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你92304➕1次（终稿）

“编号53次实验，合成组装错位，失败”
……
“编号302次实验，断电导致数据损毁，失败”
“编号303次实验，成功”
“准备投入人类社会进行激活”
“遵命，康妮博士”

布里尔斯小学——
五年级的哈维正坐在操场草坪上捧着一本《机器人技术基础》，低着头津津有味的翻看。风夹杂着远处果树上饱满果子的果香和食堂的飘香拂过哈维的金发，哈维抬手将额前的碎发向后撩了撩，翻过身趴在草坪上继续看。阳光从哈维后上方照射过来，在白色的书页上留下几根呆毛的影子，随着风一晃一晃的。哈维不是什么天才，他只是被书中酷似人类的机器人模样所吸引。

“等等，别过来，你们干什么？！”
“揍他！”
“小怪物，还敢躲？！”

修是他们口中新转来的怪物。性格孤僻冷漠，不懂如何表达情感，没有痛觉。

哈维听见哭喊和尖叫从操场的东北角传出。他循声望去，只见五个气势汹汹的男孩正将一个瘦弱的男孩围在中间进行殴打。哈维突然感觉有一团火开始在心底燃烧，他在画有仿生机器人的那页折了个角后便扔下了书。

“你们在干什么？！ 放开他！”哈维冲着操场角落的那堆人大声喊叫。

哈维瘦弱却敏捷的身板穿过殴打者围成的人墙，抱住了被拳头和脚不断攻击着的修。他将修紧紧的抱在怀里，用头狠狠的朝其中一个殴打者的腹部撞去，从人墙中撞出一个出口，拉着修奋力向教学楼跑去。

修生来便是没有痛觉的，对于刚才的殴打他丝毫没感到疼痛，只觉得气势汹汹朝他冲过来的五个人很是可怖，他被围在中间按在地上殴打时明白了恐惧和无助的滋味。

现在，他被眼前的男孩拽着手臂一起逃跑，风吹过脸颊，吹干了刚才头上渗出的密汗，吹走了无助与迷茫。修知道，这阵风是这个金发男孩带给自己的。

“等等，等……我跑不动了……”修被拽着手腕狂奔了一百多米又上了四层楼梯，他实在没有体力了。

“好了，就在这儿”哈维放开修的手腕，两人站在四五层间的楼梯平台，气喘吁吁。

修撑着膝盖大口呼吸，试图将气息平稳。这是他第一次看清金发男孩的容貌：一双像是波斯猫脸上的蓝眼，鼻骨上引人注目的驼峰，还有两瓣没有血色的覆舟唇。

“为什么帮我？”修在调整好呼吸后，望着那瞳孔中深邃的引人深陷的一片蓝色问。

“因为看不惯恃强凌弱”

哈维盯着修颜色不同于自己的棕色瞳孔和棕色睫毛，知道他不是本地人。又上下打量着他深棕色的头发、直且高的鼻梁平滑的像滑梯，不同于自己突出的驼峰。M 形的唇瓣让哈维联想起麦当劳的招牌。修长的像书上的仿生人。
想到这，哈维又突然想起自己的书还落在操场。

“我去操场拿书，你在这儿待着”，说完便转身扶着楼梯扶手要向楼下走。

“等等”修忙拉住哈维的手臂，

“我们还不知道对方的名字呢”，修说完后停顿了一下，又立马补充道：

“我是修，你呢？”

“哈维·库珀”

两年后，布里尔斯中学——
秋天，是成熟果实飘香的季节，修和哈维并肩走在放学路上。期中考试刚刚结束，哈维因为自己的失常发挥一直闷闷不乐。秋日和爽的微风，鸟儿叽叽喳喳的鸣叫，温润的穿过快掉光叶子的树枝的阳光，在他感受来、听来、看来都与他此时此刻暗沉残破的内心世界格格不入：在这个散发着怡人果香的季节自己却好像发出一股果实腐烂的味道一般。哈维不清楚修有没有闻到，他只知道自从最后一门地理考试结束后，自己就一直被这令人恶心的味道缠绕着了。美好的事物总在他最不想看见的时候出现。他痛恨总是抓不住机会的自己，低着头用脚踢着路边还未来得及被清扫干净的金黄色落叶，完全没有注意到在旁观察自己已久的修。修盯着哈维的苦脸，有几次想开口舒展那紧皱的眉头，可话到嘴边却又被生咽了回去。修并不知道哈维难过的原因，但期中考试刚结束不久，他再愚钝也总能猜到点。

“咱摘果子去吧”，修决定还是要一吐为快。哈维盯着脚下被自己屡屡踢飞起来的枯叶，并不说话。

“前面就有一棵，去那棵摘怎么样？”
见哈维仍不答，修拽起哈维的校服袖子就朝前方的果实大步走去。站在结满橘黄色果实的果树底下，修踮起脚尖伸手尝试了好几次，却连最离地面最近最矮的那颗果实都够不到。于是他开始用眼神可怜巴巴的望向哈维求助。

“我现在不想背你”哈维淡淡的说，他现在也的确没有心情陪他做这些小学生才做的幼稚事。

“那我背你吧，你去摘”，修双手扶着树干蹲下，回头看向哈维示意他跨在自己肩上。
哈维叹了口气还是无奈的妥协了，他走过去刚跨坐稳当修便猛然的站起来，将哈维吓的不轻。他慌乱的扶着修的肩膀，无意间扯到了修的头发。哈维开始还担心会不会扯痛修，但又忽然想起他没有痛觉，所以便也无所谓的将手里攥着的棕色头发继续攥着，甚至当成了把手。
哈维摘下最矮的果实送到修的嘴里。

“呸，好酸！”

哈维低头看着修因为浓烈的酸味而扭曲蜷缩起来的五官，皱巴巴的脸甚至还有些可爱，不禁噗嗤笑出声，带动底下人的肩膀都颤抖起来。

“要是我连味觉都没有就好了”，修知道失去痛觉的感受，那虽让他免除了许多痛苦，但同时也让他变得迟钝和不敏感，失去味觉也会产生这样的效果么？

“不，那样你会失去尝试很多美好事物的机会—— 比如这颗酸果子”

哈维调侃完又开始哈哈大笑，修却开始仔细回味刚才的话——美好的事物？究竟是指什么呢？

修陪哈维走到了哈维家门口，却听见哈维父母吵架的声音。哈维刚恢复明媚的内心世界又被父母尖锐刺耳的骂声再次打破。在哈维充满怒火、悲愤的心中，一丝落寞悄然划过他的心头。多少年了，一直是这样，父母从未因照顾他的情绪而选择过息事宁人，他知道即使自己再怎怎样愤怒也丝毫改变不了什么。时间长了，他在这充满矛盾和偏激的环境中找到了属于自己的一片心灵栖息地——汉普特小道的尽头，那里有一湾浅浅的湖。

哈维带着修来到了这里。

此刻湖面平静的没有丝毫波澜，只有阵阵微风吹过时才会荡起微小的涟漪。候鸟从湖面掠过，用尖尖的喙吸食着湖水的凉爽。湖边长青的松树的影子倒映在湖面边缘，将湖的中心衬托的空空的。像恰到好处的留白。

他们在湖边坐下，脱下鞋子和袜子将四只赤裸的脚伸进湖水中。一股久违的清凉瞬间从两人因踩在柏油路上而发热的脚底板侵入，在全身四散开来。清凉蔓延至心脏周围，就足以将哈维内心才刚燃烧起的火浇灭，哈维不得不再次感叹这片湖虽浅，但却散发着不为人知的神奇魔力。两人静静的看着夕阳从当头到最后缓缓坠入地平线以下。远处的晚霞并不像修脑海中想象的可爱，像粉色的棉花糖，而是鲜艳的红色。像烈焰怒火从火山口凶猛激烈的喷涌而出，在天空中逐渐冷却凝固，形成一大片鲜红的奇形怪状。

哈维的头靠着修的右肩，正好压在修藏在衣服底下的伤口上，但修不躲，因为他并不觉得痛。哈维头发丝上淡淡的味道钻入修的鼻孔，修嗅出了酸溜溜的果实味、青草味和汗味。修将手轻轻放在哈维的头上，将他蓬松的金色沙发压的塌了下去。修默默将这份有些枯糙的发质触感刻在记忆深处。他努力的搜索记忆中哈维安慰自己的样子。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半天，修只憋出一句话。哈维听见，将头从修的肩膀上移开，他望着修脸上新添的伤口，知道他又在不知哪个自己看不见的角落被人欺负了。

频繁的考试失利、父母几年来不间断的矛盾、看着好友旧伤未好又添新伤……哈维努力的想改变一切却仿佛又什么都做不了。

无助，落寞，失望，不想看到这一切发生却又无能为力……哈维感到自己的泪腺开始分泌液体，不知道是因为晚霞太耀眼还是怎么，眼前修精致的面部轮廓开始变得模糊。

他将头抵在修的颈窝里开始小声抽泣。
修有些不知所措，他的记忆中没有哈维哭的样子，更没有他抱着自己哭的样子。他向哈维身边靠了靠，让两人的身体贴的更紧。然后开始以沉默相伴他的哭泣。
修将手从哈维的头上移到了肩上，紧紧握着那瘦削的肩头，他不语，只任微风将哈维脸上的泪风干。

十五分钟后，哈维结束了这场情绪的发泄。他将鼻涕尽数抹在了修的衣服上后才抬起头望着修的脸说：

“我知道”

“知道什么？”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哈维终于笑了，眼角还有点点晶莹泛着光，他出神的盯着修脸颊上的点点雀斑，感到修有一股治愈他伤痛的魔力。在此之前，只有湖水与落寞的他相伴。
而修看着眼前人露出久违的微笑——或许是苦笑，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他替他感到心疼。

五年后，霍奇基斯高中——
修与哈维早已考上了同一所高中，高考在即，两人开始紧张的备考。
数学课下课，哈维接到了来自雷德的小纸条：“离怪物远点”。雷德对修一直心存不满。他记得七年前在操场上本想给对自己视若无睹的修点教训，却被哈维那小子救下来。他嫉妒修能得到哈维的帮助。毕竟一个怪物而已，有什么资格。

修从哈维背后突然冒出，笑眯眯的伸手就要去夺纸条。

“看什么呢，给我看看”

哈维忙将纸团攒成一团塞进桌兜。

“没什么，该上操了，赶紧走吧”哈维拉着修就要往教室外面跑。

“啊！”修的后脑勺被雷德用书本狠狠击中，向前踉跄了几步。
哈维忍无可忍，扭过头三步并两步来到雷德面前挥拳狠狠打在雷德的鼻梁上。雷德也不甘示弱，咬着牙也挥拳冲哈维的脸上打来，两人很快扭打撕扯在一起。修见状，迈着慌乱的步伐找来了老师才将两人分开。显然，哈维挂彩更为严重。

修拉着哈维的手将他从地上拽起，

“不必这样，你知道我没有痛觉的不是吗”修伸手轻轻碰了碰哈维脸上的伤口，鲜血正从那里缓缓溢出。

哈维别过脸躲开修的触碰，低头开始整理因为扭打而凌乱不堪的衣服：

“我看不惯他们恃强凌弱，你也知道的不是吗”

班里的同学开始接二连三的往出走，要上操了。

“可你有痛觉啊”修看着哈维脸上因为自己造成的伤，感到一阵悸痛从他身体的最深处传至心口。这让修感到惊讶，因为他本不该有心。

他想说自己很心疼他的话，可他说不出来，他自小便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情感，长大了也是。

操场上开始播放起上操的音乐。

“很疼对吧，要是你也没有痛觉就好了”修将从老师那借来的创口贴撕开，将中央带有药物的部分贴在哈维的伤口上，又将碘伏轻轻涂在另一处擦伤上。

哈维看着修笨拙的将创口贴撕开，盯着修小心翼翼为他眉骨上的伤口上药，感受着碘伏的冰凉和伤口处时有时无的刺痛，一股异样的情绪悄悄涌上他的心头。他望着窗外集中在操场上密密麻麻的人群，试图通过逃避与修的视线接触来压抑那股异样的情绪。良久后，他转过头对修道：“该上操了，赶紧走吧”

当哈维湛蓝色的瞳孔与修深棕色的瞳孔猝不及防对碰在一起时，哈维内心筑起五年的屏障在刹那间崩溃瓦解。

他吻了修。当他的唇瓣与修的触碰在一起时，他感到柔软无比，像那天修一动不敢动，任自己哭泣的怀抱。

第二天上数学课的时候，修发现哈维的座位上空荡荡的没了人影。
下了数学课，修跑进学校仓库悄悄拨打了哈维的电话。

“远方的星火 忽明忽灭
离开已多少年 我忘了岁月
窥探宇宙边缘 才发现时间……”

哈维的电话铃声响起，修想起，这旋律第一次出现在自己的记忆中是五年前——哈维抱着自己哭完后唱了这首歌，他说歌词给予他执拗与偏执的力量和勇气。而自己则在回味从哈维围绕在身上的双臂和颤抖的双肩中获得的温暖。
修开始想念那段无忧无虑的时光，那时两人经常因为一次与父母的赌气或是突如其来的对学习的厌恶感翘课来到汉普特街道尽头的小湖。将脚丫子伸进冰凉的湖水中肆意的乱晃，溅起一阵水花又打在对方的衣服上、脸上。
修似乎对“想念”这种情感有了自己的理解。

“离开已多少年 我忘了岁月——”
铃声戛然而止，修赶忙将话筒贴在耳边。
“哈维，你在哪？”

然而，迎接修的不是想象中哈维沙哑又有些稚嫩的童声，但他能肯定这声音他一定在哪听过。

“库珀这家伙现在在我这儿”

等等！这声音……是雷德！修瞬间反应过来是雷德绑了他！在识别出雷德声音的一瞬，修内心翻涌起夹杂着胆怯惶恐无助的混合情绪，但最深刻的情感是愧疚。雷德完全有可能因为昨天的不愉快再去找哈维。他第一次发觉自己竟然能在短短的几秒内体会出这么多不同的情感，但他知道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雷德做事一向出格大胆，修不敢想象如果自己的这通电话稍晚些再打过去，那哈维会不会就…… 修甩了甩头，将这些不吉利也无济于事的想法在脑海中清空，恢复了些镇静。

“怎么沉默了，怪物？”

“想听听你好兄弟的声音么？”

雷德此举明显是为了激怒修。修很清楚，但他在听到哈维痛苦的哀嚎后情绪还是不免激动了起来。
“啊，疼，啊嘶”
“等等，先别动他！求你！”
电话那头传来雷德得逞的坏笑和从高压水枪中喷出的强劲的水流声。修在此前曾亲眼目睹过雷德用从后厨拉出的水管往一个正在食堂吃饭的男生头上死命的浇，只因为男生在排队时不小心冲撞了他。

“想救他么？”雷德故意把话说的漫不经心。

“地址给我！”
修几乎是脱口而出，他不愿去想自己在面对雷德那帮家伙时能有几分胜算，因为此时此刻他脑海中满是哈维被水兹的发不出声音几乎窒息的痛苦扭曲的面庞。

“汉普特街47号工厂，想让他别死就……”
修在获取地址信息后先是一愣，随后立即挂断了电话，他不想听也再来不及听雷德威胁他的那些话。从现在开始，他必须争分夺秒。
修迅速脱下羽绒服和校服外套，只剩最里面一件纯白色的短袖T恤，他想在见哈维最后一面时给他落下纯净洁白，一个干净少年的印象。

风从四面八方呼啸而来，在修的耳边近乎咆哮的发出“呼呼”的声音，将街道上本就摇摇欲坠的枯叶从枯枝上吹落，刮的漫天飞舞。

修飞驰在汉普特街道上，他听见鞋底时不时踩在枯叶上发出的嘎吱的脆响，感到冷风呼啸着掠过耳旁，像一把利剑切割着耳廓处最柔软的地方。修的双脚在跑动过程中来回结实的踩在柏油路上，硬邦邦的。

那年夏天他背着负伤的自己，赤裸着双脚奔跑在这条街上时，会不会感到烫脚，大概像奔跑在被烤的炽热的烤箱铁盘上。他那时一定不好受吧。

修将脸转向一侧，避免直面着狂风，不想让眼泪在脸上留下泪痕。在转头的刹那，扎眼的蓝色街道牌恰好进入修的视线：汉普特街。修藏在记忆最深处的场景逐渐浮现出来。

他听见他父母的吵闹声，便头也不回的拽着我向这条街的尽头跑去。“我们走！”他铿锵有力、带着愤怒的声音此刻从我五年前的碎片记忆中钻出来，清晰的在我耳边回荡。

哈维的声音像一只无形的手，推进着修，向修的双腿中注入满满的能量。激情沸腾着从修身体的最深处汹涌的喷出，击溃了他皮肤上的冷觉感受器。现在，修感受不到丝毫的冷意，相反，他感到热气奔腾着从赤裸在外的脸上，脖子上，手上，倾泄而出，就连被白色T恤和校服裤子包裹的未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肤底下也都充满着浓浓的暖意。

修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人类，此刻也并不在宇宙，可他真切的感到热血在血管中沸腾。

“你不该来的”哈维艰难的馋着修的手臂站起，嘴角还凝固着血丝，那是雷德留下的痕迹。
“你攻击了他们，会被实验室回收的你知不知道！！”哈维压抑在内心的痛苦和绝望在看见修满身伤痕却一言不发的样子时喷泻而出。他早在修第一次告诉自己他没有痛觉时就清楚了修的身份。眼泪顺着哈维的眼角不动声色的流下，在经过脸颊时又被修的手指截住了去路。修此刻不想说话，他只想静静的将哈维愤怒，悲伤，流泪的样子最后一次刻画在脑海中。

阳光从工厂半掩的门照进来，照亮了哈维和修所处的阴暗角落。两人相互搀扶着，踉跄走出工厂，准备迎接属于修的最后审判。

“我想再听你唱遍《归属》”在最后的时刻，修想要补全旋律在印象中残缺的部分。

哈维颤抖着，极力压制着哭声，

“我的一切
压抑的偏见 执拗的精确
爱和后悔 深刻与残缺
全都事过境迁
你的眷恋 腐坏而卑微 也无可避免……”

警灯不断交替闪烁着红光和蓝光，几十辆警车排成一排，拦在汉普特街中央，挡住两人的去路。

“报告史密斯警官，仿生人目标锁定，是否缉拿”
“行动！”

实验室——
“准备接入大脑——连接成功”
“你牵心爱之人手时是什么样的感觉？——连接”
“他们有告诉过你唇瓣相触是什么感觉吗？——连接”
“你渴望有一颗心吗？——连接”
“……”
“编号303通过测试失败”

“哦，真是废物！”
“报告康妮博士，数据储存中心被我方武警暴力执法时摧毁了，所有数据都被损毁”
康妮博士眼神锐利的盯着放在实验桌上并列排放着的三排金属色记忆球，手撑在桌上思考着什么。

“等等，除了这个”康妮博士如获珍宝，拿起第二排倒数第二个小球，“这应该是唯一完好的一个，它的金属球壳还保留了光泽”。康妮博士将它放入记忆检索库。金属色的外壳在被放置在凹槽中时发出了暗淡的金色光芒，标志位置正确。

“你们在干什么？！ 放开他！”屏幕中出现一个男孩正在呼喊。
“那个金发男孩是谁？”康妮博士问向旁边的助手。“不知道”助手耸了耸肩。

“……
我是哈维库珀
……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
我看不惯他们恃强凌弱你知道的
……
你不该来的，你攻击了他们，会被实验室回收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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