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稿)

梦境:

王婧婕在上语文课,我说我不行了冲到办公室给我妈打电话说我要休学,然后王婧婕带我去喝酒,之后我就尝试自杀,摔断了一根腿,左腿穿上了假肢。是亚文哭着给我打电话问为什么要这样,她也摔断了一根腿,我和她还有mike就一起在美国西部公路上旅行。mike拿汽油浇我们俩逼我们洗澡。脾气,打闹,自由

细腻但是又很暴烈 自出生就有的快乐的能力。

头脑风暴:

 

 

1.

喝醉了。

我指的是当然不是我自己,而是我的朋友Rane,或者叫他R。当然说的也不是他现在的状态而是十二年之前。我说的,是他十二年前的一场故事,现在每到我们晚上喝的大醉时,他就要再细细讲一次故事的种种,那不如把故事记下来。

十二年前我认识他那会儿,他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现在呢?——一个瘸了的,彻头彻尾的疯子。

 

2.意外

R分不清是在哪里了,只听到谁在模模糊糊的在叫他的名字。浑身不自在的感觉持续了一段时间了,只是今天格外严重。房顶向他的头顶压迫,桌椅颤动,不安与眩晕把k推出教室,他狂奔向三楼的卫生间,呕吐。忽然,他好像感觉到窗户外面新鲜的空气的召唤,从白色窗框中钻出,跳下去大口呼吸。

坠落并没有带给k死亡,而是带走了他的一条腿。现在回忆起来,也真是惊险——如果不是当时地上的砂土,他确确实实是性命不保,也就无从谈起后来的故事了。

3.夜

半梦半醒里,一个男人打开后座的车门,用粗厚的手掌拍k的脸,他睁开眼,一个光头老人的面孔出现在眼前,白色的胡茬,鹰钩鼻,眼皮已经因为年龄向下耷拉。四下看,自己正坐在一辆红丝绒面的复古轿车里,低头,左腿已经已经是另一副模样:灰黑色的大腿,银色的膝盖关节,用轴连着同样颜色的小腿,泛着金属光泽。他突然感到大腿根部一阵剧烈的疼痛,像是火烧过肌肤又无法熄灭,他强忍着不叫出来,死死扣着车门上的把手。动静似乎被男人听到了,他回过头来,拿了两片药,叫Rane吞下去:“你截掉了大腿,你的家人嘱咐我,给你们备上止痛药,随时防备幻肢痛发作。他的左边同样坐着一个穿假肢的女人,还在沉沉地睡着,看起来和自己差不多年纪,十七岁上下,浓而卷的棕发,颊上密布雀斑。R向窗外张望,看起来他们在某座旧城里,街上是20世纪的北美风格,远处酒馆的蓝色霓虹灯牌有节奏地闪着。车窗上淌满了水渍,R从车窗上哈出浓浓的白雾中,感到此时已经是秋天,也许自己已经睡了一个夏天,也许更久?他并不知道男人是谁,女人是谁,假肢的来头?他大概猜的到,只是脑子里好像还存着宿醉感。

男人终于从驾驶位转过头:“好了,我们要出发了。你们俩,不许吐在我车上,或者是把血和泥巴弄到车的绒面上。趁现在快休息吧,我们还要赶远路。”老气的车子发出残旧的咆哮声,尾气管在启动后短暂吐出黑烟,三人乘着小镇的阳光还没来临,匆匆离开了。

4.路

路上下颠簸着,昨夜睡了个没有梦的好觉。距上午太阳的方位判断,他们正一路向西。女人已经醒过来,呆呆地看着R,他觉得,那双棕色的眼睛在夕阳下一定会很亮。

 

 

 

 

玉米地追逐:

Mike从前座回头,先看了我一眼,眼神又扫向Kenna:“为什么你俩就不能安静一点,让我好好开…..”

“Mike!小……”Rane的第二句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脑袋就因为剧烈的颠簸重重地撞到车的顶蓬,底盘剧烈地剐蹭土地,车头向着农田的沟里开冲去,老爷车简直就要散架了。庆幸的是,车头直直扎进堆成小山的玉米秸秆里,甚至还保持着四轮着地的姿态,尘土从没来得及关上的窗户涌入,车上的三人被呛得连连咳嗽。

我捂着头,还感觉轻微的眩晕,车内的气氛尴尬极了,Mike缓过神来,无奈地提起眉头,又用鼻孔呼着粗气,手锤到方向盘上。k刚刚皱着眉头准备嗔怪老头开车的技术实在差劲,旁边的座位就传出了轻笑。爽朗的笑声越来越大,Rane和Mike也忍不住随着抬起嘴角,一开始,他们只是用气声无奈地笑,K与R对视一眼,看到彼此的眼神,两人便开始不可收拾地狂笑,Mike也咧嘴大笑,也不知道这笑声持续了多久。如果此时有人路过,看到这一幕,一定会觉得这一车人都疯了,不仅有惊人的车技能把车从笔直的公路开到玉米地里,还莫名其妙地疯笑。

Rane用手艰难的推开车门,顺势滚到了草垛上,独自站立对于他来讲,还是有些艰难。Mike走下车,四下看看,除了待收的玉米地,一片空旷,把Rane扶起来之后,他又让Kenna搭着他的肩膀蹦下来,两人在有些松散的土地上慢慢练习行走,R的右腿还是会隐隐作痛。Mike两只胳膊各搂着一个年轻人,面朝着前面的玉米地说,孩子们,今晚可以吃烤玉米了。

艰难地走,或者说,R与K都在实际用一只腿行走,而后拖着假肢当作支撑。两人怀里已经各揣着两三根玉米,同时,Mike正努力刨着车底的玉米秸秆,好让车轮着地,获得足够的动力开出田里。Mike突然听到有节奏的发动机声音,他确定那声音不是汽车,而是拖拉机一类的机器。已经是黄昏天色,他远远地看见淡淡的黑烟,他隐约能听到人声,R和K正互相搭着肩膀往车里走,而Mike还没有让车脱困。拖拉机越来越近,他抬起头看到,是一个穿红格子外套,戴着牛仔帽子的老头,怀里还揣着一把双管猎枪。他正冲他们大喊,赶快从我的玉米地里滚出去!

“跑!”Mike冲两个孩子大喊,同时两手疯狂地刨着车下面的秸秆。Kenna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和Rane互相拖行,怀里还抱着四根刚刚撅下来的玉米。突然她感觉到脚下一软,无法继续维持中心,便往前一栽,两人互相搭着肩膀,同时又揣着玉米,只得用脸和胸笨重地着地。拖拉机的轰鸣声越来越大,“砰!”,红脖子用来福枪向天上开了一枪,Mike吓得一激灵,抬头就看到了用脸在土地上蠕动想要借此支撑站起来的K和R。“帮我一下,Mike!”R喊道。他冲到两人的身边,一把从腰部抄起二人,拖着他们到车旁边,K还是紧紧抱着怀里的玉米。

孩子们蹒跚着钻进后座,Mike则赶忙去发动汽车,老旧的发动机又发出轰鸣,后轮将秸秆上的土扬成沙尘,只留下农场主在后面破口大骂。

他们又钻进了玉米地里,Mike迷失了方向,无数的玉米和叶子拍打到前挡风玻璃上,又从车侧面划过,产生刺耳的摩擦声,这辆车还能正常行驶简直是奇迹。一人多高的玉米杆挡住了驾驶的视线,只有夕阳透过叶片的缝隙,在后座化成光斑恍惚着,汽车所碾过的地方,只剩下倒下的玉米杆,在剐蹭声中,他们又清楚地听到那老头朝天上开了一枪,K和R把手握的很紧,已经做好随时撞上什么的准备。玉米杆突然从视线里消失,土坡和公路出现,Mike重踩了一脚刹车,汽车冲上土坡,横在柏油路上,久违的一片寂静。已经完全看不见拖拉机的影子了,三人回头,只看到车在玉米地上压过的一片狼藉,大地上歪歪扭扭的刻痕。

太阳已经下山,天上留下淡淡的红和深蓝,周围渐渐暗下来了,暖黄的车灯指着路的方向。一通折腾下来,玉米只够一人一根了,不过这样也好,找个歇脚的地方,晚上烤着火就能吃光。

又是一路放荡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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