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药豆儿糖葫芦

小学的前两年我坐校车上下学。等车的位置是一个丁字路口,大马路很宽,直通南北。“丁”字的那一竖是条窄一些的小街,顶头是个商场,快到头时左转就能进我家小区的花园。商场里右手边紧邻门口的是个买糖葫芦的小摊,摊主是个满和气的阿姨,我之前常求着爸爸妈妈给我买糖葫芦。

摊主阿姨看起来比妈妈大些,约莫小四十岁的样子。手上总是带着一副透明塑料手套,让我想起去饭店吃烤鸭。我不记得她究竟什么样了,但一看就是外地人,颜面举止、衣着打扮,似乎和周围的人不一样。后来我想,兴许她的年龄没那么大,只是脸上皱纹略多了些。

阿姨的手艺很是精湛,做工大大方方的,从不避开人。她将材料穿到竹签上,各式各样的口味都有,大多是山楂配上糯米、豆沙或芝麻,也有的夹着两三个切了一半的草莓。随后放到一个盛有糖水的小锅中慢慢的煮。

有时买糖葫芦,刚好到她将锅里的拿出来晾干,这是最让我稀奇的。阿姨手真快,还不及糖水滴下来,她就利落地将糖葫芦挪到案板上,登时一个个串起来的红红的小灯笼,就被包裹上一层晶莹剔透的玻璃般闪闪发光的糖衣,在背面刚好形成比“葫芦”宽一点的一片透明。我很喜欢那透明的糖片,里面有凝固住的细小的泡泡。

但我不喜欢吃山楂,纵使糖很甜,也总能吃到酸的地方。我喜欢吃山药豆儿的糖葫芦。一颗颗小豆儿绵软甘美,在口中和糖融在一起,简直满嘴、整个人都是香的甜的。她那儿的山药豆一直是两块钱一根。

 

 

二年级时有次放学,半路上妈妈打来电话,说她和爸爸临时开会加班,得晚一个小时回来,让我在家门口小花园玩。下了车,我一个人溜溜达达走过小街,刚想拐进小区,瞥见商场里紧邻门口那个熟悉的小摊,改变了注意——家里没什么零食了,应该趁着现在吃根糖葫芦。

我忽然想起有次去超市买零食,逛到一半实在饿了,打开了一包饼干先垫垫,被妈妈埋怨了好一阵子。这糖葫芦还没付钱,我想大抵不能吃。但想想那晶莹剔透的糖,和里头绵软可口的山药豆,又实在觉得馋人。于是我给妈妈打了电话,说明原委,得到了同意。

我走进商场,对着摊主说:“阿姨好,我爸爸妈妈加班,我想吃根糖葫芦,在您这儿等妈妈回来了再交钱,可以吗?”

阿姨笑着说没问题,问我要哪种。

“我要山药豆儿的,那个最好吃。”

“哦,我是记着有个孩子常来这买山药豆的,原来是你。”她挑了一支糖最多的递给我。“你先吃吧,钱不着急付呢。你要包糯米纸吗?”

我摇摇头,嘻嘻笑着接过来。我想,自己待在这里又不会跑,横竖爸爸妈妈接我的时候付了钱就是了。

她给我搬来一个小凳子,我坐了,柜台到我下巴的高度。我左手拿着签子,仰头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我没有和阿姨聊天,我们各忙各的。她呢,忙着做糖葫芦、买糖葫芦;我呢,忙着看她做、看她买。我看她把裹着糖水的一串串葫芦放到案板上,看顾客来挑选、问价钱,看闲人将钱递到阿姨手里,心满意足地吃着走开。我不时右手漫不经心地写两笔作业——把柜台当作桌子实在太高了。

一根不够,我又要了一根。吃完,又要了一根。

妈妈终于来接我时,又好气又好笑:“小丫头,真是的,一根儿不够啊,有这么好吃。”我只是嘻嘻地笑着。

 

“阿姨再见!”

 

 

三年级时这间房子租出去了,我们搬进租来的学区房。再后来,大概六年级,我随妈妈回去看过一次房子。那是个还算凉爽的初夏,我坐在妈妈自行车的后座上。我们匆匆路过那个商场,没有停下。

大街上人来人往。从旁边大学里走出的情侣手挽着手,在街边漫步到公交车站等车;骑车的人将文件包或是远处超市里刚买的菜放到前面的筐子里,摇着车铃往前蹬;汽车不时发出刺耳的鸣笛声,随着红绿灯的颜色变化此起彼伏。

而我,我也从这条大街经过。但我只看了两眼街对面的商场,就转过头去,只顾看前方的立交桥了。

我不知道该不该后悔自己没有停下来,没有进去看看那位阿姨还在不在,这兴许是个遗憾罢。

 

 

再之后,我就没有回去过。听说那商场早拆了,盖起了一座写字楼。

往后这么多年,我对糖葫芦的喜爱不减当年,每次买也还是执着于山药豆儿。我很早就记不得那个阿姨长什么样子了,也从不知道她姓什么,家乡在哪里,但似乎别处买到的糖葫芦总是没有她店里的好吃。

又或许,是青年的糖葫芦总没有童年的山药豆儿好吃罢。

在与我无关的日子里,她还会做那么多支糖葫芦,也还会把这些糖葫芦卖给那么多人。想必她早不记得有个爱吃山药豆儿的小孩儿在她那儿写过作业了,但这段故事却在我心底记得分明。有次不经意间想起,不禁惊讶于自己记得这样久远的故事。

越长大我越明白,很多人的人生和你的,有或长或短的、或执着认真或漫不经心的交会,但终将走上不同的道路,在岔路口分道扬镳,此后再无交集。或许该乐观些,毕竟其实,每一个人都在向着过自己喜欢的生活而努力着。

我不知道那位阿姨是什么样的人,我只在她那儿买过很多次糖葫芦、写过一次作业罢了。或许她从家乡远道而来,或许她有很可爱的孩子,或许她每天很早就起来摆摊——她有她的故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又何必惋惜自己没有知道别人的故事呢?

现在的山药豆儿糖葫芦得五块钱一根了,不知道她摊上的涨没涨价。

我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买糖葫芦,还会不会有一个小学生到她那里,吃着没付过钱的山药豆写作业——又或者,她还卖不卖糖葫芦。

 

山药豆糖葫芦

小学的前两年我坐校车上下学。等车的位置是一个丁字路口,大马路很宽,直通南北。“丁”字的那一竖是条窄一些的小街,顶头是个商场,快到头时左转就能进我家小区的花园。商场里右手边紧邻门口的是个买糖葫芦的小摊,摊主是个满和气的阿姨,我之前常拽着爸爸妈妈给我买糖葫芦。

摊主阿姨看起来比妈妈大些,约莫小四十岁的样子。手上总是带着一副透明塑料手套,让我想起去饭店吃烤鸭。我不记得她究竟什么样了,但一看就是外地人,颜面举止、衣着打扮,似乎和周围的人不一样。后来我想,兴许她的年龄没那么大,只是脸上皱纹略多了些。

阿姨的手艺很是精湛,做工大大方方的,从不避开人。她将材料穿到竹签上,各式各样的口味都有,大多是山楂配上糯米、豆沙或芝麻,也有的夹着两三个切了一半的草莓。随后放到一个盛有糖水的小锅中慢慢地煮。

有时买糖葫芦,刚好到她将锅里的拿出来晾干,这是最让我稀奇的。阿姨手真快,还不及糖水滴下来,她就利落地将糖葫芦挪到案板上,登时一个个串起来的红红的小灯笼,就被包裹上一层晶莹剔透的玻璃般闪闪发光的糖衣,在背面刚好形成比“葫芦”宽一点的一片透明。我很喜欢那透明的糖片,里面有凝固住的细小的泡泡。

但我不喜欢吃山楂,纵使糖很甜,也总能吃到酸的地方。我喜欢吃山药豆儿的糖葫芦。一颗颗小豆儿绵软甘美,在口中和糖融在一起,简直满嘴、整个人都是香的甜的。她那儿的山药豆一直是两块钱一根。

 

二年级时有次放学,半路上妈妈打来电话,说她和爸爸临时开会加班,得晚一个小时回来,让我在家门口小花园玩。下了车,我一个人溜溜达达走过小街,刚想拐进小区,瞥见商场里紧邻门口那个熟悉的小摊,改变了主意——家里没什么零食了,应该趁着现在吃根糖葫芦。

我走进商场,对着摊主说:“阿姨好,我爸爸妈妈加班,我想吃根糖葫芦,在您这儿等妈妈回来了再交钱,可以吗?”

阿姨笑着说没问题,问我要哪种。

“我要山药豆儿的,那个最好吃。”

“哦,我是记着有个孩子常来这买山药豆的,原来是你。”她挑了一支糖最多的递给我。“你先吃吧,钱不着急付呢。你要包糯米纸吗?”

我摇摇头,嘻嘻笑着接过来。我想,自己待在这里又不会跑,横竖爸爸妈妈接我的时候付了钱就是了。

她给我搬来一个小凳子,我坐了,柜台到我下巴的高度。我左手拿着签子,仰头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我没有和阿姨聊天,我们各忙各的。她呢,忙着做糖葫芦、买糖葫芦;我呢,忙着看她做、看她买。我看她把裹着糖水的一串串葫芦放到案板上,看顾客来挑选、问价钱,看闲人将钱递到阿姨手里,心满意足地吃着走开。我不时漫不经心地写两笔作业——把柜台当作桌子实在太高了。

一根不够,我又要了一根。吃完,又要了一根。

妈妈终于来接我时,又好气又好笑:“小丫头,真是的,一根儿不够啊,有这么好吃。”我只是嘻嘻地笑着。

“阿姨再见!”

 

三年级时这间房子租出去了,我们搬进租来的学区房。再后来,大概六年级,我随妈妈回去看过一次房子。那是个还算凉爽的初夏,我坐在妈妈自行车的后座上。我们匆匆路过那个商场,没有停下。

大街上人来人往。从旁边大学里走出的情侣手挽着手,在街边漫步到公交车站等车;骑车的人将文件包或是远处超市里刚买的菜放到前面的筐子里,摇着车铃往前蹬;汽车不时发出刺耳的鸣笛声,随着红绿灯的颜色变化此起彼伏。

而我,我也从这条大街经过。但我只看了两眼街对面的商场,就转过头去,只顾看前方的立交桥了。

我不知道该不该后悔自己没有停下来,没有进去看看那位阿姨还在不在,这兴许是个遗憾罢。

 

再之后,我就没有回去过。听说那商场早拆了,盖起了一座写字楼。

往后这么多年,我对糖葫芦的喜爱不减当年,每次买也还是执着于山药豆儿。我很早就记不得那个阿姨长什么样子了,也从不知道她姓什么,家乡在哪里,但似乎别处买到的糖葫芦总是没有她店里的好吃。

在与我无关的日子里,那位阿姨还会做那么多支糖葫芦,也还会把这些糖葫芦卖给那么多人。想必她早不记得有个爱吃山药豆儿的小孩儿在她那儿写过作业了罢。

小学前上围棋班,认识了邻居家一个和我年龄相仿的女孩。我俩每节课都挨着坐,平时也常在小区里玩儿。她似乎个子高挑,很爱笑,其余的都记不真切了。我不再学围棋之后,就没见过她。在我的记忆中,她只成为一个抽象的符号,成了“小时候的朋友”一句话的指代。

 

越长大我越明白,很多人的人生和你的,有或长或短的、或执着认真或漫不经心的交汇,但终将走上不同的道路,在岔路口分道扬镳,此后再无交集。

一二年级时上英语课,总是和妈妈同学的儿子,比我大一岁的哥哥一起去。他在地铁站里喊叫着孩子才懂的语言或是学着跑车的声音疯跑,我也在后面追着他疯跑,在人流中穿梭,像个男孩子一样。我们激动地在地铁查询信息的小屏幕前刹住车,紧张地点击一个个按钮,仿佛在搜寻什么深藏着的宝贝——是“仿佛”吗?我越发不知道当时的自己,到底分不分得清现实和童趣了。

后来再大一些,早从那个英语课毕业了,两位妈妈又带着孩子见了一次面——还是坐地铁。我坐在他旁边,寥寥数语,索然无味。那时的我已经被别人定义为一个“适度活泼但整体文静的小姑娘”,而不是一个“任由随意疯跑的小孩儿”。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似乎也对我说的话不再感兴趣,于是大部分时间只能在听着地铁的语音播报中度过。

或许该乐观些,毕竟其实,每一个人都在向着过自己喜欢的生活而努力着。那个哥哥可能不会怀念小时候的疯跑,也不会记得有个小女孩跟着他疯跑,但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不知道那位阿姨是什么样的人,我只在她那儿买过很多次糖葫芦、写过一次作业罢了。或许她从家乡远道而来,或许她有很可爱的孩子,或许她每天很早就起来摆摊——她有她的故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又何必惋惜自己没有知道别人的故事呢?——那些相遇与错过,就让它自然地存在着吧。

初一时我在东城区的一个学校度过了非常快乐的一学期。班上有各种各样的人,有些人的父母不是高知出身,有些人没有我这样幸福的家庭背景。但他们的善良,真诚,让我感到由衷的快乐。知道我要转学,他们瞒着我做了一本手绘的纪念册,那些卡通头像和临别赠言,都是满满的祝福。

转学到海淀后,和个别同学聚过两次,就没再见过面。初二下就记不清一些人的名字了,我一度责怪自己记性不好。他们面对着各种各样不同的人生境遇,过着千姿百态的人生。那本纪念册现在被我压在抽屉底部,很久没有翻看过了。但这有什么关系呢?不必遗憾自己没有知道别人的人生,我们都在努力活成自己喜欢的样子。

 

现在的山药豆儿糖葫芦得五块钱一根了,不知道那位阿姨摊上的涨没涨价

——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卖糖葫芦,还会不会有一个小学生到她那里,吃着没付过钱的山药豆写作业——

又或者,她还卖不卖糖葫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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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人评论了“山药豆儿糖葫芦”

  1. 稷妍(田佳禾)

    1. 随着年龄与阅历的增长,我对“人生交集”的感触越来越深。有次不经意间想起这段往事,突然触动心底,想到那位阿姨可能过着什么样的生活。那段似乎很平常的写作业的故事竟然在记忆的草丛中留下来很深的印象。这篇文章更多侧重于长大后回过头去看时的思考,关于相遇的缘分,以及每个人的故事。
    2. 整篇写作还算顺畅,我觉得记录下这件事本身就有意义。写作过程中,我感到释然,对惋惜、遗憾、交汇与错过的释然,这种感觉很好,不必再纠结于这种相遇与分离。
    3. 最后几个自然段能带来一些思考。写开头时不知如何落笔,没有引入的段落而是上来就直接写了。不知道童年往事有没有表达出一个孩子、小学生眼中的世界。写到后面也是心有所感,希望不算啰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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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逝去的童年。和他人的交集,来自他人的关心,与长大后的遗憾。
    以前也常和陌生人有些交集,都是卖零嘴或是卖菜的,见面时也会笑着打招呼。或许这也是小孩子的特权
    最后的抒情或许可以简洁一些?可以尝试融入文章而不是单拎一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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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nanbeixidong_赵佳

    我看到了你随着成长而对曾经尘封多年的和买糖葫芦阿姨的美好经历难以忘怀以及对行色匆匆中与陌生人少有但难忘的交会的释怀和反思。最有共鸣的点是我也最喜欢吃山药豆的糖葫芦(bushi,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又何必惋惜自己没有知道别人的故事呢?”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同的生活,不必强求知道别人的故事。没有什么没看明白的地方,但是我觉得后半部分倒数第四段仿佛已经释怀了,但是后三段感觉又在写关于对阿姨的好奇,倒数第四段和最后一段仿佛是两个结尾,不知道是不是你的设计。但是我觉得如果你想写的是仍然按耐不住好奇可能有点突兀,需要增加更多的内容来衔接表达清楚。如果想写思考明白尘埃落定完全释怀掉的话,那后三段可能要想办法向这个主题靠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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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稷妍(田佳禾)

      嗯嗯你说的是,我写作文有个习惯,就是先写碎片,再串起来,各种调整位置 [捂脸],还是得多注意连贯问题。谢谢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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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写的是和陌生的买糖葫芦的阿姨的相识和缘分,有对童年生活的回忆,质朴的手艺人的喜爱与对命运交错,无缘再会的感慨和惋惜。
    我其实和陌生人没什么交集,毕业之后和分道扬镳了所以我也体会到了人生中命运的交织。
    我感觉你对阿姨描写的挺到位的,我也比较喜欢你这种叙事结构。我认为如果要修改的话可以减少妈妈在二年级那一段中的地位在增加一些和阿姨的交互过程,更能突出和阿姨之间的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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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组员的意见都挺到位的?
    我也在想最后的感慨和思考能不能融到叙事里。现在这样也不是不可以。我也没有一个明确的建议。只是感觉,或许……如果把你对“人生交集”的其他经历(可以只是点到)或者感悟穿插进来,会不会这篇习作的容量可以更大?而不仅仅是一件事和对它的总结。(因为其实你的感慨来自各种经历的综合体验-撞击吧。这件事只是其中最有代表性的一件?)这是我的想法,还得看你内心的感觉和表达的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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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稷妍(田佳禾)

    第二阶段总结:
    从小到大,写作都是为了“分数”,为了“别人”。从一年级50字作文开始,我就在想如何写出排比句以“满足老师的期待”,五六年级四百字作为如何“让老师当成范文”,初中六百字作文如何“拿到一类文的分数”,但多数情况下,尤其是考试的当堂写作,很难找到一个自己真正喜欢的话题,顺利地从头写到尾。要么就是毫无头绪但迫于时间只得硬着头皮往下写;要么就是写到一半文采尽失但还不得不用大白话写下去……
    写作,创意写作,最重要的是突破壁垒。突破“分数的要求”,突破“老师的期待”。当我终于可以为自己而写时,仍然会遇到这样或那样不知如何落笔的地方,比如“糖葫芦”一文的开头,我不知道直接叙事是不是太过直白,加几句“鸡汤”岂不好。但慢慢觉得,我何必为了一篇文章所谓的“格式”去写违心的东西呢?写作就是写你想写的,虽然可以是给人看的,但说到底是写给自己的,不忘初心、追寻本心才是真正的写作。
    第一次大作品时,很少做梦的我几经纠结,不知如何选题。但灵感的邂逅常是不经意的,不必追求速度,慢下来静静地想,一时想不出来也不必着急,这样才能找寻到自己真正喜欢的、想写的主题。这也是心态的调整。
    另一个收获是,我不再追求所谓的“文采”。我承认自己不是个擅长写美文的人,绞尽脑汁写出的“优美段落”反而会有堆砌辞藻的生硬感。于是我尝试着,如何平和、安静地写作,不去追寻“花哨”的词语和“令人耳目一新”的句式,尝试着流畅地把故事叙述下来,再增加些人情味和烟火气。让人读着顺畅、自然,就够了。比如季节“冬日”的小故事,是我很喜欢的。这个小故事取材于真实人物,经过了很多的想象,写这个就是因为我想写点现实,而非虚幻的。
    此外,我尽力将生活中的小片段描写得更加细腻、入微,会让文章更加鲜活生动,或是饱满充实。“小妍与叶子”一篇,回忆与现实来回切换,我将地铁中形形色色的人的描写插入进来,让文章更丰富,也让环境更有亲和力。
    我是个写作时很谨慎的人,有些词语、比喻、句式“不敢”去触碰,总还是有所拘束,壁垒虽然矮了些,但仍然存在。渐渐减少面对不安全感的恐惧,渐渐接纳与自己认同的不一样的写作方式,这不但不会改变自己的风格,反而让我有更自如的写作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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