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离开战场已经有两天了,从战争开始也有2年了,从马恩河到莱茵河再从莱茵河回到马恩河。战壕里被弹壳和油渍充斥着,军官不断地用慷慨激昂的民族主义演讲激励着我们,起初我也相信着什么伟大复兴,什么阳光下的地盘。但随着炮火一天天的轰鸣,冲锋的战友整排整排的被消灭,我终于明白了这该死的战争,这让穷苦人互相残害的战争。
去年圣诞节的时候,一切同往常一样,我们在死寂的战壕里等待着敌人,敌人也在死寂的战壕里等待着我们。终于在上午的时候隔壁连的那个家伙走出战壕,并且身上连一个手榴弹都没带。我们等待着,等待着狙击手的枪声那样他能少一些痛苦,但是并没有,或是没看见他或者是对面跟他一样都疯了。
“Frohe Weihnachten Herr!”他喊道,“Joyeux noël monsieur!”德国人的战壕里也传来了同样的声音,德国人也走出了战壕,这时上尉命令我们开火,但是没有人理他,我们也走出了战壕第一个走出的是法国人,但是马上英国人也从沙袋后面爬了出来。那位第一个走出战壕的勇士,并不信仰什么上帝或者圣母,却在今天庆祝着节日。“黑色的乌鸦”这是军官们对德国人的称呼,或许我们不太认同却没有人不这么称呼他们,但这天没人这么说。在看到带着尖顶钢盔和凉盔的两人拥抱在一起,没有人在说法语,也没有人在说德语,更没有在乎阿尔萨斯-洛林到底该说法语还是德语。
我们踢球,聊着战争前的事,军官们也放弃了枪毙我们的念想。但我在那一刻已经决定去做一名“逃兵“一名背叛国家的”逃兵“,一名为自由而战的”逃兵“,一名为停战而战的”逃兵“。德国人也有着类似的想法,谁会在战壕之中继续对皇帝效忠呢?我喝下了一杯啤酒,那是德国人的食物,麦子的香味回荡在口中让我想起了奥尔良的麦田,麦谷间孩子们还在玩耍却殊不知再过几年就要被人赶上战场,去毫无意义的送死。德国人也拿走了一瓶香槟,他们没有喝反而是看着瓶子上的葡萄藤,像是看见了家。
停战持续了2天,宪兵队还是把那个第一个走出战壕的人带走了,晚上我们被带着唱歌,没有人唱保卫凡尔登,人们唱起了马赛曲甚至有人在唱国际歌。
停战结束了,炮击开始了,炮弹落在了战壕的前面,像是故意偏离了弹道,任凭军官们没有人进攻,都只是在战壕里等待着。深夜我们离开了战壕,向后方走去,绕开了宪兵队的追捕,或者是他们已经抓不过来了。整个战线都在后撤,但是德国人也在后撤。
后来我们被调到后方,进行休整,整整三个月没有打仗,统帅部将我们几个师进行了改组,以免红色的“瘟疫”泛滥,直到德国人突破了敦刻尔克。
贵妇小径是凡尔登的生命线,只有夺回哪里才有可能夺回凡尔登才能达到瓦兹战役的目的,在战役的开始我们忘记了18年战争的残酷,但是战役的第一周我就回想起了战争的恐怖。在阴暗的战壕里时不时的有炮声传来,有一次炮弹落在了我旁边的交通壕里,我及时趴下躲过了一劫,但是那个刚入伍的新兵却没有,他被弹片割成了两半,在地上挣扎着直到失去了力气五脏六腑流了一地,而我当天中午才刚和他分了一块面包,甚至没来得及问他的名字。同样的事情每天都发生着,相对于弹片和机枪子弹,恐惧比死亡更快的蔓延着,在拿下了贵妇小径后,曾经混的烂熟的连队里,已经鲜有认识的人了,他们去了地狱。我们也没能夺回凡尔登,巴黎的补给出现了匮乏,终于巴黎再一次筑起了街垒,第三共和国用着和成立时一样的方式开始了灭亡。
《凡尔赛和约》签订后,我便在没有任何理由为第三共和国而战了,法国没能夺回阿尔萨斯——洛林,还失去了殖民地,我想回到学校回到家乡回到我平静的生活。军队里更多的工人们则是更多愤怒,他们为第三共和国付出了生命,却什么都没得到,现在却被命令去镇压筑起街垒的同胞们,那位在18年圣诞节第一个走出战壕的人居然幸运的活了下来,他开始在士兵中密谋着进行兵变,而之前命令我们的军官则对此感到漠然,他们自从德国人耀武扬威的在巴黎阅兵之后就失去了精神。
战争的结束并没有平息经济的萧条,解散的士兵们失业了,任凭激进党人怎末承诺抗议的人群也不散去。军队拒绝开枪,他们只能叫来宪兵。
最后连宪兵队也开始罢工了,士兵们将武器对准了军官,军队的行进方向从柏林变成了巴黎。巴黎的政客们叫嚣着我们是逃兵是德国人的走狗。后方的工人们占领了工厂,没有人再听从命令了。樱桃树又结出了果实,红色的樱桃长了出来。
出乎我的意料,你的方式不是在前面添加人物性格,而是中后期给人物添加了新的经历? 这段显得蛮实在。现在的问题是:这位“我”的自述听着是不是太平静了呀?生死攸关的事,他讲着却像是别人家的故事。说是有意为之吧,又没有看出来。思忖.jpg
窃以为如果这样,不如改成第三人称。给人物起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