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他(二稿)

何立群低下头看了看表,上面显示着22:37。

“嘶,看起来得是末班车了。”他摇了摇头,“该死的经理又让我留到最后。”

看着候车台旁边的深蓝色广告,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这个广告牌的灯光好像坏了,一直是微弱的灯光照映着这里。仿佛是一阵寒风袭来,何立群的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而他的思绪仿佛也随着风飘远了。

早上,他是大学里面的一个普通的学生。课堂上,看着老师在讲台上龙飞凤舞的板书,他努力地记笔记却依然感到力不从心。可自己明明是以超出分数线10余分的成绩考进的这所大学啊,作为自己城市里不折不扣的学霸级人物,来到这里却有如此大的落差,但他仍期盼着大家同他一样,感到力不从心。但幻想终究还只是幻想,期盼也不能变成现实。下了课后,他无意间听到同学们说这节课简直太简单了,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之余,还觉得自己似乎处于另一个世界,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他似乎什么也做不好。

中午是院队的篮球比赛,他作为队员之一自然也会参与其中。他虽然并未觉得自己的篮球水平冠绝全系,但至少自己应该配得上一个首发的位置。但自从加入院篮球队后,他还从未首发登场过。即使偶尔替补上场,却也没有发挥出自己的最佳水平,这场比赛也不例外,他依旧是替补登场。这场比赛他发挥不佳,总是出现各种离奇的失误,队友的抱怨他也只能默默忍受。曾经带给他快乐和为他缓解压力的篮球此时却竟也像各种烦心事一般,为他带来了更多的苦恼。赛后,他一个人坐在板凳上,独自抱头懊悔,但所有的队友似乎像没有看见他一般,径直走出了球场。这一刻,他感觉自己似乎被世界所抛弃。

下午他正好没有了课,他收拾好了东西就向麦当劳走去。他出生于一个并不富裕的家庭,从小的经历就让他学会了为父母分担,所以他在课余时间经常会去打工。路上,他接到了妈妈的电话。他接通了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了来自家乡的声音。“最近还好吗?”他摸了摸鼻子,“都挺好的妈,课堂内容学得挺好的,同学也很友善,中午篮球赛还打得很好。”“那就好那就好,最近天冷了,记得增穿衣服啊。”“知道了妈,您也记得保暖。”然后就是一段沉默。“那妈就不打扰你了。”说完,这通电话便结束了。他都记不清楚这是第几次和妈妈是这种对话了,面对妈妈他始终无法如实说出自己的处境,或许是不希望家里太担心自己吧。

到了店里,他熟练地换好了工作服,来到前台准备工作。对于这份工作他已经麻木了,无非又是手忙脚乱的一个下午,偶尔还会碰见几个有些无理取闹的顾客。就这样过了几个小时,正当他准备收拾东西回家时,经理叫住了他。“小何,今天你帮忙把店里收拾一下吧。”还不等他说些什么,经理就出了店门。何立群没有说出来上回就是自己留到了最后。

“开往巴沟方向的列车将要进站……”就在这时,车到了。他从椅子上坐了起来,径直向列车走了过去。

末班车的车厢空荡荡的,仅剩的乘客或闭上了眼睛,或盯着手机,但他们都带上了耳机,把自己封闭在自己的世界当中,他们抱着自己的包一动不动,仿佛每动一次都会消耗走自己最后的一丝力气一般。他很容易就找到了一个座位,熟练地戴上了耳机,很自然的播放了一曲慢歌,或许是慢歌和夜晚比较般配吧。听着音乐,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每天的这个时刻是他为数不多能够静下心来,好好调整自己情绪的时间。

……

“您好,不好意思打扰您,但列车已经到终点站了。”何立群睁开了眼睛,从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好的好的,谢谢您。”他背起了双肩背,准备下车。“对了,外面下雨了,小心地滑啊。”他愣了一下,“谢谢。”他艰难地说出了这两个字。

走在出站口的走廊中,周边挂满了广告牌,其中有一个广告牌似乎有那么的不一样,它用了少见的橘黄色,在一众或蓝或绿的牌子中是那么显眼。似乎这块广告的灯光比其他的灯光更强一样,将本就显眼的广告牌变得更加鲜艳。他走到这个广告牌前停了下来,看着广告牌,他终于忍不住了,眼泪慢慢地流了出来。

上面写着“如果累了那就停下来休息一会吧。”

是啊,休息一会又会怎样呢?有时候,他需要的仅仅是一句关心的话语,一个安慰的举动,但往往这种东西却只能从陌生人得到,为什么这些简单的要求却这么难实现呢?

6人评论了“你我他(二稿)”

  1. “走在出站口的走廊中,周边挂满了广告牌,其中有一个广告牌似乎有那么的不一样。”细细读来很喜欢这个场景,有种奇异的温暖。
    可是不要叫“你我他”啊,我们不是这样的人!何立群何尝不是自己压抑了自己的个性呢?经理无理的要求为何不反抗?大学课听不懂为什么不答疑?篮球为何会毫无缘故地失误,难道(作者相信)失误就会迎来责怪和冷落?这一切需要有原因,即使作者想着力刻画的就是一个没有闪光点的人,也需要给他平庸和绝望的理由。

  2. 他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眼睛中黯淡无神,头发也总是乱糟糟地,仿佛已经多日没有洗过头了,然而他却是每天都要洗头的。那张嘴仿佛像是焊在脸上的一般,没有半点可以微笑的痕迹。站着的时候也总会不自觉地将头低下,看向地面。
     
    他的泪水滑过了嘴边,虽然并不算大幅度的微笑,但对于已经很久没有笑过的他来说却是一个巨大的变化。眼睛中也多了一些东西,那样东西他曾经看见过,但自从他上了大学后便消失不见的东西。看向倒影中的自己,再看向旁边急匆匆走过的人,他感觉自己挺拔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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