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年前我从那个一百三十多平米的在回忆中染上淡淡奶白色的房子里搬走,并遗失了我最喜欢的玩具车的电池。
厨房是我去的最少的地方,也是记忆最模糊的地方,在大脑中影影绰绰地存在着,对于小时候的我,那里是异世界的空间,每到饭点妈妈就会从里端出香喷喷的饭菜。
走进门,向右走、再向右走,就来到了可爱的长——条形厨房,而小阳台像是火把头的块状蜡油一般和厨房本体紧贴着。
对于厨房最早期的记忆是缝里嵌着黑色油污的象牙白色瓷砖,上面有不少裂璺。当时的我比较矮,只有一米二左右吧,能看到的不过是灶台以下的空间。一个雾蓝色的冰箱上放着白色但熏得有些泛黄的格兰仕牌子的微波炉,里面有一个玻璃制的托盘,就像现在学校地下食堂用的微波炉那样。外挡板是黑色防热钢化玻璃,一个有些明显的长条形把手凸出来一块,像是一座竖着的石桥。
冰箱旁边就是操作台,但台面和下面的柜子是什么颜色我早已忘却了。不过柜子的用途我还都记得——其中一个是碗柜,里面是错综的不锈钢丝扭成的,卡着各式各样的瓷盘瓷碗瓷勺和木头筷子。另一个是放调料的——有番茄酱、黑胡椒粉、酱油什么的。(之所以把酱油放在下面,大概是因为我比较爱吃酱油,蒸鸡蛋或者鸡蛋西红柿汤里都会放,所以为了方便当时还很矮小的我去拿取,就放在下面了。)当然了,这种光滑的柜面上都少不了年幼无知的我在上面贴的纸贴画。
抽油烟机是黑色沾着可视化的油污的。每次擦洗,抹布上都会勾连很多仿佛蜂蜜受冷后结成的晶体一般的油渍。而擦洗用的橙色瓶子——“威猛先生”立在油烟机上面的柜子里。
电饭煲是放在阳台上的,坐落在钢丝掐的架子上。最开始是一个憨憨的呆头呆脑的白色电饭煲,后来它的定时器坏掉了,就连锅带胆地安放在楼下垃圾站等待有需要的人把它捡走。在白电饭煲就业的这段时间里,妈妈还在单位联欢会上中过一个晶紫色的电饭煲,不过因为一直没有用途,也就放在储物室里吃灰。小白坏掉之后就把小紫换了上,但记忆中蒸出来的米饭也没有什么区别。北方的冬天很冷,所以冬天的阳台上还会藏不少水果和土豆。小心在其中穿梭,还有一个暗沉的大酸菜缸矗立在那里,上面落着奇怪的大石头。总是能听到妈妈说北京不适合腌酸菜,但执着的我爸还是不知道从哪里整了能放下五六棵大白菜的陶土缸。
高压锅是后购置的,黑色的锅体上有暗红色的暗纹。每次要炖肉的时候就把它放在地上,时间一到就会滴滴地叫,并伴随满屋的肉香味。
每到冬天下雪的时候,小小的我就站在阳台和厨房本体接壤的地方的小小门槛上,隔着玻璃上结的霜,望着对面的一楼——那个有小院的房子,看看那个男孩子有没有出来玩他晶蓝色的遥控小车。
“这种光滑的柜面上都少不了年幼无知的我在上面贴的纸贴画。”
好真实!我家现在的门上和床头柜上还全是我小时候贴的喜洋洋和Hello Kitty的贴画
“每到冬天下雪的时候,小小的我就站在阳台和厨房本体接壤的地方的小小门槛上,隔着玻璃上结的霜,望着对面的一楼——那个有小院的房子,看看那个男孩子有没有出来玩他晶蓝色的遥控小汽车。” 好。
言鹤的观察太细致了,记忆力也好好,感觉这些记忆都是正在发生着的,而不是已经发生过了的。“最开始是一个憨憨的呆头呆脑的白色电饭煲,后来它的定时器坏掉了,就连锅带胆地安放在楼下垃圾站等待有需要的人把它捡走。”老可爱了,希望我在回家的路上也能遇到一个电饭煲。
“看看那个男孩子有没有出来玩他晶蓝色的遥控小车。”最后这里爱了爱了!!从前面缓至的讲述陡然生出戏剧性。连带看到小小人儿(们)。
第一句本来是个很好的句子,然而好主要是后面半句承担的,前面半句则太啰嗦了,不管多么想让读者“一目了然”所有信息,也不能这样一股脑把颜色、面积都塞在一个句子里。
一些地方感觉可以更细。例如“当然了,这种光滑的柜面上都少不了年幼无知的我在上面贴的纸贴画。”,其实记忆中那一定是具体的贴画——边缘翘起、或者奥特曼帅气造型、或者小马宝莉水汪汪、大得不成比例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