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词·终稿

水袖 眯 轻盈的

“看到了，一点点。只有白色的光和蓝色的发光正方体。”

“不错，也算是小有成效。”

“但是这真的可以吗？我的意思是，真的被允许吗？”

“我之前试过好几次，都没被抓，应该没问题。”

——系统提示：还有五分钟上课，请及时登录系统——

“我昨个作业还没写呢，这可咋整。”

“等着被罚吧，自从登录了这个系统，抄作业直接被系统监视，AI都不行，真是服了。”

“哎，上课去了，明天再见。”她用手指了指他们现在站的地方，又用手指了指手腕上显示的时间。

BBJ2299010101丧着头站在门口，因为她没交作业被老师赶了出来。B，第二代新生人类，被称为23世纪最强科技。科技人员研发出人类耗能最小的模式，阻止大幅使用能源导致的全球变暖，延长人类寿命。但其代价就是除了学习和工作之外，人类不能有任何其他活动。BJ，诞生地名称。2299，诞生年份。0101，诞生于一月一日。01，这一天中第一个被生下来的人。因为名字里有很多个01所以经常被人称为01。同时，在这个世界，没有汉字姓名，只有冰冷的数字代号。因为真正的姓名，被看作是一种艺术，人们在姓名中表达自己对子女的希望并给予浓厚的主观色彩。这种行为在现在这个时代看来是不可取的，因为只要有艺术的苗头出现，就很有可能引起这方面的热潮，导致不必要的物质浪费。比如，纸质版字典，身份证，户口本。

零一有个朋友叫BBJ2299060666，自然的，被别人称为六六。曾在眯着眼的时候看到过一瞬间的图案，这种东西他在任何地方都没有看到过，是忽然从脑子中闪现出来的。零一听到这件事之后特别好奇，因为她十分渴望看到风的形状。她像六六请教，六六说只要眯着眼，系统就会进入一种工作状态和休眠状态之间的临界状态。类似于之前爸爸妈妈说的手机息屏，虽然看不到手机上面有什么内容，但是手机内部的东西还是在运行的，可以得到想要获得的信息。把自己当作手机，就可以绕过系统监控，去看到或想象自己喜欢的内容。

零一只要空出时间，就会尝试眯眼，先是面对白色的屏幕，看到了白色的色块。她换成了蓝色的屏幕，便出现了终于有一天她看到了蓝色的色块。但是这种事情只能两个人完成，因为她接触不到纸，带颜色的纸更是少见。她刚才的一切屏幕都是靠六六的作业板子反光得到的。

“这可不行啊，你作业板有摄像头，经常照着我的脸，一定会被系统怀疑的。”

“倒也确实。你真的想看看风吗？这种”，嘴形比成“违规”没有发出声音的说，“行为。”

“是。我觉得人总要有点追求，就像书里学到的‘人生的价值，并不是用时间，而是用深度去衡量的’那怕我这种行为受到抵制，也值了。”

“你要这么说我就告诉你个消息，我最近打听到那个后面有点东西。”用手指了指远方的巨大灯球。

“那，有什么？”

“有所谓的（艺术）。能看懂我嘴说的啥吗？”

“嗯。那，去看看？”

“别急啊，咱们得伪装一下，伪装成乞丐，因为从那个灯球里进出的只有衣衫褴褛的人。并且还得获得他们的指纹信息才能进灯球。”

他们俩打晕了两个在墙边睡觉的乞丐。捏造了指纹，穿上了他们的衣服。不知怎地，他们穿上乞丐的衣服往灯球门前走的时候，两名保安便莫名的走了。先是一段越来越窄的隧道，豁然开朗。灯球的内部是一个巨大的白色圆壳，顶部有一个巨大的灯盘照亮着整个空间。

进入灯球内部后，零一和六六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合不拢嘴。墙壁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画作，颜料的质感与屏幕上的模拟图像截然不同，角落里还有一些造型奇特的雕塑，仿佛在诉说着久远的故事。

正当他们沉浸其中时，突然，警报声大作。“不好，被发现了！”六六惊慌地喊道。零一四处张望，发现一群守卫正朝着他们快速跑来。紧急之下，他们躲进了一个狭小的储物间。

在储物间里，零一喘着粗气，心跳如雷，可眼神却透着坚定：“既然都走到这儿了，绝不放弃。”六六咬咬牙，点头同意。待守卫离开后，他们继续深入。

没走多远，就看到一个巨大的显示屏，上面滚动着一些文字，似乎是关于艺术被禁止的真相——原来，是政府高层担心艺术引发民众过多情感共鸣，影响对科技发展的专注度，才下达禁令。

知道真相的两人，内心五味杂陈。此时，身后又有脚步声逼近，眼看无路可逃，零一急中生智，利用房间里的通风管道，带着六六拼命攀爬。终于，他们逃出了灯球，回到了外面的世界。

虽然之后的日子里，他们因为这次冒险受到了一些惩罚，比如被限制外出时长，但他们心中对于艺术的向往更加炽热。在同学间，他们悄悄分享着这次经历，引得一些人眼中也燃起了追求自由与艺术的火花，而那盏神秘灯球的传说，也在私底下慢慢流传开来。

被限制外出时长的日子并不好过，零一和六六心中对那灯球里的艺术世界愈发渴望，反抗的火焰越烧越旺，终于，他们谋划着从监管之地逃了出来。

零一和六六从监管之地逃出后，深知此番再探灯球危险重重。他们又一次伪装成穷人，夹杂在人群中向灯球挪动。接近灯球入口时，六六紧张得手心冒汗，零一轻轻碰了碰他，二人默契地微微眯起眼睛。这是独特的“对抗”方式，借系统进入临界状态的短暂间隙，避开入口处隐藏的监控扫描。

顺利进入后，灯球的掌管者还是很快察觉到异样，带着守卫将二人团团围住。“哼，又是你们，以为还能像上次那般好运？”掌管者怒目而视。但并未即刻处置，而是好奇他们如此执着的缘由，便提出要测试二人的艺术水平与自由意识能力。

测试厅内，零一面对空白画布，缓缓眯起眼睛，脑海中闪现出往昔见过的光影、色彩，那些被禁止却美好的画面，通过她的指尖流淌到画布上。线条随着她眼睑的抖动蜿蜒伸展，画作渐显雏形，是人们在灰暗世界里对艺术渴望的具象。六六也不示弱，他眯眼聚焦在一堆杂乱金属上，双手灵动穿梭，金属碰撞声中，一座象征冲破禁锢的雕塑耸立而起。

掌管者被深深震撼，当下决定聘用二人。成为艺术家后，他们全身心投入创作。一次，在合作完成一件巨型光影艺术装置时，长时间高强度的专注，让他们不自觉频繁眯眼去捕捉灵感细节。当装置最终点亮，强光瞬间包裹住他们，奇异的能量顺着目光涌入身体。待光芒散去，二人竟发现彼此灵魂愈发轻盈，不受肉体束缚，能凭借意念穿梭于灯球各处。原来，这是灯球给予极致追求艺术者的“馈赠”，让他们永远活在了这个满是艺术与自由的世界，用灵魂续写着传奇，也点亮后来人对自由精神家园的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