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鱼籽寿司?

视-红色的沙砾一样 在窗前透光。包裹着皱纹纸一样的海苔片 就变成零零散散点缀在黑色海岸边岩石上的红色砂砾。有一个在途中散开了 隐约露出被染成橘色的上层米粒。它们在盒子中由于晃动向一侧倾斜 胖胖的圆圆的 是一群瑟缩在岩石缝隙中的小丑鱼静止在那个瞬间。

 

嗅-像刚刚打捞出来 身上还挂着海水的鱼 有淡淡的不讨人厌的腥味。混杂着可能是烤过的海苔的焦香 阳光和木炭混合一样的温暖但又带着水汽的湿润。从远到近靠近它们 就走向了一片大海的拥抱 在海边点燃了一堆篝火。

 

触-软的但是不能轻松捏动 松开手又会逐渐恢复到原本的形状。鱼籽从边缘滑落到手指上 像一条令人惊奇地带着一丝体温的小鱼轻轻贴上去 细小的鳞片清晰。海苔是浸染了水汽的柔软 触摸它能碰到下层米粒 像是触摸着另一个人冰凉而崎岖的手指。

 

味&听-轻轻用舌头粘下几粒鱼籽再轻轻一咬 它们圆滚滚的身体嵌在了上下牙之间的平面里 张开嘴就会从扁扁的一片弹回小橘子一样圆润的形状。如果找准角度 一股更浓烈的新鲜海鲜味道就在嘴里炸裂开来 发出极小的可能只有我自己能勉强听到的声音——一个个水气球爆炸的声音 被按下“音量-”的按键。汁液沿着牙齿的每条沟壑流淌 于是口腔中弥漫着鱼的味道 咬破一颗=一条小鱼飞入嘴中。没有筷子 于是我把饭团部分用海苔垫着掰成两半放进嘴中。带着寿司醋味的米饭飘出稻香 和鱼籽的味道交融在一起 明明只有半个拇指大的一块却给人满足的饱腹感。海苔软软的 但味道脆脆的 不需要怎么咀嚼就拥抱着米饭和鱼籽滑下喉咙。因为不想打扰到其他同学 我吃得很小心 几乎没有发出声音。但如果我有第三个耳朵能凑进嘴边 大概能听见米粒被牙齿挤压,又有一小部分和牙齿粘连的声音 就像某个冬天走进一片落叶林 靴子踏在厚厚的落叶上。

 

故事(寿司的拟人不是文中的“我”☺

我赤脚在沙滩上碾出一串脚印,它们将拖上岸的渔船和岸边的一块礁石连接起来。刚刚上岸时无意向那个方向瞥一眼,我看见了一小团跳跃的红色火焰一闪而过,隐匿在礁石后方。

越靠近礁石,脚底沙砾的大小和棱角逐渐增大而清晰的触感刻在我的脚底。嘶,我只顾着向礁石后看,祈祷着自己能偶然得到透视的超能力让视线穿过礁石,却被一只小小的长刺骨螺刺破了脚。

只发出了一声轻轻的惊呼。

那团火焰被惊动了,猛然探出脑袋——是个十几岁的女孩,红色长发在日光的照耀下镶上金边。第一个字还没有跳出喉咙,她已经纵身跃向海里,水花溅在我脸上。我看见她长着一条碧蓝色的鱼尾。

摸到兜里有上次出海的时候捞到的漂亮贝壳。我把它放在礁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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涛声回响。渔船大概没拴牢吧,能听见木制船底被水冲刷的声音,它肯定滑出去了一点。已经是深夜了,远方小镇的声音已经淹没在了夜色和涛声中,我挣扎在困顿和清醒的边缘。

她的眼睛和尾巴像海。滑落进睡眠的深渊前,这是我唯一还记得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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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夜风大,栓船的绳扣被扯开了部分,船体一半漂在水里。我嘟囔着下次改进的办法,一边把船推进海里。

我又看见那团火焰——那个女孩躲在礁石后,我对上她海一样的眼睛。已经记不清那天我先开口到底说了什么。大概是因为看见之前留下的贝壳被什么东西系在她手腕上,我就有了些许自信开始话题。但她什么都没有回答,只是注视着我,嘴巴勾起浅浅的弧度。

好吧,不聊就不聊。渔船被我推入海里,为浪潮增添一缕纵向的波纹。她仍注视着我,直到在我眼里她的头发成为海岸线上的红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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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腹的弹孔火辣辣地疼,火药在灼烧伤口。我能清晰地感受到温热的血不断淌出,痛觉被无限放大。但穿鼠灰色衣服的人还在逼近。

Into the blue——

似乎脑海中有声音在响。

身后是海蚀崖,下方是粼粼的海水。我无路可退。

We got nothing to lose

什么都无法思考了。我向后倒去,冰凉的海水将我包围,伤口接触盐水抽搐着疼痛。

血在海水中变成丝状,它们和什么东西融在一起,深红的、浅红的刺痛着我的眼睛。一双温暖的手把我环抱,我抬头看见她海一样的眼睛。

I can’t let you go

Like the oceans dancing with a storm

I’ll dance with you

……

我听见她的声音,在那一瞬间沿海浪扩散开来。

 

是个不太完整的故事,但我很开心!

 

评价-怀瑾—宋嘉萌 孔三儿-孔思涵 东泽-陈心怿

4人评论了“飞鱼籽寿司?”

  1. 呀好喜欢。
    笔记部分,感觉很早就固定下整体的意象和调子了,可能会有些限制观察和自然联想。但看到落叶林,又感到还好。
    逗号缺失,句子有点连绵得过长了。但感官的捕捉精准,联想的确到位。“像是触摸着另一个人冰凉而崎岖的手指”有味道?

    故事部分,细节好(类似“却被一只小小的长刺骨螺……”这种)。从“我”的视角出发,“她”的形象也似乎被固化了。但整体来讲,两方(我和她)形成了讲述的张力,让我能够理解”不太完整但开心“的乐趣来自于何处——就是叙事张力有了✌
    (悄悄说,读的时候一直感觉这个故事像是我写的。说话方式层面)

  2. 风蚀崖-罗海峰

    故事引人入胜,后面留下的悬念让人忍不住去思考、猜测。
    用“带着一丝体温的小鱼”来描写鱼籽,我觉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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