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药水

“碰”一声轻响，男孩摸摸口袋，关上门匆忙离开了。

——

早晨的阳光透过窗，洒进教室。男孩坐到自己的座位上，掏出了英语书和笔袋。他看了看四周，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瓶子，似乎是为了躲避视线，藏到笔袋里捣弄着。

打开瓶塞，他愣了愣，仿佛在大脑里搜索着什么。他从腕上褪下了手表，也放到笔袋里，小心翼翼滴了点瓶中的液体在上面。英语课已经开始了，老师在教室里来回走动，充满激情地讲着。英语是男孩最擅长的学科。他盯着老师，不时出声与她互动，但手里始终自顾自摆弄着。老师经过桌边，他下意识地掩了掩笔袋。

男孩从笔袋里掏出了手表，手表的颜色变成了浅蓝色——原来的那只是深蓝色和银灰色的。男孩的脸上略微露出一丝惊惶，他把手伸回笔袋里再次摸索着。又是一只浅蓝色的手表。他掏出了一只又一只蓝色的手表，小小的笔袋不可能装下那么多。男孩头上冒出了滴滴汗珠。终于，他似乎是放弃了寻找他自己的手表，慌张地将那一堆手表收到了桌洞里。

男孩感觉时间过了很久，但下课铃始终没有响起，他拿起一只手表看了看，时间刚刚上课15分钟。这不可能，一定是这表不准，他想。回头看向教室墙上的挂表，时间竟与手表指向的一致。再去看那手表，男孩发现了一丝不正常——秒针走得要比平时慢太多了。似乎，时间的流淌变慢了。

他抬起头，看到一张脸，被吓了一跳的他不小心将笔袋碰到了地上。瓶子里剩余的液体洒到了地上。“你在干什么呀？” 前桌的女生看着他问到。“呃我……”“看看你，毛手毛脚的。”女生拿出一张手纸，弯下腰去擦拭地上的液体。“啊别……”男孩似乎是想要阻止她，但来不及了。

女孩捡起笔袋递给他，笑着说，“好了。” 她抬起手理了理脸旁的发丝，阳光从后面的窗户射进来，比起早上的柔和，已经有些刺眼了。男孩接过笔袋，看着那张美丽的脸庞。父母是科研人员，每天从早到晚泡在实验室里，从他小时候开始，他们便没有过时间陪伴他玩耍，慢慢长大，无处倾诉的男孩把所有想法封闭在了心里和手机备忘录里。直到他遇到了孙妮，这个坐在他前桌的女孩给予了他陪伴与倾听。

“你们在干什么呢？” 老师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女孩慌忙转回了身。男孩看到老师向他走来，过了很久，就那么几张桌子的距离，却好像有很远很远，老师一直在走，却怎么也走不到终点他的课桌旁。男孩害怕地看向身前的女生，她也回过了头。他并没有看到期待中的那张面孔，而是另一副陌生的。

“到时候把它涂到咱们的手表上，就能见证它的价值了。”自从那天无意中听到父母的对话，他便对那小瓶子产生了兴趣。趁父母不在偷偷潜入，找到药水放进口袋，关上门离开，把它带到学校试验，这一切都发生在24小时之内，但记忆却恍如隔世的模糊。男孩不清楚为什么会造成现在的情况，他只知道自己搞砸了。而且很难挽回。

惊吓中，男孩昏了过去。

——

伴随一阵失重感，男孩醒了过来。一场梦。他伸出手摸索到眼镜戴上，摸起手表看了看时间，凌晨2:28。他回想着刚刚的梦境，打开手机备忘录，删除了置顶的一条，“潜入爸妈的房间，偷取他们新研制的……”。

男孩久久无法再次入睡。黑暗中，他听到钥匙在锁眼中转动和鞋跟碰撞地面的声音，大概是爸爸和妈妈回来了吧，他想。隐隐约约，他听到了对话声。“都这么晚了……不过我们的研发终于完成了，明天就可以用它换取额外的时间来陪埃迪了……咱们明天带他去哪玩呢？”“嘘，别把他吵醒了。先休息吧，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反正我们会有无穷无尽的时间……”

作者阐述：

本人不是一个经常做梦、做完梦能记住的人。这是一个十分模糊、玄幻的梦。不记得梦里这堂英语课讲了什么，但很喜欢教室、老师给我的感觉。在创作时，很想保留那我记忆中的环境和氛围，但事件和故事还很难支撑起那样的渲染。记忆最清楚的事件就是从笔袋里掏出一只又一只手表，因此想出了“无限药水”这个神奇的东西，并延伸出了“无限的距离”、“无限不同的脸孔”这两个处理，来将更多梦中的事情扣上“无限药水”这个题。

下附原梦境记录：

坐在课桌前，笔盒摆在左手边，几本书散在桌子左上角。是一堂英语课。老师在左边大声的讲着，她的活动范围很大，她也有足够的空间。从我的视角来看，教室的最右边是巨大的黑板，绿色的占满了整个墙；紧靠着是我这里的单独的一列座位；这列的左边是空地；空地的另一端是面冲着我的横排座位，从一端到另一端。这些是清晰的。教室很大，模糊的边界；我是我那一列的第二个，再前面是同样巨大的讲台，灰色，金属；往远处望去是朦胧的光亮；左边那横排座位有两排，后面是昏暗的朦胧；背后我并没有回头去看，但感觉到所有的空间都被人占用，像大型的阶梯教室一样坐了好多好多人。老师便在那一条空地里走动，空间被拉得很长，明明没有多远，就那么几张桌子，老师大步走着却怎么也走不到我的身旁。前桌是另一位老师，她转过来冲我坐着，长发落在我的桌面上，我们没有什么交流。讲课的老师活力四射地讲，我全神贯注地听，还大声地与她互动。突然她在走动的过程中向右前方跃起，右脚便踏到了一张桌子上，那一横排中的一张，紧接着左脚又向左前方落回了地面，这一登高并没有影响她向前走路，或者说小跑的节奏，身体一起一落十分流畅。老师身高不高，齐肩的头发顺在脸侧，白色的衬衫，外面是灰色的细线毛衣，领口是白色的深v形，下面也是灰色的长裤。前桌变成了我的朋友，依然转过来冲着我，伏在我的桌上，握着我的双手，我们 没有什么交流。我继续和老师互动着，老师提醒左边的同学不要说话，要求后面的情侣不要在课上谈恋爱，却没有在多次目光相互触及中提及我们俩。我开始寻找我的手表，我说它是深蓝色的——word文档的深蓝色加上失去光泽的金属的深灰色，我伸出左手在桌角捡起一只手表，是浅蓝色，不是我的。这时老师也来到了我的桌边帮我寻找。我把笔袋拿到身前打开，里面有一只浅蓝色的手表，与之前那只形状不同而颜色也有微小差别。在三人的注视下，笔袋里掏出了一只又一只浅蓝色的手表，无穷无尽，桌上堆满了手表，我放弃了继续找回我的手表，对此情景，三人都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