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安静的夜晚,我明明知道天上布满星斗,却只能在朦胧之中察觉到月的光晕, 我控制身体挪到树干旁,斜倚着,感受干枯与粗糙。我随手撇下第7个酒瓶,任由里面的液体浸湿我的衣裤,我掏出手机,漆黑的屏幕上映出一张蓬头垢面的憔悴脸庞,眼神中散发着绝望和颓废。一条萎蔫的领带耷在肩头上,白色的衬衫布满皱纹。
我看着屏幕里的他,嘴里念叨着:“我是谁?故事该如何开始?我为什么要这么做?!结果又该怎样?! 我是谁?故事该如何开始?我为什么要这么做?!结果又该怎样?!”
……
恍然,我从书桌前惊醒,还在那个破旧但熟悉的公寓楼里。这个月第五次了,写小说的时候分不清里面和外面,别人说我是个疯子,分不清情节和现实,但我知道我没有,我只是透过手上的一杆笔去到别人的世界里罢了。
窗外,街边烧烤摊已经熄灯,滚滚浓烟在寒冷而平静的夜里消散,喧嚣的一天总会在深夜恢复该有的平静。睡眠对于我而言是一次仪式,迎接明天的仪式,吞下药丸,该去赴会了……
旁边的码头早已停运,只剩下一江的波涛声。他嘴里叼着一根烟,看着烟雾慢慢弥漫开……我是阴影,在沧桑之城之外是,但在里面,我想成为最后的微光……他端详着手中的银杏叶,只见无数条丝线从叶柄出发,开始是平行而出,而后丝线划过一道道优美的曲线向外发散,永无交点……吉米,我要上亚光速飞船了,我可不是去看什么外面的世界,我就是要逃离你,逃离有你……
“还在想以前的故事呢?嗯嗯你梦里的思绪确实挺飘忽不定的,和小雨原来抓的那只花蝴蝶一模一样,飞来飞去,没有着落……”手机屏幕之中,我竟然开口说话了,说着说着,屏幕里的我眼神从麻木而迷离变得闪着希望的光,他沉醉在里面,好像终于有了寄托,许久才回过神来,“可是现在你要写的是我! 我来告诉你,这他妈是我的工资单,这他妈是小雨的死亡通知书,你面前的这个流浪汉就他妈是我!写啊!你倒是写啊!你不是想知道我是谁吗?你不是想知道故事该如何开始吗?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结果又该怎样吗?我告诉你了,你写啊!写啊!”
我从床上惊醒,贴身的背心早已经被汗水浸湿,窗外还是深夜,慢慢起身,回到书桌旁,提起笔,任凭自己被苦涩与凄惨包围。在稿纸的第一行,写下:“小雨走了,我的世界变成了灰色的……”
这篇文章特别巧妙地写进去了之前几次作品的一些要素。仿佛看到了一个人疯狂地想写出点东西来,就像这节课上拿到纸条无从下笔的我,可能也是作者本人了。后面的半梦半醒,思绪跳跃,梦境与现实间的对话真的好奇妙,挺有创意的。
上来就是戏剧性的一幕,幸好俺读过拾光如针大大的前几篇,否则大幅度跳跃真跟不上。
反复读了两遍,感觉到的是作家的被动无奈。我不太清楚“我”(故事里的主人公)为什么突然原地发飙?他不仅控场,而且虐待作家……?因为不清楚这个行为的动机,读完我会有点一头雾水。求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