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的我:
- 关心的事(当下/那段时期)
转学到北京,与家乡亲友分开。
- 性格特点/思维特点
符合年龄特点地依恋母亲、思想浅陋、眼界狭窄,与不符合年龄特点地恋旧、悲观、少言寡语。
- 状态
心像被利刃撕开(当时日记语)
(4)语言表达能力
刚上初一的学生的语言表达能力。
上帝视角:
- 事发现场的整体环境(天气、景物、空间特征、季节光线时间…… )
亚热带小城市十一月的傍晚,主干道人民路,商铺闪烁起霓虹灯招牌。
- 除了小朋友,事发现场还有其他人吗?前者和后者状态相似吗?
路上的行人,包括和小朋友一起放学的同学。前者状态反常,后者状态平常。
- 上帝对与这件事相关的其他事有特别关注吗?包括这件事发生之前的生活,以及这件事发生之后的生活。
这件事没有对小朋友及她父母、弟弟之外的人产生影响,不足以引起上帝的关注。
- 请认真给这只小朋友起一个名字
刘宇涵
小朋友:
我要与妈妈分开了,我要与同学分开了,我要与xxx(暗恋的人)分开了。半年以来,这件事是积压在心上的一块石头,临行的一天,它变成戳在心上的利剑。我最后一次走上这条从学校到家的路,看到三三两两的同学,感到羡慕:无数个高高兴兴的明天正等待着他们,我的明天是熬不尽的凄凄惨惨戚戚。
别人眼中,这是应当欣喜的事。妈妈说,你到了北京,作业再也不用写到十二点,一天之中两节课是活动,我说,我不觉得辛苦,学习是我唯一的特长;妈妈说,你到了北京,有爸爸照顾你,爸爸和我一样爱你,我想,和他们待在一起就是煎熬(十岁的暑假被爸爸带去住,和妈妈电话说出真实感受,引起一场混乱,于是我现在学会了只是想想);妈妈说,你到了北京,就是北京人了,一张北京户口抵得上一百万,我说,我不在乎这些;妈妈说,如果你不去北京,到你三十岁时一定后悔,我不否认——我知道,到那时,我早换上一副大人式的铁石心肠了。
上帝:
有一个小孩子要离开出生地到她国家的首都了。我甚至没有兴趣知道她的名字(之所以用“她”,是因为汉语里没有不区分性别的第三人称代词,事实上,她的性别跟她的名字一样对我无足轻重)。这种事太多了,近三十年,在她的国家尤其多。小地方的年轻人被推拉到大地方继续scribble-scrabble,然后在家乡成为幸运的象征。无疑,这小孩子才是真正的幸运,有人无偿替她扛走scribble-scrabble的过程(尽管这也是那人用来确立自己在盛行评价体系中价值的结果),而她付出的无非是微不足道的情绪代价,包括三年前的痛哭,和三年后每逢诸如戏剧节、昆曲社或创意写作课之类便隐约浮现的一点难以言说的歉疚。
写童年视角比上帝视角轻松,大概是因为童年视角是以前就体验过的,今天才第一次尝试从上帝视角思考。
上帝视角有撑开的时间和空间,好耶???
果然是有一点痕迹(例如:歉疚)的生命,才能咂摸芸、芸、众、生那份混沌的滋味。那么,歉疚也可以妥帖存放在心底了吧。总要有点什么,才能长大。可是,反过来说,小孩子视角的最后一句却很戳心。我希望那(个大人)是由于12到30岁的长路上,半路丢掉了“歉疚”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