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红色 局部透着乳黄,我看了不知不觉会流口水
另外的地方更深,更暗,最深的地方让我想到“屁股”
也许是形状的原因,它有浑圆的凹槽
凹槽在蒂的部分深深拐弯进去,同时这个空洞正好也是圆的,里面仿佛藏着什么秘密。我把它转到正面看,不过是断掉的棕色桃枝——它和它的母体相连的工具。
但那个地方,太像人体某些幽暗的器官。也许所有有秘密的地方都有相似之处吧。
脉络,好像人四肢上的静脉曲张,从孔洞的岸上延展开来。不光滑的线条略微曲折着爬出来,翻过桃子隆起的身体,向更远地方延展开去。
它的气息,就是甜蜜。但不齁,齁的东西往往不香。但它却带着某种香气。虽然它这么沉甸甸,它的香气却丝毫不会向外发散。离鼻子稍微远一点,就什么也没有了。只有贴上鼻子,才有甜蜜。甜蜜得好像会撒娇的女性。稍微拿开一点,就不是甜,而是清香。甜的那部分好像消失了。
放下,再仔细闻,好像闻到某种“腐烂”的征兆。是它,还是被压在身下的芒果?
费力掰开一点,里面却透着有些酸的气息,现在打字的我舌尖还不由自主地分泌着唾液。酸显得比甜要年轻~
它冰凉。是泥土那样沉实的凉,但没有那种潮湿和阴冷。没有铁器那种吓人一跳的刺激。是安然地待下去那种凉。
明显感觉到一层薄皮里面抻拉着沉实之物。弹性不很好。按下去会有微微的坑,不会马上弹起来。
皮肤,像某种非常细腻的皮革制品。乍一想像麂皮,书包或者钱夹之类。但实际上它的手感更细腻多了。没有那么粗放。它的沉重,也是实实在在的。压在向上的手掌里,让手腕倒翻下去。
牙齿咬上去,有布被撕扯的微小声音。虽然很明显感觉到皮会在嘴里从肉上滑开,皮的咀嚼更有韧性,像是一匹小小、S型卷起的布,不过肉的咀嚼也是切断纤维的声音。因为它的肉太饱满了吧,牙齿起身离开时还会有嘬出气泡的声音。肉有些酸,微微发苦,并且非常光滑。每一次下嘴都是切断短纤维的切割声,然后就是满嘴滑来滑去的桃子肉。吃的时候我都能“感觉”到,肉是乳黄色的。吃快了,就变成了“biajibiajibiaji”
满嘴的滑溜,除了口腔个别角落还有些残渣不好出去。
手也是香的
极其顺滑
最后,核很难对付。牙齿从上面磨过,好像岩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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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正密的故事:
新开张的法餐厅里灯光非常幽暗,大厅被轻捷往来的侍者弄得影影绰绰。食客稀少,零落于从挑高天花板径直垂下的灰白水泥四壁之间。
中间偏边上一点的位置,坐着周正密。
今天她并没有大肆周章的打扮,但宝蓝色游走着金绣线的旗袍已经把她那一个区域都耀亮了。本白厚桌布上插的一只小蓝雏菊,在金蓝交映下直显得素白无光。她掐好时间早到了10分钟,此刻注视着那只清水中的雏菊,不知在想什么。但是当一位显然刚刚下班赶来的西装男士在小圆桌对面站定时,她很快抬起头,溜圆的眼睛定定看着他,随后裂开肉嘟嘟的唇,笑了。
“明启~”她说着作势要起,隔着桌子半抬不抬搭出月白丰腴的臂。叫李明启的男人迟了下,赶紧左右手相倒,握住了那只玉镯滴溜晃荡的小手。二人随即了坐下来。
李明启其实临到抬腿踏进这间太庙附近的法餐厅窄门,也没大想出来这位发小为什么在同学聚会后忽然想见他。他只知道她改了名字、而且应该是嫁得很不错。但是握着手机时他就知道,自己没法说不。“周密……”他看着对面的俏人儿,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两手平放在白色餐桌布上,自己不好意思地笑了。
“我改名了。”女人爽快地说。
她把蓬蓬的麻花辫扯到前面,捻着发梢说“那几年我妈生病,我工作也不顺,去雍和宫算了一挂……我现在叫周正密。“
”知道,知道。“男人不好意思地微微颔首。在同学聚会上明明每个人都站起来重新自我介绍过,但是自己还是完全不能习惯,上来就说错了。
鹅肝酱上来了。标准尺寸冷盘,菜品却是出乎李明启意料的少——只在白色瓷盘中间撮出了那么小小棕灰色一堆。周围优雅地洒着酱汁,线条游走。周正密圆鼓鼓的小手熟练抄起刀叉,一边说一边帮李明启布菜。饭菜进肚,李明启渐渐放松下来,周正密也进入了主题——
原来,这场特地的席却是跟李明启的岳父有关。周正密不知从哪里打听到,李明启的岳父是某医院心血管外科的权威人士。李明启本人——是啊,李明启本人虽然有点平庸,他不过是一个地铁工程师,隔三差五带着工人下涵洞,手电高举过顶查看线路,但他却娶了一位权威人士的女儿。生活,生活是多么奇妙啊。
想到这些,说到这些,李明启胡噜着开始显露谢顶迹象的脑袋瓜子,盯着自己那双和灰色水泥地板有些格格不入的泥点子皮鞋,感概地左右轻微摆着头。
你怎么能说清生活的滋味呢?
在这个时候,餐厅里其他桌还是并没满客,用餐的客人也都是在烛光似的的幽光下低声谈笑,窃窃私语。侍者还是轻手轻脚托着餐具穿梭其间,只有他们的影子大剌剌在水泥墙壁上交叠。窗外不知雨下没下起来,嗡嗡的空调声遮盖了真实世界的响动。那些显得很遥远。周正密的小手轻轻盖在了李明启留在桌布上的那只手。
“明启……”她圆溜溜的眼睛像猫,越是夜晚越精神。棕褐色眸子里流动的却不是柔情,也不是旧识相见的亲切,而是一种李明启从小就见过,但一直说不清的东西。那时,他们经常结伴一起上学。虽然他每天早晨都老老实实等在她家门口,宁可快迟到了俩人一起拎着书包飞奔,但他始终就不大弄得懂她。他甚至没法做到有胡同串子一只脚蹬在自行车上拦下她时,冲上去跟他们较量。总是她自己用伶牙俐齿和那股狡黠的勇猛劲儿把他们忽悠走。李明启有种不好的预感。
“明启,”整个晚餐中,好像这时周正密才真正开始说话了。她撅着肉嘟嘟的嘴,这对嘴唇涂了蜜色的口红。她附和着李明启的话,并且好像引申向了更广阔的地方,那些李明启所没到过、也不怎么了解的地方。她义正严辞地谈着人生。同时她的手轻轻捏住李明启,不使力气,他却没法放开。两个半小时后李明启收伞推家门时才猛然意识到,她略微有些湿滑的小手在某个点一定时使了力气,否则自己怎么可能挣不脱?
周正密和李明启分手道别时,外面的雨还没下起来。雨是李明启在出租上晃荡了一阵,望着窗外发怔时才不知不觉下起来的。也就是说,在法餐厅那种压低的嗡嗡的错觉,只能来自于空调。不是外面街道上的风,也不是雨。他们留下的残羹冷炙很快就被侍者轻手轻脚收走送到后厨了,同其他客人其他时日的操作流程一样。高脚杯口的蜜色唇膏印,一定在泡到热水里的第一分钟就溶解掉了。桌上的雏菊明天也应该更换新的一批了吧。李明启在家门口,跺着脚掏钥匙,在昏黄灯光亮起的瞬间才反应过来,自己骑虎难下了。岳父大人虽然挂在主任的位置,但因为一点微恙已经多年不亲自操刀手术了。今天,就在还差不到一个小时过完的平平常常的今天,自己却答应下了周密——不,周正密,让岳父给她老公的母亲完成一台难度并不算非常高的手术。没有什么科研价值,没有什么特殊的病情,岳父怎么可能出山,冒着可能有损名誉的风险?岳父那个人是出了名的执拗,他说不,老伴女儿都不敢随意在外面为乐人情而应承什么,更何况不声不响的闷头女婿?李明启啊李明启,你昏了头吗?
翌日,周正密赶在丈夫还没出门时,就把好消息告诉他了。
他不关心她昨晚去了哪儿、见了谁,因为一般司机搀他下了车、轻轻带上他家院门时,都快子夜了。男人嘛,各种场面上的事要应酬,他离退下还有好几年呢。但是他听到全国数一数二的“林一刀”这次可能出山给自己的寡母做手术,总皱着的冬瓜脸呈现出一种放松的神情。伸出左手拍拍女人的脸,他马上说“让他开个价”。随即,他就招呼司机准备上车了。“哎~”周正密挎着他的胳膊拧了一下,“那你也快给豆豆办手续啊,人家说7月初第一年学费就该到账。”手抬在空中的男人定了一下,回头又捏了捏周正密的脸,“好~依你。”车子砰关上门,稳稳消失在车道尽头拐弯处。
周正密还穿着晨起的睡袍。她望着车子走远,把一头刚盘起的长发缓慢散下来,然后转身拉门从阳台回了屋。
穿过走廊,她推门进到偏房,看见豆豆已经被保姆伺候着梳头了。周正密熟练地接过梳子,让保姆去给孩子弄饭,自己代替她在孩子身后的床边坐了下来。
“豆——豆——,昨晚睡好了吗?”
豆豆没有回答,周正密抻长脖子歪头去看她,正对上豆豆一边抽搐着一边努力嘬嘴,想要跟妈妈对话。“好孩子!”周正密笑了,上去响亮亲了亲豆豆流着口涎的脸蛋。豆豆也挤眉弄眼地笑了。
“豆豆,妈妈告诉你——”周正密把两腿叉开,不顾睡袍一角耷拉在地上,因为这样她正好使得上劲给闺女梳理蓬乱的散发。“爸爸同意你去美国那个学校念书了,你要出国去上学了!”
周正密一手按着女儿不住抽动的头,这颗头颅跟其他人的比有些过大了,然而头发却是稀稀零零的、发黄干细,另一只手抓住桃木梳子一下一下从女儿的头发里面捋过。“豆豆美不美?豆豆多美!”她看着镜中的女儿,一边计算着丈夫可能汇款的速度,一边盘算着接下来要办的手续。时间紧,该跑的事情还很多。
镜中,豆豆那双和周正密初恋情人一模一样的细长眼睛努力挤向一边,她向着最疼爱她的妈妈笑着。她虽然实际年龄已经17岁了,但她做到生活基本自理还有困难,更别说弄明白从昨晚到今早,妈妈又在自己并不平顺的人生中打了个漂亮的胜仗。她如果能明白,一定会从梳妆台玻璃花瓶里抽一支淡蓝色雏菊,插到妈妈头上吧。
时间太紧了,但是DDL是第一生产力,终于仓仓促促写出了初稿。
想说的是桃子给我的最深印象是吃它那种滑不溜手的口感。那是熟透了的桃子带给人的某种类似“快感”的诱惑。而我不认得原本也不感兴趣这样的人。好在她的核是硬的。于是我想到了为自己所爱而“奋斗”的周正密。
豆豆是周正密带到这个婚姻里的私生女,有先天的疾病所以不能自理。周正密先是到李明启那边讨到了给丈夫老妈开刀的名医,然后以此为交换条件让丈夫顺势同意送豆豆去国外的特殊学校就学和治疗。写作时间太紧,这个不一定写出来了,抱歉。
啊啊啊好喜欢!整篇故事有一种奇妙的感觉,像是一点点张爱玲又一点点老舍(呃呃,有可能不太对但这真的是我的感觉!)很难说,但是这个味儿真的对了!!
啊啊啊它被读到了,而且居然被说“喜欢”? 谢谢春生。
周正密和李明启这两个人物都在我心里开始有了样子。人到中年为了生活的算计,但也有内心保留的那份珍贵的东西;男人是对幼年时喜欢的人的怀念,女人是对女儿的爱,果然男女有别。
整个故事很完整,我比较喜欢开头和结尾部分,细节很丰富,很快就能在我脑海中有了画面,中间部分可能是因为篇幅的限制,有些地方转的太急了。餐厅里那场戏很精彩,但结束的有点仓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