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夜晚飞行(并未完成的初稿

作者阐述:真的是初稿,啥也没想好,能看出来故事的极端突兀不连贯等等等等因为我真的写不出来了!!!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请求建议!感谢!

 

黎佳欣在过去人生里不懂什么是黑色,不懂月球表面的世界背面。月球表面是环形山,坑洼如长满粉刺的青春期。黎佳欣不一样,她的人生光滑,光滑是一块山羊奶酪的奶皮。五月末发下成绩表单,黎佳欣的名字同分数一左一右在录取单上毫不迟疑挤在一起,国中的优等生班为她敞开一席之地。

她的考试庆功宴,父母摆满桌宴席,一整块酒店大厅都是金碧辉煌,满室写着幸福的光辉,人们举杯碰撞的声音脆脆地掉在地上,在一片脆脆的声音里唯独黎佳欣嗓音软绵,她微笑,为所有道贺而道贺回去。不知该说什么好,那就微笑,点头,总归是微笑和点头不会错。但内心已经开始想念家里烤的馅饼,至少吃烤饼时候不需要和人道谢,说,感谢您莅临,祝您的孩子也能取得好成绩。

“我们佳欣考得好呢!”金碧辉煌的旗袍妇女递过来一包糖,忘了她是哪门亲戚,总之血液上有那么十六分之一,或者三十二分之一的联系。

“哪有哪有,小欣平日里一直很努力的呀,这是她应得。”妈妈手上串满金手镯,金光灿烂如在佛堂上。黎佳欣开始感受到耳膜不适,期待着谁能看到她的无形泪水然后救她一程。

好在这救星算是等到了。“黎佳欣!我要回家啦,你送送我——!”彭羽尖声叫她,划破了空气的声音,尖锐像竹签上的刺,但黎佳欣再喜欢不过。两个女孩子牵手,顾不得家里人说什么便跑了出来,手被牵着,但比双手在空气中更为自由。

即使是春天,夜晚的风依然浓烈地吹着全身上下,洋装胀鼓鼓地,天空色的洋装,溢出来的也是天空。彭羽也考上国中,她们就在隔壁班级。“喂,我快要闷死啦,你妈妈这选的什么破地方啊,依我说,还不如去酒吧街。”彭羽翻了个白眼,黎佳欣心中苦笑。名字都起成年度重名率最高,她父母自然想不出什么独特。好在地球上还有彭羽,不然她刻在模具里的人生不如直接昏死过去靠呼吸机活到八十岁的好。

“酒吧街还是免了,你要是酒精中毒还要我背你回去。”黎佳欣靠在江边的栏杆。游艇从水面划过,本身悄无声息,只有上面欢乐的人们举起气泡香槟,笑声夸张得如同惨叫,活脱脱的毕加索新派抽象画。“我说,你打算同什么样的人结婚?”彭羽盯着水面上的游艇被打碎的波纹,冷不丁吐出一句。

“你这说的都是什么和什么!”黎佳欣哑然失笑。“只要不是刻板的人就好。”刻板,就是刻在板子上的人,和课本里学的一样,装在套子里的人。

“那你呢?”黎佳欣反应过来似地问回去。

“我啊,我要喜欢——我要喜欢喜欢的人。”彭羽手指向逐渐远去的游船。“像那艘船一样的人。”

“什么嘛!”黎佳欣推了她一把,但黎佳欣心中清楚不过,彭羽要说的无非是什么都不像。彭羽立马推回去,女孩子们的笑声穿过凉风,传了好远好远。

很快开学,开学第一天老师在讲台上作介绍:“我是陈礼,陈旧的陈,‘礼之用,和为贵’的礼,叫陈老师就好。”彭羽下课立马找黎佳欣的班,告诉她,陈老师真帅。的确。陈老师鼻梁高高,眼色令人想起亚马孙雨林树间的雾。

出人意料,彭羽那年在国中成了最闪耀的新星,新生演讲是她,啦啦操领队是她,芭蕾舞剧主角同样是她。坐在舞台下看她被昏昏沉沉的舞台灯照亮,满脸都写着光,黎佳欣巴不得时间永远停在此刻。黎佳欣当然也好,但是另一种安稳的好而非站在聚光灯下。无意作主角,站在一旁就好。彭羽每天同她一起放学,牵着她的手,生来就是落叶般枯黄色的头发扎成稻草束一般的辫子,随着她一蹦一跳,黎佳欣的心同样跳得老高。

新学段上课的时候,黎佳欣旁边来了新的男孩。拉开椅子坐下,第一句话是:“喂,黎佳欣,借我你的笔记本,我上堂课睡着了。“这是木肆。如他名字一般肆意的男孩,上课总睡觉但成绩顶顶地好,黎佳欣陷在彭羽和木肆两座光辉灿烂的高峰之间的深壑,或许不能说有多深,只是山谷,是三明治夹在中间的生菜。

木肆有一双像小狗的眼睛,双眼皮藏得很深,狭窄的形状,好像在面皮上破开两个伤口,但他丝毫不觉他的眼睛是创伤,反而常常笑。黎佳欣往往被这笑意吸引了去,上课时间眼睛也像是风筝线在木肆身上一晃又一晃。彭羽来找她时一眼就看透她心神不宁,“你眼神怎么总往那飘!”

不知为何被父母听说,佳欣和优等生总腻在一起,从此黎佳欣一半周末时间分到木肆家里去。木家比黎家更夸张,四层小洋楼,高高矗立在九龙湾区房价同样高耸的地带。木肆的狗狗眼后面藏着五光十色的钱袋子。黎佳欣周末每每拎着果汁敲响木家童话般小洋楼的白漆门,总觉得是从小王子的梦幻星球跳到爱丽丝的兔子洞。总归都是奇幻故事,总归适合睡前读给小孩子听,意犹未尽睡下了,故事留在梦里异彩纷呈。彭羽周日也并不来找她,于是周末两天变成木肆和黎佳欣专属。

黎佳欣和木肆在做完作业的时候常常躺在房顶,拿木爸爸冰箱里新鲜冻好的巴黎水,闻起来是西柚是柠檬但喝起来一丁点西柚和柠檬的意味都无,难喝至极,想不通这样的饮品为什么会生产数十年,或许地球上有人爱喝难喝的东西。只是在那天,木肆打破沉默问她:“你不会真觉得这个好喝吧?”

“当然没有,只是也不知道喝什么好。”至少这不是白开水。木肆不说话了,只是看着她。那个眼神,黎佳欣敢指着耶稣发誓,她在昨晚看到的爱情电影里有一模一样的眼神。

“为什么喜欢我?”身体不受控制,听到自己这样开口。木肆没有说话,只是如爱情电影主人公,将她搂在怀里,然后嘴唇撞上嘴唇。不是轻浮而是呼吸炽热的,残留着西柚和气泡水的吻,但亲吻不如气泡水清爽,而是黏糊糊。黎佳欣一瞬间拥有全港最美好爱情。

清凉动人,这是夏天的爱。冬天的爱是暖炉边上铺着毛绒地毯,地毯上睡着长毛缅因猫。

只是彭羽,不知为何总觉得她每天在与她放学时笑闹,笑闹中含有一丝别的意味。那个叫做什么来着?脉脉含春,啊,对,比脉脉含情更尤甚,春是春天,是鱼子酱,是动物发情。彭羽身上有这样的光辉。终于有一天,这光辉冲出她皮肤表层的薄膜。“黎佳欣,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我恋爱了。”彭羽说的时候毫无羞涩之意,而是勇敢仿若破土而生的芽。

“恋爱?是学校的人吗?”黎佳欣笑着看她。

彭羽喘一口气,好像有什么堵在喉口说不出去。“总之就是在恋爱。”

黎佳欣知趣不多问她。“可有喜欢的人?”彭羽戳戳她的后脑,头皮微微刺痒,像粉刺长在脸上。

想起木肆的眼睛,黎佳欣立刻回答:“有的。”

“木肆?”

“是。”

“那好,陪我去酒吧街。”黎佳欣双手微不可闻地颤动,她向来知道彭羽不会去这种地方。

最后也没有去那霓虹灯统领的地盘,转而从自动售货机买来六瓶易拉罐啤酒。许是机器故障,最后一个易拉罐出货就变成玻璃瓶,青翠晃荡着里面的液体,一瞬间想起海浪。彭羽只是拉着黎佳欣拼命向前,从市内公路变成沿海,一路从天明走到暗下去,天的颜色是蓝和紫混合,混合的不是颜料越来越黑,反而像是光束交汇,混多了反而有种透明易碎的意味。走到山崖之下,投射来高山的阴影,地理课上讲岩石,那个总板着脸的女老师说岩石是分层刻印年代的影印相片,现在这相片光裸的阴影狠狠压下来,内含的几十万年的岁月沉淀一起压在彭羽的脸上,令她的脸看起来令人喘不过气。

黎佳欣的危机感涌上心头。小时候看漫画,主角冒险时黎佳欣也仿佛身临其境。常常哭泣,而后被匆匆赶来的爸妈一把夺下书搂紧怀里。她终于觉得自己仿佛错过彭羽独自的冒险,在陨石坑里,在远古建筑遗址群,在一切黎佳欣所无法触及的地方。她看彭羽的眼睛,惊觉彭羽不只有悬崖的压制,同样有悬崖的决绝。

彭羽的表情仿佛马上有什么从她胸膛里破开跳出来,黎佳欣想,如果有的话那一定会是蝴蝶。山洪在彭羽脸上到达大坝最高点即将决堤,却又“忽“地下去了,水被牢牢锁在安全线内。她打开一个易拉罐,黎佳欣跟着恍恍惚惚打开。噗的一声,好像火山排出地球内部的高压,易拉罐跟着宣泄彭羽内部。一声不吭只是灌酒,彭羽几乎像是跑完两千米测试之后灌水的男运动员,酒不是一口一口被吞咽,而是直接倒进去浇灌彭羽不知是什么的内脏。

就这么沉默喝完一罐,又是一罐。直到碰到玻璃瓶的时候,好像被瓶子的冰凉震慑住似地,彭羽手轰然缩回,悬在空中,每根手指茫然无措地不知道该进还是该退。看着她大哭起来,伏在黎佳欣怀里,后者有种心脏被扎进鱼骨的刺痛。

“佳欣,可我真的好喜欢陈老师。”彭羽颓然躺在黎佳欣的臂弯。佳欣灵魂被吊在绞刑台上,再清楚不过这话是什么意味。不伦恋,无论是谁打上这样的烙印都再也无所取材,是粪土之墙,是不可雕的朽木。

“你——你有和他做什么吗?”佳欣声音不可置信,不是不可置信地颤抖,而是仅仅不可置信。“没有,什么都没有,他——陈老师是个很好的人。”黎佳欣喘了一口气,恍若溺水的人终于得以呼吸。

“但是我爸妈知道了。”

黎佳欣再回家的时候,黎妈妈直接将她锁在门里,哪里都不准去,再清楚不过他们是为了防谁。仿佛能穿过街区穿过两面墙听到彭羽被抽耳光,身后架子上的花瓶摔在地面上,犹如压力过大跳楼自杀。

再见到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月过去了,彭羽穿着素色洋装,映照她脸通红。“我要走了,家里一起搬去内地。”彭羽的笑容里有点不知足的意味。

只好怔怔地挥挥手,同她说再见。“我会给你寄明信片的!”彭羽大声说,裙摆随音浪震颤,但是她没有回头。第一年,明信片如雪片似的飞过来,黎佳欣靠在木肆怀里一封一封拆,从卡通简笔画到“我好想你”再到“千里共婵娟”,彭羽的字好像变了许多,也好像什么都没变。

“你说她会幸福吗?”佳欣伸手,勾线似地勾勒木肆下颌。

然后是第二年,第三年,数量随时间递减,或许她忘记了,内地的高中生好像更加忙。

最后一年的时候,黎佳欣刚刚满二十七岁生日,所有智识统统扔在木匣子里,钥匙是经年累月。世界上最美的婚礼,白马也好,婚车也好,统统送给她黎小姐。

黎佳欣站在高台上,四周宾客像矮下去一头,聚光灯照得婚纱惨白,像无意落下的雪,漫反射一地天真。全地球的光打在她一个人身上,于是来宾的脸面暗暗。这先生形容暗淡,那女士全身上下只剩银色眼镜框尚且闪亮,像流星焰尾划过眼角。

黎佳欣想起彭羽曾经撑着下巴,笑着同她说,要来做她伴娘,黎佳欣穿白纱,彭羽就穿棉布裙,只胸口别一朵玫瑰,一定陪衬佳欣变成世界最漂亮。“黎小姐只是别请了他人就再也不叫我便好!”彭羽的眼睛在夕阳下也变成夕阳色,紧接着眯起眼睛笑起来,夕阳色的瞳孔也看不见了,原本留存眼睛的地方变成虚无。

婚礼结束,黎佳欣鬼使神差从柜子里翻出那张明信片,最后一次寄来还是两年前,地址早已不可考。黎佳欣照着上面的电话打过去,不是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而居然打通。一瞬间心脏如暴雨倾盆中的短暂放晴,黎佳欣抓起听筒。“小羽?”

“喂——?请问您是?”陌生中年男人的声音,不知是谁,但与彭羽显而易见毫无关系。

“啊,抱歉,这或许我打错了。”黎佳欣微微垂下她颤颤的睫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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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人评论了“少女夜晚飞行(并未完成的初稿”

  1. !是女孩子的友谊
    进行一些没用的提问
    所以最后黎佳欣是跟谁结婚了(?好家伙这偏题的问题)
    额呜她们两个天各一方了之后又怎么重逢,,佳欣会去找小羽吗还是
    还有彭羽跟陈老师告白了么(?)如果告白了老师怎么回应的(?

  2. 题目有些宫崎骏。故事却是山呼海啸。让我想起《流金岁月》,亦舒。
    写不下去也许是的,故事似乎有些枝桠上的偏颇不确定。下午说说~

  3. 一、人物(15分钟)请为主人公写一个百余字的人物小传(TA是怎样的一个人?)
    要求:包含
    (1)人物生长于什么样的家庭(阶层、生长环境、家庭关系)?
    黎佳欣生活在一幢如海的洋房,家庭条件可称得上刻板意义上的不错。父母之间毫无爱情,好像大多数中国家庭大致如此。
    (2)受教育程度/职业?
    目前是高中女生,未来会变成大学女生,家庭主妇女生。读好学院对她是暴殄天物。
    (3)性格特质(如果用3~5个词描述的话……) 
    清楚自己可要的和想要的,压抑欲望的,清醒的,介于活泼和寡言之间。
    (4)生命中经历过什么重大起落?
    回避了一份爱。
    (5)在这个作品里,TA内心最深层次的欲望是什么? 
    成为最普通的人,不要灵魂交流不要伴侣。

  4. “小时候,我总被带去做检查。我讨厌医院的消毒水味,讨厌一尘不染的洁白。我不明白为什么别的他们半年体检一次,轮到我就是每个月。好痛,被带去抽血,红色的抽出来,总觉得我也被抽出来,注入了空白。感觉鼻酸,但是不敢哭,哭起来爸妈会跟着我哭。我认得字,无异常,每次都是。但我还是被一次一次带去检查,我知道了针眼刚开始是鲜嫩的红色,后来会缺氧发紫,再长一段时间会长好,但是皮肤下面的颜色好像埋了一块将枯的草。”
    “直到——大概是四五岁的时候,我的骨头开始下雨的时候痛。你要知道小的时候人是忍不住痛的,现在看来只是软组织挫伤那样的痛,但那时后痛得满地打滚呻吟。但妈妈伸手要碰我的时候,我总发现,她是在笑着的。不是那种,我考试拿了一百分的笑,是三百斤重的大石头从背上拿起来的笑。”
    “最后我终于知道了,从隔壁煲电话粥的粥料里听到的,从门缝里藏着的悄悄话里听到的。爸爸妈妈的孩子一定会有遗传病,不分有无,只看大小。至少是下雨时候才有一点点痛,不用在医院整天戴着氧气面罩呼吸,对不对?妈妈这样对我说。我终于明白,兄妹原来是可以在一起的,但这份爱价格比普通人高昂,他们还不起,只好我来还。我全身上下绑满了标价签,太重了,太重了。”
    “太重了,我飞不起来,我飞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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