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卧室半窗半木质的门,那扇门的左手,一个连接着阳台,像是阳台在室内的派生的小平台上,是那颗我唯一靠着自己就养活的仙人掌,手掌大的一颗,刺黄黄的,放在红色带白色波点的盆子中。我总是很小心的用那种塑料小喷水瓶定期浇水。阳台的窗户是可以全开的,下面是一排并列的银杏树,一年中的一些时候还能看到玫瑰。
阳台上还有一株大个植物,是父母养的,说是为了阳台更加富有”绿意”。叶子深绿浅绿交替着,会开小小的花。有时候我会摘下阳台大植物的花朵,撕成一片片,再将一片片撕成一条条,握在手掌心,打开窗户,让花瓣翩然而下。(当然不可能高空坠物了啊哈哈)
当时没有活动或者社团的话三点多就放学了,回家也基本上是四点左右。虽然有闹钟,但当时的我好像更喜欢用照射在阳台左侧石板墙上的一缕斜阳丈量时间的流逝,然后这么给自己规定,在阳光离开石板之前,练完乐器。也并没有去想一年四季不同的太阳折射角度。
记得当时在读《疾速天使》那一系列的小说,其中宏大的世界观让我折服。于是很喜欢“灾难”的氛围。在阳台上,看到天色变暗,乌云牙医地笼罩着,预示着一场暴风雨,心情于是非常激动,还有种想要留住什么却什么都带不走的慌张,想到这里便深深的盯着天空,想要将眼前的一切刻进记忆里。那个时段正好在练乐器,走到阳台上对着天空连吹了几首小调的曲子,印象很深的是把天空之城改成小调吹了,一瞬间自己和暴雨将至的景色融为一体,好像是我在歌颂些什么,看向厚重的云层,远处还有丝丝缕缕金色的太阳光尚未消逝,觉得那上面有西方天堂般纯白色的建筑,可能像是雅典的神庙,白色巨柱,以及有天使在上面吹响纯金的号角,旁边是一排天使跟着合唱,音调很高的美声唱法。大概是因为对博物馆中希腊的石头人体雕塑的印象,想象中的天使也是会动的巨大白色石雕,但我挺喜欢那种感觉的,神圣的,史诗的,却在纯洁的表面下是恐惧。阳台上的那片天空,则是灾难前夕,人类要毁灭前的暗中的风起云涌。
写到这里发现,对于阳台那个空间内的尘土啊,墙上的裂缝啊,我的注意都不会有从阳台看到的外面的景色多,所以还是写写那些小事。阳台上曾有过一段时间的蚂蚁,至今我也不知道他们的巢穴在那里,我并不喜欢踩死,因为对小虫子的尸体还是很恐惧的,相反的,我总是喜欢给他们喂食,想在想来完全是滋生了这些小昆虫,但是当时有对在公园里喂鱼的执着,所以也在阳台上扮演起来。我还会观察它们的行进路线,以及我在投喂后它们怎么搬运食物。后来也记不清了,总之就是蚂蚁们消失了。
现在的房间并没有阳台,而且除了睡觉我也基本不在房间待,想念旧房子带着的还蛮大的阳台啊
文字好舒服,能看到银杏树的阳台也太棒了。
“用照射在阳台左侧石板墙上的一缕斜阳丈量时间的流逝”真的有一种可爱人类的感觉,该说是初生的浪漫吗,我很喜欢这种事情。
看到白色建筑与雅典神庙的时候稍微有点惊讶,与乌云、压抑与灾难连接的是这种浩大与神圣的存在,极为细小地觉得像是一枚硬币突然自己跳起来翻面,看到太阳光的时候可能会联想到灾难后的重生与灾难中的希望,“在纯洁的表面下是恐惧。阳台上的那片天空,则是灾难前夕,人类要毁灭前的暗中的风起云涌。”原来是毁灭前夕与即将被吞噬的光吗(`・ω・´) 在暴雨跟前演奏啊——这样的事情啊,好喜欢!
“神圣的,史诗的,却在纯洁的表面下是恐惧。”这种感觉!感觉和小时候的halo有了灵魂上的共鸣!,小时候思维总是天马行空的构造出一座座庙宇,自己融入阳台上的世界、便也能自成一体。是很舒服的文字了!
是清晰、有条理的表达,带着摊开手不去刻意使劲的那种坦然,阅读体验好?
暴雨将至时的吹奏给我印象深刻,不知Halo那时确切年龄。我感觉就是12~14岁之间小朋友对于世界的想象——对于宏大的向往,是仿佛将要启程探险那样的少年本能吧?
我也瞬间被调动起了童年在自家阳台的记忆碎片——看云、看楼下行人,养小动物…… 老楼里的那些真的让人怀念。
毁灭与重生,恐惧与希望,丝丝缕缕的尚未消散的阳光指引着终将降临的灾难——或者天堂。一瞬间有了一种“所谓两个极端仅仅是同一事物的两面”这样的感觉(一时失去了准确描述自己感受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