努力地分享过了,别人喜不喜欢也就无所谓了。而且很多人安慰过我了,再难过也未免显得有些不识抬举。我很喜欢里面的人物,既然没人来对你们说些什么,那就由我来讲一些话吧。
(上一段话是在我刚写完时说的,现在请当做屁处理,应该要变成大作品了qwq)
临暮的名字是自己取的,意义是他甘愿守在这里。曾经他也是不愿意在这里的——这里的暗无天日使他很惧怕。但是正如他所说,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世界。方舟是他最喜欢的地方,也是最令他憧憬外界的地方。他多次试图逃离暮土,但是都被打了回来,最后只得被迫接受这样的命运。他的第一次改观是在一场战争中,冥龙誓死御敌,死伤惨重,最终险胜。当时不满十岁的临暮十分不解,直到他看到了有些冥龙失控的时候——他们六亲不认,攻击着身边的伙伴。而这样的悲剧来源于天空王国进行的实验:这些生物被注入杀戮的相关控制基因之类(自己想的,跟游戏不一样所以,嗯,不要认为游戏里有这么离谱的东西哈哈哈哈),然后他们被大批量“生产”作为了杀戮的工具。
后来冥龙以命相搏,才逃出了天空王国的掌控,却被困在这里了。
临暮从知道这些之后,才开始明白这里不是被抛弃的废墟,而是熊熊烈火燃烧的平野。他才决定开始要守望在这里,尽自己的全力。
(我写临暮的篇幅已经很多了,这里不多赘述。)
临冉的本名是黎暗,临冉是一时之间他随口说的。不过,自从他来到暮土之后,就很少提到原来的名字了。他是很热爱自己的国家和家人的,尤其是他哥哥黎明——虽然很多时候他没那么理解他们。临冉没有成为国王的心,他甚至不像是王室中的孩子:腼腆而又温和。说他会叛国根本就是空穴来风,只可怜少年成了个无辜的替罪羊。天空王国的大王子——黎明比临冉大两岁,两个人长得还是很像的。在战争发生时,黎明十四岁。当时城门被叛徒打开时,他第一时间上前去阻止,但是没看清楚那个人就被打伤了。临冉担心哥哥的安危来找他的,一开始他是想去先把门关上,但是力气也不够大。结果就被人这么误会了。
他眼睛上的伤口是在试图关上城门时被叛军所伤,在狱中没有得到合适的治疗,另一只眼睛才瞎的。
关于我自己对于这件事情的看法——这绝对算不上是一件好事,临冉本来就是不怎么自信的人,这样的事情会让他被迫成长,但同时也会产生更大的心里阴影。这样的性格让他差点在后文中丢了性命,他在尽量走出来,但是这样的打击未免太剧烈了些。
感觉是信仰的坚定守护者 和 信仰破碎的旧信徒之间的故事,很喜欢!!想起我曾经还在搞龙卡 的时候给龙骨写的“忠诚而勇敢,独立又强大。黑暗中诞生,污秽中诞生”,“他身上的苦难如藤蔓般纠葛缠绕,他在污秽的土地上绽放光明”,临暮真的是这句很苍白的话的真实写照!临冉也是坚定 温和 就像标题一样 温和的阳光流淌过所有的疤痕和沟壑 墓土迎来它的阳光,真的很喜欢!!!!!!!!!!!(可以试着多加一些心里描写(?)
好耶!!谢谢你呜呜呜呜呜呜,你写的也好好!!
我会试着加的(第三人称我说起来有点怪)
我对暮土的看法可能有些许离谱ww(我把后文临暮的一个评价放在这里了————我从来没有过退路。如果我们输了,这里就会恢复成巨大的工厂,你们(指的是天空王国嘿嘿)的人会继续研发他们的什么能源;这些有意识的生灵会继续被用作杀戮的武器!我绝不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在我脚下的土壤当中——这看不见的地底下流淌着滚烫的、不服输的血液。我爱这片土地,胜过自己的生命不知道几倍……我愿意用自己的一切换取来真正的和平,但是没人会给我这个机会。)
临冉本来实际上是个很倒霉的娃子,被自己的家人和所熟知的一切抛弃了。我其实很心疼这两个角色qwq,私心里想写双向救赎,可是貌似在这个还没有体现出来,因为还没写完————
收到这样的评论真的很开心!!谢谢你看完我乱七八糟的文字(文章中也写了好多不知所云的奇怪话),以为不会再有人认真看完了都,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