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

平常走路，若是遇到凹凸的路面，无论是柏油路被压坏产生的凹陷或是不平的草地，都并不觉得难走，也并不在意脚底下传来的些许轮廓。但一旦闭上眼，每次踏到高低不平的地方，不仅脚底传来清晰的起伏，重心的变化也令人措手不及。反而是上台阶这个动作，因为无数次重复，就算蒙眼也并不困难。走在路上是不知道路有多宽的，每次迈步都有些迟疑。耳边传来自行车、电动车的车轮转动声，汽车引擎的轰鸣声和各种交通工具呼啸而过的风声等等，总觉得像是走在车水马龙的十字路口。仔细一想，十字路口似乎比这嘈杂得多，只不过平常被我们忽视了。小心地迈上人行道地矮的台阶，向前摸去，并不很坚硬的触感，略微能按下去，好像有很多凹陷和凸起，但并不硌手，也不觉得粗糙。我这才发觉我已经太久没有感受过树皮的质地了。耳边有时传来路人的谈话，含混不清的，有难懂的方言，也有小婴儿的嘟囔，只听清了大妈说的“物业”一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