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身体对谈(二)——动词

一、童年回忆部分

  • “击打”

至于“击打”这个词,是我对排球动作的总称,在我的记忆中,小学我所学的动作:垫球、单臂垫球、下手发球、不太标准的扣球等等,似乎都是以击打为主体的,传球虽不能一概而论,但大抵上也包含了“击”这个动作。

说实话,一开始垫排球是相当疼的,从某些情况上不亚于自虐。将球垫高再用手臂接住,大概就像使一个皮质类的物品以巨大的力猛扇手臂,与那皮带抽自己的手这类或是一排排不深但密密麻麻的小针刺进手臂的感觉相似,总是有一种自己找罪受的感觉。但是打球的时间长了,疼痛感就渐渐减弱乃至没有了。

下手发球,我觉得更是种另一番的疼痛,某种意义上来说,发球所带来但痛楚是完全可以预料的相当疼,但是为了进行、为了比赛又不得不承受。这种疼是不可从手臂上减弱的,唯一可行的就是心理上、精神上觉得自己不疼,比如因为发球意愿忽略了感受,或是这个球发的相当好根本不顾,又或是作为决胜发球员紧张的失去感受。当然当时我的发球在队里相当不错,每每以此为豪,更说不上这一点点代价了。于是每次总是会将其忽略掉,所以倒也不能算件苦差。

我现在当然很喜爱排球,但小学的我却是相当厌烦。理由也很简单——真的累!在小学四年级末之前,我一直在排球队(除了因为胳膊骨折而耽搁的时段),每天进行两个小时左右的训练,寒暑假临近比赛还有加练。当时是真的腿都弯不下,累到都快爬回去,练完膝盖附近的肌肉过了两周还是酸痛不已。

刚来排球队,其实老师每个班都选了七八个女生(一共有十个班),但是最后我们排球队勉勉强强只有二十出头的队员,其余的各位多多少少因为什么事一哄而散了。因为我从来不是擅长体育(特别是每天长达四十分钟体能运动)的苗子,对于和同学们在垫球和传球练习时的聊天无非就是关于我下次一定退队之类的话。不过良久,最后还是保留,迟迟也不退出,明明艰难痛苦,即便是在精神上(在排球队下游作为“replacement”二梯队)和肉体上(累~~~)双重折磨下,我却往往还是能忍到最后。这种死皮赖脸、“狗”到最后的品质似乎那时就已经出现了。

四年级时,因为某次在学校走廊跑得太猛,把肚子摔出了毛病,被迫停了快两个月的训练。恰逢学习扣球的关键时期,我就这样“不得不”每天放学按时回家,对于当时的我来说,这可是百年不遇的美事,等差不多回到了排球队,之前比我打得差的同学都扣得相当不错了,我属于是“扣球垫底生”。已经逐渐有些跟不上了,加之海淀小升初这座大山缓缓向我移来,只能当时当作是解脱似的,在既非岔路口也非终点的地方把排球扔下,自己偷偷向未来走去。

后来,在排球场附近偷看原来的队友练球,竟然默默羡慕起来,越想越觉得当时不退就好了。可是事已至此,没有回头把它捡起一说。只能放学绕到另一个小门,借口路过向场里张望,与过去自己渴望逃出的目光不期而遇。

(补个后续:最后在初中又与排球再续前缘,相互说句“好久不见”。)

二、现在生活部分

“想象”(动词)

我认为这是难以抑制的,我的大脑总是在各种各样的时刻将语句或是画面传进我的思维中。例如,做不等式恒成立之类的数学题时,我总是没来由地想到挂满体育俱乐部宣传的那个雨廊,我站在其中,从左方侧目看向“青藏冰泉”售卖机。又或者在上课室脑中突然闪过我从未去过的一条铺满青石砖的、凹凸不平的小巷,雨淅淅沥沥地下,我不紧不忙。又或是忽然闪过几张模糊不清的记忆,我甚至不知是否经历过的画面。它们在我有些墨守成规的日常生活中增添了一些梦的索引,让我不断地去想象我脑中出现的这些画面到底是为什么,这种时候最是我乐趣的所在。“想象”是我几乎所有故事大背景设定的来源,就此,因为我写作的部分还是太少了,有许多想要表现的故事设定还没来得及写出。

这种对“想象”的迷恋或许来自我对于见证或者是体验故事的渴望,特别是其中情感的涌动,越波澜壮阔越像是我精神的毒品,让我难以逃离,不断深陷向这方面的追求。这样的追求也让我不断的发现自己趋向于喜欢一类结局——悲剧英雄主义式结局。即是结局针对于主角可能并不是HE,但是大体上还是偏向于好的一面。例如有人在拯救世界的途中献出了生命,最后世界被成功拯救了。对于世界来说当然是好的结局,但是对于他本人或是他周围的伙伴,这样的成功他再也看不到了。又或是在像爱情小说里男女主到最后没有在一起,但是他们都在与对方的相处中使自己成为了更好的人。我总是认为类似于这样的结局可以包含悲喜两个矛盾的情绪,从而激发出最为激荡的情感表达,也就是我最爱的那种。或许也算是对于情感表达美感的追求吧。

久而久之,我的梦里也被这种“想象”的场景与情感包围,变得跌宕,变得宏大,变得让我睡前为美好的梦境而祈祷。我在梦中经历过中世纪庄园、世界末日、穿越时空,跨时空交流,潜在阴谋等等等等。每一个都让我震惊于自己的创造力,清醒的时候尚且不如睡意沉沉时。

或许未来的某个故事,会来源于我想象的“硕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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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人评论了“与身体对谈(二)——动词”

  1. 读完忍不住呼一声好耶!为什么没人来评呢??

    大概就像使一个皮质类的物品以巨大的力猛扇手臂,与那皮带抽自己的手这类或是一排排不深但密密麻麻的小针刺进手臂的感觉相似”第一次看到有人把手臂垫球的动作细细描写出来,阅读体验敲好。因为(尤其天冷时)上完排球课后,手臂上会出现斑斑的疹子一样的点,的确呼应了“密密麻麻的小针”这种感觉。
    你的文字让我回忆起了三十多年前我手臂上的皮肤、那种被震荡得骨头都疼了的感觉,还有持续吃力的心情。如果拿排球跟其他球类运动做比,它相当于拿手臂当拍子使,一场场训练下来,肉体疼痛可想而知。

    关于想象,这不禁又燃起了我对米尔先生的期待。那只似人的鼠类(精神上我认为它是一只鼠,并且比太多的人类地道)。那里面的人情味儿、清晰而富有正义感的辩证思考,都呼应了你说的内心想象。赞美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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