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柱是一个出生于山西省杏花岭区机车厂的一个普通家庭里。他的母亲是一个家庭主妇,他的父亲是一个铁路工人。
在铁柱小的时候,因为家里没钱,所以他的奶奶不舍得开灯,这也是铁柱幼嫩的眼睛长时间得不到阳光的刺激,视网膜的发育收到了阻碍,在五岁的时候,铁柱就被检查出来弱视和高度近视。小时候因为长时间不出家门,当时家里也穷,很难能吃到肉或者海鲜,这导致他营养不良,瘦得皮包骨头,身体素质也很差,经常几个月待在医院里输液抽血。他的母亲经常叹气,抱怨上天的不公,命运的不顺。铁柱的智力也收到了一定的阻碍,在小学初一初二的时候就经常处于班级倒数。记得在小学五年级的时候,语文老师叫他回答问题,问他“高兴的反义词是什么?”,铁柱颤颤巍巍站了起来,特别小声回答道:“不高兴”,伴随着全班的哄堂大笑,年幼的铁柱脸涨红了,无措地扣着手,脸上露出了不安与害怕。这次经历严重打压了他的自尊心,因为此时他还跟母亲大吵了一次,责怪母亲的不好,拿母亲撒气,他永远都忘不记那次母亲哭红的眼,颤抖的身体和“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个没用的东西”的嘶吼。到初一初二他的成绩更差了,甚至还考过倒数第一。母亲经常生气,不解他为什么这么笨,恨铁不成钢。老师也一直对他不太友善,对他爱理不理,不管他的学习情况,把他定义成“差学生”。
在铁柱心里唯一的光可能就是过年除夕夜极其短暂,又无比灿烂绽放在天空上的烟花,让他得到一丝喘息,拥有力量和勇气继续面对以后的生活。
铁柱上初三了,即将面对中考——这个人生的转折点。铁嚼着嘴里的饭不觉得就发了呆,他的眼神了透露这麻木和悲哀,屋外雷声般的火车鸣笛声使他晃过神来,他马上结束了早饭。他急忙拉开柜子把校服扯了出来穿上,把脚插进鞋里,拖着鞋往门外快走。天还黑着,外边很冷很冷,暗蓝黑色的天空和冰凉的门把手,像恶魔一般将他心中的光明和希望吞噬。
他冒着冷骑自行车到了学校,开始了早读。他尽量放大声音扯着嗓子读英语课文,是为了让自己被迫清醒一点,希望这种超长时间的久坐学习可以改变他的命运,不至于在考试结束后让疲惫的母亲弯腰曲背去跟别人说好话,恳求让他有个高中上,不让皱纹爬上母亲的额头;不至于进入肮脏的社会趟一遍浑水,沾染抽烟喝酒赌博的恶习,在自责悔恨中度过自己的一生。无法提供白天正常生活的5个小时睡眠时间,让他的眼皮还是控制不住下垂 ,心中有着灼烧般的感觉 ,他感觉呼吸不上气,大口喘着气,像抓着救命稻草拼命往上爬,不敢停下来。他的意识在清醒和不清醒的交界出摩擦徘徊,他在这种状态下强忍这上了一上午的课。
在下午的体育课1000米测试里,他感觉体力不支,使他头痛耳鸣,一阵阵眩晕让他无法保持平衡,他心里想着不能停下啊,马上就要体育中考了,中考只有一次,不能到时候跑到一半停下吧,想继续硬抗,他的气息乱了,耳边传来重重的身体本能发出的呻吟声,他晕倒在了操场上,颤抖着身体往前爬,眼里紧绷着泪水,眼前的景象发黑…他耳边模糊地听见 了救护车的鸣笛声,声音时而强,时而弱。
空气里散发着酒精消毒水的气味,他的眼睛慢慢睁开了,他一睁眼就看见了医院苍白的灯光,他猛得起身坐起,惊住了,我怎么在这里,又被突如其来的头痛重击,倒了下去。铁柱被医院判定为中度神经衰弱,轻度心肌炎和重度抑郁,并建议他休学半年,住院疗养。
铁柱心中剩下的不多的火苗希望,终被命运的大雨浇得连残烟都不剩。他在病床上静静思考了一整天,他勇敢反抗了了无数次命运,无数次人世的无涯的苦难,但每次都被打得头破血流,都被命运暴政的毒箭射穿心脏,让他痛不欲生。即使再用功成绩也提不高,即使抄写一千遍课文也背不下来;即使有毅力跑下全程但脆弱的身体也无法做到,即使他拼尽全力也无法获得成功的曙光;每次爬起来都会再次跌倒让自己伤得更重…他顿悟了,终于看清了一切,命运的力量是巨大的,不可抗拒的,人的力量太渺小了,小得可有可无,是绝对不可能抵挡过命运的。
铁柱休学半年了以后,去了职高,后来成为了一名修水井的工人,他的背更坨了,皮肤也想树皮一样粗糙,每天在臭水沟里捡拾垃圾,在昏暗的地下井里借着微弱的手电筒的光,检查装备。经常需要以方便面度日,解决三餐。铁柱遭受着人们的冷眼与不屑,在命运的脚下卑微地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