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活在井里,井盖一直盖着,我生命中的那束光照了进来。我本可以顺着光摸索出去,可我把唯一的缝隙堵上了,就像把救我于水火之中的梯子拆掉了。从此光没了。
——Catch you on the flipside
“我,我害死了我唯一的朋友。我最好的朋友因为我死了。”王景函的喉咙颤了两颤,目光直直地看着心理咨询师脑后墙上的挂画,出了神。画里是一棵树,每个树梢都紧紧抓着19世纪欧洲人体解剖图模样的心脏,好像它们是古树的猎物。树干扭曲的肢体夺框而出,铺天盖地地盘旋着朝王景函袭来,目标是她的心脏。他要炸了,那棵树,他要受不了了。
“创伤性回忆?”心理医生的声音把她拽回了现实时空。
王景函眨了眨眼,深吸一口气,“我想是这样的。”
“没事,想发泄就哭吧,没关系的。”
“你还记得发生了什么吗?”
“一切都太清楚了,好像刚刚发生。”
还是那个灰暗的天,优盛大厦C座,同一号地铁,同一个车站。日子机械地重复着自己。她刚从大厦门口出来,环顾了一圈,看到只有一个保安在打瞌睡后便拿出手机,把底边的录音口对向自己,“哎今天老板又给布置了一堆稿子”叮的一声,语音发了出去。她想再说点什么,可还有什么可说的呢?而小辛也只是众多交情不深的人中的一个。于是她退出了聊天界面,点进了小马的头像。“最近事情好多,唉……你说那些事儿,也没什么意义,非要写成新闻。”哪些人又结婚了哪些当官儿的又被查了哪些……这些她都不关心也不在乎。那些稿子,她交上去,通过了,她便再也不看。“公司里的人好难合作啊,一个个都看似很有想法,实际执行的时候全把事情堆给我。”她又去和小周抱怨。她并不指望那些朋友们能有效地开导她——反过来收到对方关于工作的抱怨也是常见的。女人们似乎都爱这样,明知道自己说的话别人也不感兴趣,可总是自我欺骗着,好像说出来真的有什么意义一样。她们常常互相叨叨着一些自己不爱听,也不认同的话,并称之为攀谈甚至交流——真可笑。
她一上地铁就被踩着关门铃的几个人猛推一把,险些栽倒,好在车厢内也堆满了胳膊、腿、腰、肩膀、脑袋、屁股,没有可以摔倒的地方。呼的一下地铁开动了,一只板鞋地踩到了她的运动鞋上。“哎呦妈呀!”其实也不是很疼,只是35岁的王景函很好地说出了55岁牢骚大妈的口头禅。
她做着她不喜欢的事情,可总是在这种状态里。她清楚抱怨不是什么好事儿,可是她有什么想做的吗?有什么想成为的样子吗?没有。真的没有吗?
她并不急于回家——回到家了,也不知道要干什么。钥匙在她手中转了两转。百无聊赖地打开冰箱,她拿出一个苹果,无可无不可地吃了几口,便放在一旁。她一个人住在老小区的破屋子里,由于窗户朝北,光线很不好。没有日出(加景色描写),当午的暖阳,傍晚的落日余晖。星星呢?别想了,城市里哪来的星星。窗外风景也很差——三栋楼团团抱做一处,楼门前堆放了自行车和各种杂物,本就狭窄的一块儿空地似乎要被挤出最后一口气。没有人会在空地驻足,它阴暗、肮脏——至少王景函是这么认为的。她第一次领到钥匙准备打开单元门前,曾站在过空地上,像绝大部分动物甚至植物一样,抬头朝向那唯一有光的地方看去——好压抑。三栋楼居高临下的看着王景函,好不容易留出来的那片天,也是灰蒙蒙的,和周围的色调融为一体。这压抑感似曾相识,为什么呢?王景函想起了自己生命中曾经遇到过的人,某个人,一些人,几群人。
“你曾经有过创伤性经历吗?比如校园暴力,家庭不和谐”心理医生打断道,
王景函也在想自己的压抑感从何而来,疑惑地摇了摇头,“没有啊,没有什么大的冲突。我们家也从来不吵架的。”
第二天出门前,她习惯性地勾掉了日历上的一格。日历上除了自带的日期星期法定节假日,什么都没有。王景函对周年纪念日的态度是不以为然的——就拿婚姻来说,若本无趣,何苦要整出所谓仪式感的纪念日?若本有趣,那每天便是纪念日,更没必要再特定挑一天叫做纪念日了。不过日历上的这个日子,11.5号,却让她停顿了。她把门口的信递给了斜对角的同事。“对不起,你是?”同事的迷茫被凹透镜聚焦在了王景函的脸上。“啊,我是王景函,在这里当编辑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哪里是有一段时间,明明已经十年了啊,十年了!
十年听起来很久,比十年更久的是十年如一日。不过她也清楚,比起那些居无定所的人,能满足温饱,她应当知足了——咦,怎么又是那个荧光橙帽子?谁没事会戴一个荧光橙帽子?
新换的发型。
第三四天
会不会是谁在算计她?想要暗杀她?少年时读的那些侦探悬疑小说的情节嗖嗖地飞进她的脑海。可是我有什么可算计的呢?谋杀我能得到什么呢?我不过是个报社编辑。谁会在乎我呢?
- 换了个下班儿点
- 故意急停回头,告诉红头发(总是躲闪):我发现了
- 红头发把头发染黑,乔装打扮,但王景函一眼就认出来了。而她假装做自己的事情,比如打电话大声说话,而不是刻意躲闪。走到小区里和老头像熟人一样打招呼,“爷爷好!”
- 划日历的习惯怎么来的?
离她很近地走到她前面去,假装停下来看手机接电话云云。在报亭买吃的。停下来拍风景,在相机里窥探王
红头发周六还来了——怕不是自由工作者,这么闲。红头发上午从来不出现,可能是上午工作?或者喜欢睡懒觉——王景函猜测着,觉得事情颇为有趣。这不是在看一本侦探书了,王景函活在了一个侦探小说里。
- 周日赌气,死宅在家。可内心期盼着。收到的快递被画了一个胖兔子脸(她帽子上那个)
- 下周正常。决定一探究竟,反跟踪的时候得到许多信息
- 红头发带到喜欢去的地方
- 两个人的默契
- catch me if you can
- 梦到她有男朋友了?占有欲
王景函叫她红头发。
·最后一天
人群中的她若隐若现,在迷雾的效应下,像一只船沉浮于暴风雨的海面上。大浪打来,她消失了,可马上又浮了起来,
逃婚心理——everything changes
逃避新的生活
对汽车的恐惧:致残
不想见到她
她再也没有浮起来。人群从四方拥过来,鸣笛声,叫喊声,拽住了王景函的每一个脑细胞,撕扯着它们,迷离啊,好像一次停在半空的坠落。
上帝的眼泪倾泻而下,浇在王本已湿透的心上。她要窒息,那个人,她要淹死了。
王景函跨过门槛时发现运动鞋已经湿透了。黑色的雨伞垂在一旁,好似早早预料到了一场葬礼,又好似这就是它的葬礼。
不敢看到和她相关的”
“等等,”心理医生突然打断道,“你刚才说,你在‘反跟踪’她?”
“对”
“在不幸的一幕发生时,你离她多远?”
“如果我……我本可以救她的。”她的眼睛盯着地面,可看起来像在凝视很远的地方。如果你仔细顺着她的瞳孔看去,甚至能看见那辆猩红色的车,看见那个雨天,看见橙色的……
“不,孩子,你当时是不是在追踪她?既然是追踪,恐怕不会离得太近。你仔细想想,你当时离她多远,多少米?中间隔了几个人,几棵树,几个店铺?”
王景函摇了摇头。
“我想你当时或许离她很远,即使冲一步,也不可能救她的。我知道这样会让你难以接受,但她不是你害死的,不,不要这么想。”
“那我需要见到她亲戚朋友……吗?我怎么可能当着他们的面,说我没能救,害怕救他们的女儿呢?”
“你去了解一下她的故事吧。”她发现了真相,,比如她给她写的人物小传。The End
人设:微微病态(或许我们都有点)、压抑、不愿、敢摆脱原状、怕美好被打破、生活单调、隐形人,自卑、一点自私、喜欢冒险、聪明、偏执、喜欢简单省事(喷流行的香水)
情感:自责、压抑、问题没有得到答案、透明人
作者阐述:
很明显没有写完,因为这次想写细致,怕把框架整理完关键情节都写好后就懒得添加血肉了。不过已经想好每一次的跟踪经历要写些什么了。
估计大家很好奇我的灵感来源。好几个点吧:我曾经的一个思考(极限一换一),日志打卡的感受,《看不见的客人》,我做创写作业时跟踪的经历,对soul mate 的执着,SherlockS3E2(穿插设计),一个梦(出于一种并非目的性的,也不是邪恶的恶而害死人的),我的理想型。
两个人都有我的影子。
读者不妨思考几个问题:
1、/这压抑感似曾相识,为什么呢?王景函想起了自己生命中曾经遇到过的人,某个人,一些人,几群人。/| 压抑感真的是别人造成的吗,还是“我”加给自己的?可它是无中生有的吗?
开头几段很好看!
“仁者虽告之曰井有仁焉……”@#_#@^*%*^
我本是想打乱码,不知道出来了什么,醒了帮我删掉谢谢
从你观察的那个简单的人能想到这样的故事,好强啊。被开头好几个地方扎心了。中间就啥也没看懂了,期待看到成品!
开头很精彩!!!但后面几段我有点没看懂……
对于PTSD的描写,我个人有体会(因为非常喜欢的角色经历了这些)!其实如果多着墨会很精彩!
Penelope:
老师,我目前想写的人物故事是主人公发现自己被另一个女人跟踪了,连续几周吧,后来主人公开始反过来跟踪跟踪者,过了一阵两个人都心知肚明对方在跟踪彼此了并且知道自己也知道。但她们默契地达成了一个不正面相见的共识(这感觉有些类似我喜欢在日志打卡上和笔友交流但抗拒认识他们真人,怕这种美好和神秘感被打破,毕竟真人和从作品中看到的作者形象是有好些差异的)主人公曾经的生活一直毕竟比较单调,她也没什么很要好朋友,比较自卑。所以这段奇怪的经历成了她当时生命中的一束光,她很好奇为什么会有人会对她感兴趣跟踪她。后来在某一次反跟踪的时候,女二(跟踪者)为了甩掉主人公,不小心走到马路上去了,闪过来一辆车。如果女主推她一下她就不会被撞死了,但女主没有这么做(即使这么做了她也是残废但不会死),可能还是觉得女二是个陌生人,然后如果救了她她俩就会见面了,而在某种程度上女主清楚自己在把她想象成soul mate.
Penelope:
结局是女主崩溃了。
我比较困惑的地方是如何把情节的张力写出来,因为真正的高潮其实就是最后撞车的一下
Penelope:
全篇大概主要是女主的内心戏。视角我想写第三人称,叙事设计成倒叙,就是女主在心理治疗的时候讲这个故事。
Penelope:
然后我目前打算后面情节是当场死亡之后,就极度的震惊,还有激动什么的,当时就逃走了,然后过了一段时间就是越来越崩溃,去了医院
Penelope:
当时有点逃避的意味,后来也是想正视这件事情,所以去看心理医生了么
Penelope:
然后心理医生就开导说,何不想着去了解一下那个人
Penelope:
也不至于像就是突然消失了网友一样,完全断联系了,虽然说她已经挂了,但是也可以知道一些她的生前经历等等
Penelope:
然后可能就知道了她的身份,还有为什么要跟踪她
我想处理成Open ending
我原来想处理成极度BE,就是女主永远无法知道真相(因为没有渠道)
以上复制自聊天记录。
1、作者笔下的人物哪里吸引你?(你可以举例、也可引用原文。)
单纯读故事,你觉得这是个怎样的人?
感觉有点神经,但是我也不知道她是咋回事,非常神秘,很吸引我。
2、请试着帮Ta解决困难(作者阐述的问题3)
没有困难。
作者:
1、人物特质:a bit morbid, 压抑(指压住了内心的激情)、不愿或者说不敢敢摆脱原状、怕美好被打破、生活单调、隐形人,自卑、一点自私、其实喜欢冒险、聪明、偏执、喜欢简单省事
2、选取的情境
跟踪与反跟踪
3、从哪儿开头?
倒叙,心理咨询室中。第三人称部分从我在被跟踪的前一天开始。
4、事件中核心的点是什么?
“我”再度体会到了童年的无忧无虑,生活的透彻
5、收在哪里?(从开头到结尾,人物发生了什么变化?)
第一次结尾:“她”的死亡与我的崩溃。第二次:心理医生鼓励我去认识她,我经历一番斗争决定放下一切顾虑。
“我”好像第一次知道了应当怎样活着。故事越发展,主人公越能释放本性,有了勇气。自卑、压抑的一面渐渐消退了——至于偏执嘛,让我们的偏执小姐一直偏执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