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上一次进入24号楼,是去年冬日。阔别半载,恍若隔世。而今夕归来,抬眼观望,只觉得这旧墙真是多了几分新窗不可遮盖的苍桑。
京西的复兴路40号院,旧式公寓楼的褐色漆墙上,如今满是红色的拆字。透过街边店铺的玻璃门向里瞧,前几月来往客顾的店铺们,如今凌乱的杂物散落遍地。
夕阳日暮,映射进破旧的房间,教人不觉一阵寒凉。
终于踱步到了楼下,只见行人依旧在,却是无有居者于楼。步入楼中,一片寂静。站在一楼楼道的西面,望向东面尽头窗子映进的微光,才发觉诺大的走廊已是空无一物。
消失不见的,有去年深秋便清理走的大件杂物、今朝春季又搬走的家具和小件杂物。
以及人。
怀着些许忐忑,走上岁月覆盖的黑色楼梯,抬眼望去,这是二楼。
不再踱步走廊,只是向幼时常与同伴嬉戏的铺着地板的办公室望了望,这本是堆积着颇多杂物,也有着几家住户。再见如今此地,已然无了往日的亲切之物,留下的仅是灰尘与墙壁上孩子们曾经留下的笔画。
终是到了三楼,惟见一位妇人匆匆走过,与水房传来的流水声。不再踟蹰,直径向楼梯上去,“这一层,怕是剩这一户住户了罢。”
要到四层去,为着那里有着那栋有着433标记的老房间——这十四年,概是有半分在那里度过。光线暗淡而狭长的走廊里,只得一步一喊灯,却见灯所照亮的,是一扇扇别着旧木条的门,与寂静中悠长的回声。
黯然微光,是岁月将苍凉沉淀在这里,教人不免有些战栗。可是这晴朗的岁月呵,照亮了前路。
直到离老房间不远处,只见那邻居家多年不狂吠的白色宠物狗又厉声叫起来。见此情景,竟有些不知所措,只得绕路。
“这生灵许是因多日不见人影,变得如此敏感吧。”
又登天台,见昔日故友。
寒暄字句,又相互诉说所历经之事。嬉笑怒骂,皆无可成文,亦是动人。惟记得,夕阳西下之时,故邻旧居无存,往日与二人邂逅的西南面天空流逝的流星亦无踪影。晚风带着凉意,轻度杨柳;楼外华灯初上、街边车水马龙,无言寂静的,是阁楼之中散不尽的回味。
瞥见东方墨蓝色的云彩,再见西方远处,承载往日回忆的台子,空荡荡伫立天地间。
“呐,你看,天地之间多宽广,我们的喜怒哀乐啊,是不是和这楼一般渺小呢。”
“嗯,是啊,岁月催梦长,儿女情长是不足挂齿的罢。”
“正如……”
正如,那平凡而美好的昔日,与这五十岁月的24号楼。
便皆是随涛涛江水,流向未知的梦境了罢。
或许有一天,离开的人们会梦见这里,梦见这座旧楼,梦见那些花儿般的人们,梦见往日此地艰辛或是欢喜的日子,梦见属于24号楼的光辉岁月。
又是一年七月,晚风微凉。
悲愁过后,是豁然开朗。
——谨以此文,献给在24号楼度过的美好岁月
『写于2018年七月夏』
然而那楼现在都没拆,当时好伤心以为要拆了QAQ。
这个我发着玩的www,啥也不是,忽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