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阐述_No.0

Day 1

路易斯极其厌恶任何人声称她的手稿创作完全是出自“精神病患”之手,也非常讨厌那些对精神病患的创作大夸特夸的人。她厌倦现实,对所有过度的现实主义者和实用主义行为都深恶痛绝。她听到噪音会过度焦虑而难以专心、抓狂,所以很反感吵吵嚷嚷的人,也厌弃那些对她既不关心也不厌恶的人。她排斥所有装疯卖傻的行为,还有纵欲、过度自我中心,最憎恨的是背叛和孤立。有了阿尔卡季之后,路易斯的精神状态得到了极大的改观,如果要说这位俄国青年如何能降低她的好感度,大概是每天酩酊大醉地回到家后熏得到处都是酒味。不过,即便如此,不悦仍然只是一时的。爱使她学会了如何宽容,至少,对她的云雀宽容。

 

Day 2

路易斯喜欢宽容与陪伴,自童年时期起,她的先天性躁郁症便将她封闭在默东森林边缘的房宅里,收藏刀具与为了刺激灵感而培养出的奇怪癖好使众人对她避而远之,唯一她认为能够陪伴他的父母实则也将她看作早夭兄长的替身,因而长久、真情、不离不弃的陪伴,同时还有对她精神病发作时的谅解与耐性,会令她感激不尽(目前能忍耐住她情绪剧烈波动与不正常行为的只有阿尔卡季)

路易斯还很钟情森林里的山毛榉、黑柏与白月季,与她在森林的秋天躺下来欣赏落叶或是在她情绪稳定的时候送一束花,她会很乐意收下,如果是不熟悉的生人送来的花,她会极度愤怒而难过地将花割断,只留下花茎。来自外界的好意是她无法接受的,几近病态程度的患得患失心理使她想要将一切同情与帮助推开,因此想要真正增加路易斯的好感度是非常困难的。

她还记得那个闷热的季夏午后,痛苦与绝望折腾得她走投无路地认定自己已经对世间毫无留念,于是拿起刀用力割开了自己的喉咙,即便无法割断,也会流血至死。然而在一切变得昏暗、她的思绪开始混乱地胡乱闪现间,她听到朝她奔来的脚步声,熟悉的惊呼声,紧接着他被有力的胳膊从她选定的坟墓——长脚凳上抱起。当她再次醒来时,恍惚中她看到了比基督还要灿烂的人间的光。从那个时候开始,这般拯救与关切令她啜泣不止,悲恸而感激地紧紧握住青年的手。

只有受到接纳,才能真正进入路易斯的内心,才能真正使她有所好感。

 

Day 3

路易斯曾经希望成为她所说的“新思潮文学”流派的先驱(即超现实主义流派),拥有很高的名誉和可以与喜欢的朋友们虚掷美好时日的理想,然而她最终发现所谓理想甚至比他精神病发作严重时看到的幻象还要荒谬——倘若是幻觉与臆想,她事后清醒能够将它们在过去曾热爱过的莎草纸上记录下来,它们便重又有了生命,然而理想不会,理想死了就是死了。

她非常羡慕阿尔卡季的交际能力与强健的体魄,如果这位年轻人能在大学多深造几年,他会成为全巴黎家喻户晓的优秀医师,拥有她过往如此渴慕的名望和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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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Day 4
    爱情在路易斯眼里本是一种浮夸的哲学概念或人类普遍的生理需求,围绕着所谓美德与赞颂却显得矫揉造作,因此路易斯从未设想过自己未来的理想恋人。她不喜欢女孩,因为她们嗓音尖锐,而且总是爱笑,吃了宴会的甜食便宽衣解带,像是乖顺却仍然生猛的母狮;她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寻求什么样的男性,在她眼里,男性无非穿着或时髦或邋遢的衣服招摇过市,除了空虚荒芜的思想外一无所有。她的双眼扫视着世间,从出门买菜的女佣到清晨敲击他人窗户玻璃报时的劳工,里面既然没有能够视他如朋友的人,意中人毋庸置疑更不可能出现。

    即便是察觉到自己对阿尔卡季的爱慕之心,那段时间甚至此后她也从未认真地考虑过自己会爱上什么样的人。如果要用这位俄国青年分析,或许是爱对方纯洁、不染世俗的灵魂,宽容怜悯的美德,高尚无私的心,还有强健的体魄,时而温柔时而放荡不羁的举动。大多时候阿尔卡季在她眼里如同一个孩子,她甚至会在装作失神的时候幻想他是个尚在接受初等教育的孩童,会因为打破窗户而窘迫,捧着书本假装在阅读乏味的拉丁文资料,身边挥舞着神父的戒尺。或者,父亲气急败坏地追在他身后,挥舞着手杖赌咒今天一定要教训这个家伙一顿,他一路爬上树,躲到亲人来催促了才肯下来…她乐意如此想,即便知道俄国的教育定然是有所不同于法国。倘若幻想算数的话,她喜欢这样的恋人,喜欢这样的阿尔卡季:永远年轻,永远像日月星辰般熠熠闪亮。

  2. Day 6
    最不受路易斯注意的与对她影响最大的评价实际上极其戏剧化地是同一句话。当她为阿尔卡季身为俄国人却偏偏要掺和一群工人阶级的革命运动的举动感到不解而荒谬的时候,后者曾认真地凝视着她的双眼,难以置信地问:“您为什么这么自私?”然而这话并未激起路易斯的自责,他甚至对这样说理的陈词滥调感到厌倦。

    而当他目睹着自己所依赖的人要随着那群“巴黎城墙上的蜗牛”送死时,她痛心劝说,哭着恳求对方不要离开,阿尔卡季仍是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甚至带着些谴责地说:“您为什么这么自私?”

    路易斯哑口无言。就在她发愣的时候,青年将她扶到座椅上,吻了她的前额,说:“我走了。”她也无动于衷,双唇颤抖着无法出声。

    – Pourquoi es-tu si égoïste? *
    *您为什么那么自私?

  3. Day 8
    路易斯因为受到良好的家教和修养塑造,所以任何粗话在她看来是难以入耳的,她也绝不会说出骂人的粗话,对不礼貌的人持有傲慢的厌恶与嫌弃。然而如果单纯算骂人的话,路易斯一直在咒骂,咒骂世界上肮脏污秽的事物,咒骂虚情假意的美德与极其失败的道德品质教育,咒骂忽略弱势人群存在的伪君子…但凡她目光所及,她会不吝言语痛骂,用她阴郁而震悚的比喻玷污一切。愤世嫉俗成了她生命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厌世与悲观主义与她的身体亲和无间。虽然不用一句粗话,她暴戾尖酸的比喻往往能将任何试图靠近她的人吓退以保护住自己内心再不能经受摧残的薄弱面。

  4. Dᴀʏ 9
    被冤枉是受追捧者的特权,其恩惠却永远润泽不到阴影里的隐形人,路易斯想这奢侈的体验并不属于她,现在不属于,往后也不可能属于。她偶尔出门,能在街巷角落见到尖声嚎叫的卖烤栗子的人被警察强行驱逐开,缘由无非是被认定多收了顾客的钱,那些经过无数脏兮兮的手猥亵过的银币。然而即便是烤栗子的人也该能够富裕,要是他们的脑袋足够聪明,学会抢劫偷盗更多财富,也不至于沦落到在寒风中冻得瑟瑟发抖,搓着冻红的手喊着热乎乎的烤栗子,因为他们是被人注目到的…倘若她能有幸受人冤枉,她将会成为最耀武扬威的国王,袍子里塞满虱子与骄傲。

  5. Dᴀʏ 11 第一个朋友
    路易斯求死于她而言已经是常态想法,只不过先前因为受到父母亲戚的爱护与防备从未付诸行动,但是她意识到这是不负责任的,比起她对父母的爱,病症带来的痛苦根本无法相提并论。然而二十岁时她第一次意识到父母真正爱的是他早夭的兄长,至始至终不过是将她当作后者的替代品扶养以安抚丧子之痛,却也因为路易斯的精神病倍受煎熬,试图再生出第三个孩子取而代之。遭受背叛的路易斯在绝望中首次尝试自杀行为,被及时发现后抢救回来,此后的四年里也多次试图结束生命,或者失败,或者被父母发现,他们悲怆的哭声让她既厌恶又愧疚,便逐渐放任自己的病情恶化,默默期待着有一天的发病能使她在无意识情况下自我了断。她如愿以偿——二十四岁父母过世后,她真正不用再担心自己能被一次次救回来了。由于周期性的发作与频繁地自戕,双手手腕处均形成永久性刀疤。

    在一八八九年的七月初,认识了阿尔卡季的路易斯尚未转变病态心理,在一次躁狂与抑郁的并发状况中不堪重负,选择了自认为必死无疑的割喉行为打算就此一劳永逸地结束生命。再次醒来的路易斯难以置信地看着坐在床边的青年。她冷硬病态的思想使其无法弄明白为何一个莽莽撞撞强行闯入她的生活的年轻人会对像她这样的鬼魂伸出手,更无法理解这一次的苏醒使她有了先前被抢救过来后从未有过的感觉。她自以为这样的温暖与负罪感在四年前就湮灭殆尽了。

    1. 就几个加了,算是个彩蛋吧——没有加翻译因为感觉加了翻译都会先去看翻译了,而翻译是不能准确的,所以自己去翻译软件查,然后从蹩脚的机器翻译里体会情感吧!(do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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