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被起名的故事的不成形的初稿

(第一部分)

   成年后还和父母一起出游的机会,是不多的。

我就摊到了这么一回。

 

  踏上大篷马车之时,哥哥的细致入微就被按下了“开始”键,粼粼轮转起来。保温瓶、漫漫途中小食、非常柔韧的细羊毛毯子(为的放在膝盖上挡挡风寒)…… 他甚至连手套都为他们置备了新的。爸爸的是棕色,麂皮;妈妈的是暗红色。我和她两人猜着,也许是小羊皮吧。

  至于我,据说我的功用就是“照顾好他们”。好。面对两个从不能忍受给任何人添麻烦的人,我基本就无事可做了。

  沿途各种家人之间的小小纷扰龌龊,不用再说了。大概是日常每个家庭都会遇到的吧。关于住宿是要舒适还是风景优美,或者吃贵一点还是省钱也是为了省时间赶路…… 一直到小到你为什么不带我送你的手套?我就是给你买的!…… 我不用说了吧。

 

  那个夜晚,我们露宿于星野之中。

我们忙碌着走来走去,大概是生火做饭、安营扎寨。   

他们是,我也是。

那是一个蓝得你觉得仿佛能看清一切,但却有着黑暗的深邃质地的夜。天空好像油画棒涂上的明亮蓝色。月亮和星星是金色的。忽然,妈妈走近我的身边。她贴上来,跟我说了一句话。

她说:“两个里面,最喜欢你。”

 

  是吗?

好像整个人被棉花团包裹起来,我觉得安稳又踏实。我,得到了长长久久寻觅着的那个问题的答案。

 

  旅途的终点是一幢大型旅社。走进大门后,我和他们分开了,我要去找一个习练瑜伽的房间——这是长途旅行后我给自己设想的休整方案。当我从那个散发着淡淡绿色、空无一人的房间步出,来到即将进入餐厅的高大弧形穹顶那里时,我见到了我的家人们。

  虽然没有想到它的来临这么快,但当我们面对面地站在一起时,我的话说出了口——告别,这是告别的时刻。亲爱的家人们,我这就要离你们而去了,让我们各自保重。

  

 

(第二部分)

  这一睁眼好像就是不经意间的,也好像用了洪荒之力。在不可控的低沉嗡鸣和轻微摇晃中,李念醒了过来。

  她呆呆注视着堆到眼前的图案——浅灰蓝色纯棉布,方方正正,那是前排座位的椅套。上面绣着红色几何图案,大概是途经某个部落或村镇的图腾图案吧。那不是一头鹤,但歪歪扭扭却让她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她看向窗外。

啊,下雨了。

灰白色的云层一路铺展到天边,仅在地平线那边露出一尾黎黄的光。

雨,是随着车辆颠簸和转弯,在偶尔的反光中才能被瞥见的银线,一条条从高空向地面滴落下来。所见之处——远处孤零零的土胚小房、偶尔闪过的大丛荒草根、牛啊羊啊,都被濡湿了。

景致变了。

  李念坐直身子,用手摩挲着冰凉的手腕子和脚踝转头四顾,她好像重新认识了这辆车。她看见,一车子的人和自己一样,在这停不下来的旅途上静静等待着。人们大都面色安详。睡着之前印象里那拥挤、不堪忍受的没有秩序,已经消失不见了。也许中途有一些人下车,而没有什么新的乘客上车,所以现在车厢里几乎每个人都坐在属于自己的浅蓝色布套座椅上,车厢中间的铁灰色地板光光溜溜。其实,李念已经记不清之前身边坐的是什么人了。此刻醒来的她,把头轻轻靠在窗玻璃上。随着颠簸,头和玻璃碰撞也发出轻微的哒哒声。

  哒哒哒哒——哒,一头白色的牛在低头吃草。

哒——又一座有红窗帘的低矮小房从视野右下方滑过去。

哒…… 

她低头看看腕子上的表,黑色的电子数字精确到秒。现在是16:54分。所以自己也不过睡了个把小时。然而却感觉有些东西确实都不一样了。

也许是睡够了,心情出乎意料的平静。

临睡前那时的疯狂,从她周身褪去了。

 

  在圣迪格斯上车的时候,是早上差15分9点钟。候车大厅里,很多扛着彩色包裹拎着篮筐的本地人从四面八方涌过来,像潮水一样,他们推挤着她,把她和章亚迪之间瞬间冲出了一道不可测的鸿沟。而她,她的最后一句话还没来得及说完。

当李念在人群的裹挟中,几乎脚不粘地地踏上大巴踏板时,她最后回了一下头。没想到,这一眼她看到涌动的乘客中一动不动的章亚迪,同时也看到了离他约莫两臂之隔的墙角里,那个穿浅粉色护士服的年轻中国女孩。一瞬间李念就明白了她是谁,她感到自己的膝盖打软,身体就要向下陷,陷到地板里面去。她看到那个章亚迪瘦削的脸上一副呆楞表情,显然他还没有从刚才被冲散的告别仪式里反应过来。他的眼睛茫然注视着斜前方某个点,乍一看可以被形容为怅然若失。然而了解他的人(比如李念)才会懂得,那里面包含着好似幼儿在游戏或者活动中受了委屈、期待大人们过来关注的某种执拗。而在他身后的女孩仿佛从背景看出了这个表情,她雾煞煞的黑眼死盯着他,绯薄的嘴唇紧抿着,看样子,她在等待,等待着能一个箭步冲上去,把他紧紧抱在怀里。李念早就转过身体,面向长车厢这边了。在大人嚷孩子叫的混乱中她好像已经站在车头那里俯看一个世纪了,而其实才不过半分钟的时间。她拎着箱子,身体随着身边人奋力挤蹭向前卷去,感到心脏扑通扑通狂撸,一身冷汗。

 

车子嚓的一声合拢前门,搞得所有人在后坐力之下紧随着一晃,然后就向站外驶去。有个身着紫裙袍的女人好像丢了什么在车上,或者被车子丢下了,跟在后视镜下方大力拍门,高喊滑稽地跳起。然而车子什么都不理会,向左别一下头,几步冲向瓦楞形屋顶以外明晃晃的太阳地去。

 

沿途有双手把烤玉米高高托举起的村妇、还有两三米高的白蚁冢……李念前面的一个妇人看她一副难看脸色,把自己的座位让给了她,而李念也就怔怔注视着窗外。当车子三拐四拐,把自己塞进一个狭窄夹壁里时,人们眼前一暗,车厢里瞬间清凉。抬头看,原来两边高高耸起的石柱遮挡住了背后的阳光。而石柱顶部正擎着个嶙峋的石球,颤颤的仿佛马上要掉下来。李念心里模糊糊涌上一股酸楚,哽咽在喉头已久的感情冲了出来。她分明记得,就在三天前,章亚迪开车带她出来转,也是类似这样的景观。司机小哥说了个什么词,李念问是不是miracle,章亚迪mira-mira不出来。李念回来,正瞥见章亚迪嘴里念着,眼睛却死盯着手机闪烁的屏幕,嘴角裂开,脸上浮着层好像小男孩抱着泰迪熊那种心满意足的笑。十年婚姻要倾覆,也不过像机缘巧合下一根巨指轻轻推动头顶巨石。随着身边让位的妇人在人们的议论声中一声声倒吸凉气,李念的哭声哇地喷了出来。

 

这一哭,只觉得身体所有的管子都打开了。章亚迪先是奔赴首都读博、继而毕业后作为无国界组织医生驻外,三年又三年间,昔日同窗的情谊消磨得凉薄,李念惦记、揪心又为自己抱屈,这一切的折磨终于有了实质性结果——原来章亚迪早就盼着由李念先行提出离婚。

 

泪水、血水、涕水……心脏泵出的所有浆液,都向外涌出来。李念都能感觉到管子里随液体而流淌的泥沙。这些小渣子一早就积存在她身体里,硌得她生疼,让她麻木。现在,它们被污泥浊水携带着滚滚落下,势头的汹涌没有什么可以抵挡。在本来就闷得让人喘不上气的车厢里,李念觉得心脏都要炸裂了,耳边的血管突突作响。为了告别精心画的妆早就花了,她浑身浸泡在粘稠的汗水里,好像一头突围不出去的犀牛,笨拙庞大。汗水、泪水在密不透风的人墙里,又为她砌出了一层厚壳。很多棕黄肤色的人俯看到这个皮肤颜色比自己白的女子,像一坨汽车前盖、或者其他什么奇怪物什,埋头在窗下角落一起一伏,在车子颠三倒四的节奏中咣当咣当蛹动着。他们看见的只是那块花色繁复的薄面料。它贴在她背部肉上,因为汗水的缘故,或许因为哭泣的时候她也在不自知的痛苦扭动——已经变得褶皱而且深浅斑驳。她贴在前人椅背和车厢壁夹角的头颅那里发出的暗哑的嘶吼、哀鸣,好像不是人所能发出的,让布料上红、棕、黄三色(间或有闪闪发亮的金线)拼接的热带雨林图案显得更加浑浊粘腻。虽然是语言不通的种族,但这些本地人也多少有所感吧。有些人看了一两眼就昂起头继续盯着窗外一成不变的景观了。那是飞逝而过的、炙热而荒凉的沙漠。

 

(第三部分)

车子三拖四拖,终于轮子完全刹在了沙土路面上时,人们看到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

但司机却弓起身子走到后面车厢来,大声吆喝请所有人下车。

是为了方便?还是附近有餐馆?李念也起身,随着排成长溜的乘客下到地面上,才弄明白原来是车坏了。

这时已近傍晚。

 

离车子停下的地方左前方不远处,有块平展的大岩石凸起,随意溜达的人们有的就走过去,李念也跟了去。

她看见有位骨瘦如柴的妈妈带着个梳羊角辫的小女孩,小孩儿蹲在地上一起一落地抓握着湿哒哒的沙土,再撒开。看见一位年长的花白头发男子到灌木后面方便,之后低着头,从随身携带的绿色挎包里翻出一本书蹲着读了起来。看到,她站立的位置面向前-左-右三个方向,都是一览无余的荒漠和地平线。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凄清的浅金色被白色云层压在地平线上方,时间暂时停止。

她看到,又像没看到,她镇静、又恍惚——她看到司机和几个帮忙的年轻男子拦下三两辆过路车,听到司机跑过来吆喝大意是如果回圣迪格斯可以跟这辆车走,她看到那辆橙色的小面包车擦得干净敞亮的窗玻璃里很快映上了数个自己这辆车的乘客的影子,听到人们吆喝,再不上就没有机会了。

因为这条路往亚路亚的车很少,他们运气不好一辆也没碰到。而返回圣迪格斯的车被他们逮住了两三辆。两三个回合后,这辆浅绿色、歪斜地停靠在路旁、车身下缘布满着泥点子的破旧旅行巴士上的人,只剩下5、6个了。

一个是李念。

剩下几个大概是想要外出去打工,因此无论如何也不打算走回头路的青年小伙子。他们穿着破牛仔裤,揣着口袋耸着肩围绕在骂骂咧咧的胖司机身边,看似轻松地聊着天。还有一个披着晦暗的红毯子的老妪。她朝李念走过来。走上来很近时,李念才认出来,她是那个给自己让座位的女人。

 

(第四部分)

地平线那边最薄凉的金光也在转眼间无声息退去了。太阳落山,荒原上清冷的空气一下子绷紧了似的,每个人都忍不住打抖。就在这个时候,星星和月亮出来了。仿佛一瞬间,四下里约好了似的,响起隐隐的、频率回环往复的震颤声。如果不是在此地生活过,你真会以为那是有人在远处念经。可李念知道,章亚迪曾经给她解释过,那是沙漠地表下居住的虫子,在用摩擦翅膀的方式求偶。这声音虽然细微,却宏大庄严。一直蹲在岩石上蜷着身体的李念不由得站起身,仰头朝天上望去。

 

天,是暗淡的深蓝,仿佛藏着什么不愿意被打探和揭示的秘密。月亮却已经挂到东方的天角。上玄月的弧度稚嫩,小巧却明亮,努力冲破着周围的晦暗。忽然间,冷得牙齿都在打颤的李念感觉心里被注入了一股暖流,好像月亮光发散出来,洒在她身上。她想起了,在下午哭完昏睡那时,自己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和爸爸妈妈哥哥一家人去旅行,妈妈走上来告诉她:“两个里面我们最爱你。”

这句话好像一枚沉甸甸的黑色药丸子,梦里的她自己一下又安慰又温暖,钉在了原地一样,什么话也说不出。李念想起梦里那明亮得好像幕布似的天色,她努力回想着妈妈说话时的表情和语调,但细节却想不起了。可是这句话本身没错,清清晰晰,印在她的大脑皮层里。梦的开头、结尾,她都不记得。她反复咀嚼着妈妈那句话,心下却笑起来。其实,在现实里,她是有个大三岁的哥哥。而要是说起来,爸爸完全不偏心,妈妈——要说偏心,只能说是偏心从小身体有点弱的李念自己。这是从何而来的梦呢?

 

不过,那股暖流好受用。

那种简直从出生就在等待的答案终于被揭晓的安心,也好舒服啊。

李念看着天尽头,地平线上闪烁着远方城市的灯火,她想要不过了今晚来什么车自己也跟着上去,在这里一天也不需要多呆,她要回到自己的家、自己的地盘去。就在这时,她右肩膀一沉,她回头,却看见刚才一直在她身边朝下面投石子的那个披暗红毯子的老妪笑看着自己。黑暗中看不清表情,但笑容总有点什么不对劲。老妪的牙齿剩七零八落。她打着手势,叫李念跟上去往哪里去。

 

李念心定初定,紧了紧外衣,还没反应过来就不由自主相跟上去。老妪在前面踯躅独行,李念跟在后面,四下里虫儿齐声鸣唱,那几个男子也许也是避寒去了没有其他人声。她俩一转弯,来到生长在岩石边缘的灌木丛旁。李念想要开口问问对方是不是需要帮助,忽然看到老妪裂开那牙齿参差不齐的嘴巴无声大笑起来。她是疯子!老妪不知怎么身手这么快,横出一只手臂抓住李念的外套前襟,就要把她向后推去。后面是几米高的悬崖,李念一步就被推到的岩石边上。她马上反手抓住老妪,另一只手去够身边划过的灌木。但她抓空了,扑通坐在地上。老妪还在下死力气把她往悬崖边推,她眼睛里的光变得凶狠,完全和刚才成了两个人。这是命运派来的使者吗?李念已经倒在地上,岩石又硬又冰凉,月亮完完整整的笑容一晃而过,她不知哪儿来的气力,反身把老妪向悬崖这边拽过来。老妪一个不平衡,摔了下去。

 

听到沉闷的人体落地声,李念才一口气吐出来。她就那么躺平,把扭疼了的四肢瘫在石地上。月亮,还在极高远处。清晖比之前更加亮,好像蜕去了周围的云,露出巴掌大的、毛茸茸的蓝天。梦里妈妈的话再次在耳边响起:“……最爱你。”这个“你”,也就是李念自己,此刻就躺在这偏远国度一处不知名的旷野里。安全、完好,只是肚子饿得疼,肩膀也好想在刚才的扭打里挫伤了,针扎一样跳痛。她听了一会儿,虫儿鸣叫一直荡到远方。远方,有城市,很多很多的人正在吃晚饭、或者在打扫他们的庭院吧。虫声到得了他们的家院上空吗?

 

李念又躺了一会儿,才咬牙撑着身体坐起。她拍打身体上的灰土,外套在扭斗中被撕裂了个口子,衣兜向外划拉下去。她没往崖下看,而是一扭一扭向光亮处走去。那是淡绿色大吧的车头位置,司机和其他人在那里。她要报警。要讨要点吃的和热水。明天天亮后,不管接她们的车去哪里,她都会拖着拉杆箱登上去,她已经知道自己要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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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人评论了“还没被起名的故事的不成形的初稿”

  1. 这样仓促而就的初稿就放马出来,很不好意思。
    而且放出来后忽然发现,自己这几年几篇文字都是围绕女性成长,啧……我这个选题狭窄的女人?‍♀️
    上午码完提交后,先是想下午坐下来改改的。但下午再看,又觉得需要出去转转(比喻意)-再想想。唯一的成功,是好算把19年春的一个梦写下来了。

    我一定会认真修改的。

  2. 不愧是山精!
    真的有被共鸣到,虽然我也没经历过什么大事,但也有被一件件小事中积累起来的悲伤情绪压垮过。这时一句温柔的话,一次好成绩,甚至是一场甜美的梦就立刻中断了悲伤情绪连击。而每经过一次这种事就会让我在短时间内变得释然,仿佛一切又重新开始,一切事物又可以重新争取了。
    有一点小小的疑问,就是老妪这个人物在文章中想表达的东西没太能理解,可能是我读书太少的缘故。

    1. 感谢理解~老妪的设置是仓促的。可以说是没想好结尾(也就等于没想好矛盾的核心)的作者拉来填补在情节之桥上的。我对不起老妪,随便就让她疯、让她去死?? 写完我也在想和你同样的问题——就是这个人物的存在是不是奇怪?修改稿我会圆一下这个事情的。

  3. 印象最深的地方有两处,一个是李念看到摇摇欲坠的石头,想起自己十年的婚姻突然大哭起来,那里特别感染人,那种一瞬间的崩溃,很有力量;另一个是很小的细节,就是车停了,沙漠里的嗡嗡声,好像有人在念经,但李念想起章亚迪曾跟她说,那是沙漠里地表下的虫子求偶时发出的声音。也许李念回忆到这里时,会嘴角有一丝笑容,也许这样的对话是发生在两人热恋时期。但十年过去,婚姻即将破裂,可两个人曾经在一起的证据,彼此的记忆是留在身体里的。
    我感觉主人公是隐忍的,十年的婚姻里可能有很多问题,她一定是压抑了很多,才会有那种异乡时的嚎啕大哭。
    但主人公又是勇敢的,似乎隐忍和勇敢(或者说担当)是亚洲人共通的品质。一旦下定决心,一个平时沉默、隐忍的人会突然爆发出巨大的能量,推着自己去做决定。
    脑海里的问号:
    既然老妪是疯子,为什么要在无人的时候,把李念拖到悬崖边,试图把她推下去呢?这不像一个疯子。反而像某种复仇。有一瞬间,觉得老妪是李念头脑中的幻想,她可能有过让自己死在沙漠中的想法,但内在又有活下去的欲望。

  4. 0、 说一说初稿的优点。
    写出来了。
     
    1、 梦里最鲜活的感官感受(视觉/听觉/触觉……),你有没有用独特细节把它们描绘出来?
    梦吗?还可以。
    梦本身的写法比较平常。

     
    2、主人公是谁?Ta在故事里的经历可以被串成一条清晰的逻辑线吗?
    李念。
    不…… 太可以。
    李念经历了什么?也许她不想活了。因为对她来说,丈夫是不可能分开的(或者家庭是不可能被拆散的)那么个概念。她不太会变通。

    3、Ta是个什么样的人(性格特征)? 
    李念应该是挺有一点卑微和懦弱的。对,隐忍。
    如果顺到很久很久以前,会想到小时候被父母送到农村干爷爷奶奶家的那三年。回城时,她就是个黑胖小丫头。也许是那时的分离,让她长大到有什么也不愿跟身边的说出来。

     
    4、修改时面临的最大问题会是什么?
    对于李念的性格还是拿不定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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