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的厨房

如果让我决定，我会认为爷爷奶奶家的厨房更像是儿时的厨房。那是我记忆中第一个厨房，虽然进去的次数真的算得上屈指可数，甚至对它并没有进行过详细的观察，可深挖记忆中那一座座孤坟，还是能发掘出其中埋藏的当年的记忆。

儿时的厨房，总是烟雾缭绕的。爷爷和父亲很喜欢抽烟，但为了不影响家里人，一般会选择在厨房里，打开油烟机，点上烟，谈上半个小时。厨房最初给了我个不好的印象，很呛人，路过时都要屏住呼吸，快步经过。家里的油烟机其实并不好，即便打开了，也是一片烟雾笼罩，不知情的，以为是仙境，知情的，就像我，却真实的知道，这是片死域。六岁的时候，爷爷因为肺癌去世了，更坚定了我这一看法。

虽然厨房总能端出好吃的来，和其他孩子不同，我并不喜欢这个地方。因为上面说过的原因，家里人很少进去，只有爷爷常在里面忙碌。不多的一次进入那个屋子，体验也并不好。

厨房很小，大概只容得下三个人，四周是台面，摆放了各种炊具，进门的右手边是灶台。窗户虽大，可不朝阳，屋子里总是有点暗，打开昏黄的灯，映的整间屋子都有暖意。墙皮有点破旧，顶棚有些甚至已经脱落了，墙角还有些油渍。靠窗的台面上放了个小烟灰缸，里面还有袅袅烟雾腾起。“嗤嗤！”我腾地转过身。灶上高压锅里做着晚上吃的鸡汤，味道很是诱人，可上面跟个小塔一般不停旋转冷不丁还会放气叫上一声的物件，实在是让人害怕。吱吱声不断，盖子还在不停地抖动，我总感觉它在崩溃的边缘，脑海里又不停播着谁家高压锅爆炸导致伤亡的新闻，眼前似乎出现了锅盖被崩的飞起的画面。我不敢再停留片刻，忙不迭地冲出了厨房。

之后的我，再没进过厨房，更多的，是在外的观看，看着一袋袋菜被送进去，一叠叠佳肴被端出来；是在外的倾听，听水珠在油锅中蹦跳的声音，听蒸锅、高压锅房企的滋滋声，听微波炉转动的嗡嗡声。

等我再进厨房的时候，大厨已经换了人。他在天上做着菜肴，送进我的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