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iro在他二十岁那年便定下了他会在三十四岁死去。
自有记忆以来,他的家庭,不,他对“家庭”这个概念就完全没有一般人的认知。父母的关系总是很紧张,对他又很严苛,并且几乎不关心他。对,爱这个字也是不存在的。他常常会把自己的签名换成,【我啊,从小到大缺的就是这个】,籍此纪念他的生活中少有闪过的光明和温暖,因为它们稍纵即逝。
Hiro在中国台湾的私立学校长大。因为他生来长相比较怯弱,从小便在校园霸凌的阴影下长大。起初他会还击,但这份来自环境的压力能够轻易的压垮最坚韧的幼苗。更何况,他并没有一个可以依偎的家。他的父母从不关心他。一日Hiro腹痛难忍地和父母诉说,却被他们当成是不愿去上学的籍口置之不理,直到他不省人事地昏倒才想起来将他送去医院,切掉了大半个胃。
Hiro直到稍微大一点才了解到躁郁症是一种生理意义上的病症。从小的冰冷四壁让他不懂得如何去正确的宣泄自己的情绪——不仅仅是无人倾听和安慰,任何的负面情绪都会招致打骂,因为他母亲一贯的冰冷带有近乎无尽负能量的语气,他看任何人说话都像是在责骂自己。他不会放松自己宣泄情绪,而他的双相情感障碍更是让这一点雪上加霜。
Hiro的手臂从来没有干净过。故作轻松地扯扯袖子,掩盖住优等生们的小秘密。伸长喉咙艰难地吞下冰冷坚硬的阿立哌唑,灌下一大口温水顺下碳酸锂后猛地扶着马桶呕吐。药物让他发胖,让他变成毫无感情的冰冷机器,在药效过了之后再将这段时间积累下的负能量一股脑向他砸下。每天早晨擦拭嘴角的纸巾总带着一抹暗红。
Hiro在别人眼中总是一个温柔冷静的人。但他对于被爱过于强烈的渴求让他遭受了负心女的欺骗。她们有着自己的什么什么什么目标,怎怎怎样的目的,没人知道,没人在乎。但事情就这么发生了。Hiro曾经以为自己的后半辈子就会这么过下去。他在十几岁的时候在警局遇到了比他家里人更加关心他的师傅。他教会了他很多,保护着他不受伤害,并且告诉他,“要成为一个温柔的人啊”。
Hiro的师傅死在他二十岁的生日晚上。他将这块记忆蒙上了灰布,并且一生不打算揭开,只在无人的时候含在口中默默回味这份无尽的苦涩,因为他人保护自己而牺牲的苦涩。Hiro当过缉毒警,见识过人间百态,警服对他而言有着别样的意味。因为这个他也得罪了不少人。但也认识了一群能够和他聊得来的网友,每日打打游戏聊天吹水,也算是权当消遣。
Hiro计划着在三十四岁复仇。他是前刑警,他了解怎样杀死一个人。他计划在那之后就结束自己的生命。Hiro见证了身边的朋友一个接一个的因为种种原因离开。因为家里的压力自杀的,因为被人迫害而跳楼的,他的温柔成了他最沉重的包袱,让他将这一切的过错统统揽到自己身上。
但Hiro遇到了她。
故事到此为止。
这样的最后一句话,对人物、对作者,公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