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家在一个十八线的小城市,街道上都不太有秩序,而爷爷奶奶住在其中一个三层的独栋里,还配了一个小小的院子,可若说是别墅,又觉得太过于简陋了。小时候每次过年或十一假期我们一家都会去到奶奶家,他们的厨房是我见过所有的里面最特别的,从大门进来,一个是通往客厅和卧室的路,一个是通往厨房的门,两个之间是独立的。
若说有何独特,便是厨房四周墙壁都是水泥刚沏好的灰黑色,找不到一块瓷砖,加之染了几十年的油烟,实在是薰的乌漆麻黑,头顶上一个年迈的风扇徐徐转着,灶台还是几十年前的模样,一口黑色的铁锅,松动的水龙头,唯有一旁的电饭煲看起来像是刚买不久。
最是令儿时的我感到新奇的,就是看起来像书柜一样的摆在旁边的。那是棕黄色的木头制成的,中间是玻璃,里面装的尽是剩菜,加上一个老旧的铜锁,母亲说那是冰柜。我实在是觉得新奇,除了冰箱原来还有可以用来放剩菜的地方。
每次来爷爷奶奶家都是节假日,我的四五个叔叔阿姨都领着孩子来,十几个人住在那懂别墅,居然还空出一间储物间。从早上到晚上,每当我从院子大门回屋里便总是能见到 一个门里亮堂堂,电视里的人和沙发上的人都欢笑着,操着一口方言,又吃着南昌特产的砂糖橘,另一个门中爷爷穿着好像从未换过的衬衫,有些驮着背,翻炒着锅里的蔬菜。那厨房很大,比客厅还大,尤其是在只有爷爷炒着菜时,显得格外的大。
从早饭到晚饭都是在厨房吃的,一个浅色木头的圆桌,再摆上几个细长的木头凳子,一个凳子上坐三、四个人,厨房也热闹起来,他们聊着日常,聊着饭菜的咸淡,爷爷奶奶偶尔符合两句。桌上没几个精致的餐具,甚至有些菜都是用盆装着。明明是南方的城市,可他们做的菜又有些偏咸,腊肉必定是少不了的,且每次来都必有一只土鸡遭殃,可我也算不上挑剔,什么口味我倒是都能接受,于是每次看着我们吃着忙碌了一上午的菜,他们终于是挂着笑的。
可是最终我们离开了,那厨房又回归了清冷。
作者阐述:哦忽然想起来院子里面还有一个打水的地方,就是上下按压一个闸就会有水从前面喷出来(当然那个水是用来洗衣服的不是用来喝的)
那种打水的工具我也在小时候见过!用的时候还必须往里面加一点水,不然水都打不上来,一直觉得好神奇,到现在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加一点水才能把地下的水打上来。
那样打水的物什我在农村见过。抽水上来,清早捧着水洗脸……
关于奶奶家厨房的样貌,我是随着阅读慢慢勾勒出来的。到爷爷炒菜的身影那里,会感觉建立起相对完整清楚的认知。厨房背后(尤其与“食”或者不与“食”相关的部分)的生活,还不够清楚。但那么一种大家子过日子的氛围,包括南方小城的日常生活质感,大体展示出来了。啊~即便是偶尔的返乡(更像做客),传统文化更慢的节奏、更务实更互相照扶的生活氛围,也能从围桌吃饭这件事深深透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