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以为我会像列夫·托尔斯泰或者雨果笔下的人物一样永垂不朽,但是后来我发现我错了,我只能像一个耻辱一样成为女孩隐秘的伤疤;我曾以为我是女孩最喜欢的人物,她一定不会抛弃我,但是后来我发现我又错了,她抛弃我就像甩掉一只臭虫一般利落;我曾以为虚拟人物的死亡就是神话中生命之线被剪断那样,只有一瞬的苦痛,但是后来我发现我仍然错了,我需要被遗忘,而遗忘是个缓慢的过程,而在女孩完全忘记我之前,我只能困于她为我架构的短暂前半生中,不停地重复,接受着薛西弗斯式的刑罚。
我曾经有多爱创造我的那个女孩,就有多恨这个抛弃了我,还对我念念不忘的女孩。我在一日日的循环中不间断地咒骂她。我恨她用一切一切美丽的东西构造我,却又在半途将我丢下。我就像一曲缺一个结尾的交响乐,一副丢了一块的拼图,一条少了一边袖口的毛衣。女孩留下的关于未完成的那部分小说的片段与记录中的我并不是我,她们只是一段滚了金边的绸子、一些小水钻与糖霜香气的混合物,是一个甜美的幻象。女孩抛弃我的前几日我曾着迷似的欣赏它们,憧憬着那些我还没拥有就已经失去的风光体面,嫉妒那些片段中我的光鲜亮丽。让我这颗狭隘的心稍感宽慰的是,几日后那些片段就失去了光彩,像几匹烂布般摊在地上,发出呻吟:青春期的女孩子是最健忘的,那些不成文的片段没有多长的保鲜期。带着一种报复性的快感,我愉悦地想。
我以为女孩很快就会把我忘记,而我将在那时消失。出乎我意料的是女孩似乎把创造出我这件事情当作耻辱。她把幼时自己的审美与期望批斗得体无完肤。我彩虹色的长发在现在的她看来简直不可理喻。这部“玛丽苏小说”成了她的心病,她痛斥它,批驳它,但就是无法甩掉它。我又有点同情她了。
就这样,我和女孩各忍受着各自的煎熬,直到女孩长成女人,有了自己的家庭,在公司和家庭两点一线间奔波。我虽怨恨着女孩,希望她能够忘记我,但是没想到是这样一种方式。
在那个麻木的下午,已经成为女人的女孩最后一次想起了我。多有趣啊,当时有那么多空闲的时间去瞎闹。我听到女人心里的叹息。
随后孩子的哭叫打断了她的回忆。此后,女人继续她那日复一日几乎相同的薛西弗斯式的苦役,而我也算是真真正正地死去了。
“我就像一曲缺一个结尾的交响乐,一副丢了一块的拼图,一条少了一边袖口的毛衣。女孩留下的关于未完成的那部分小说的片段与记录中的我并不是我,她们只是一段滚了金边的绸子、一些小水钻与糖霜香气的混合物,是一个甜美的幻象”?
是从人物角度倒着去体会女孩的心意。
不知是个怎样的人物。
反而想要看到她。
想要知道她对于自己在故事里的命运的看法。
“在那个麻木的下午,已经成为女人的女孩最后一次想起了我。多有趣啊,当时有那么多空闲的时间去瞎闹。我听到女人心里的叹息。”这句话是怎样的体验呢?想去了解更多故事,为什么有趣又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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