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到一个云腿月饼。
说实在的,我本身对月饼是有一种情怀在。但还没到爱屋及乌的地步。小的时候,每年中秋我都会去家附近的公允买那边钟楼产的月饼。当时还年幼,没有什么想法,现在想来,钟楼为什么会产月饼本身就是一个很有趣的话题了。
我喜欢鲜花,在母亲学校里常常见到的挂着几滴露珠的粉嫩睡莲,或是被过度神话和消费却实际上连香味都几乎没有的红石蒜,再到馥郁扑鼻鲜艳热烈的山茶花,我是知道它背后所意味的高尚品格的。或许,我对花朵的喜欢,和她们背后的那些影影绰绰的故事也有关。但我还是喜欢玫瑰,尽管在当今她已经被禁锢上艳俗的名字,被爱情的名义道德绑架。我喜欢红玫瑰,喜欢她身上自我保护的盔甲,喜欢带着露水的花瓣,就算跌落到尘埃里,被践踏被碾压,我也喜欢。
但我的喜欢显然不包括鲜花月饼。
我也因着这个缘由,对同样来自彩云之南的火腿陷没什么好感。当然,也可能是它本身不对我胃口罢了,人总是会挑食的不是嘛?
酥皮。我是喜欢酥皮点心的,但是却没见过这种。经过一次次一层层地叠加的酥皮每一片都薄如蝉翼,相拥着变成一个浑圆的鹅卵石一样的形状。那种香气并不是平时接触到的带着淡淡奶味的黄油气息,而是什么更为传统的,跨越了几百上千年的时光施施然站在我面前的东西。
文人总喜欢打哑谜,而想要成为文人的暮星似乎逐渐落了俗套了,不过是猪油起酥,有什么好吹捧的?只得暗地里埋怨自己一时矫揉造作的头脑了。
但是那种甜美很特殊,一点点腌制过的猪肉的咸味,稍稍一嗅就知道是充分洗过盐水浴的。却被一层层甜腻的砂糖和油润的面酥包裹着,反而犹抱琵琶半遮面了。我始终不明白,蜜饯和火腿丁同时出现的意义是什么?可能这是一部分人上瘾的爱好吧,虽然没有办法体会,但是想来肯定有人像我不喜欢它一样喜爱它。
奇怪的一点是,我从不厌恶它的存在,也不想我平时对香菜味那么避之不及,我只是,单纯的没有食用的欲望而已。
人物故事:我想要描写的是一个大约三十多岁的家庭主妇,因为盲目地相信爱情而选择了辞职在家相夫教子,本来有着漂亮的外貌打扮精致,却在一两年的家庭琐事中逐渐被油烟浸染变成了《红楼梦》所说的宝珠变成的鱼眼精的样子。过去的她每天都可以打扮得光鲜亮丽,着装如同西点的派皮,散发着黄油的奶香。她曾经也有着轻快的不受控制的灵魂,可以自由高歌,选择做自己想做的事,独立自主地生活。那样的她像花朵吸引蝴蝶一般散发着香气。如今酥皮变成了廉价的猪油纸品,沾染了烟火气。内芯也变成了不知是咸是甜的火腿,仿佛一下子从天上掉了下来。不是说这样不好,但是她疲乏而变得平庸,如今的她就像是任何一个为了所谓家庭责任放弃自己的生活和理想的人一样,失去了特别之处,她为婚姻做出的贡献让她泯然于众人,就如同传统口味却又常常不受人待见的月饼,不再受人特别注意了。
已评论:子规,若菡,语墨清茗
看完人物联想之后感觉很契合云腿月饼,通过你的文字也能想象到被生活磨去棱角的一位主妇,很有画面感(描写tql
这个故事真的很现实,通过你的描写能够想象到这样一个中年主妇的形象。
我想有时所谓落了俗套并不是出于刻意藻饰,而是由于近乎本能的对美的追求和雕琢。
用文字这样挑剔的人,对大千世界一定有着深广的爱吧。不按理出牌,月饼我却基本上“看”到了。它的好并不好,都是旧时南方社会那种有积淀的人间烟火,所以说是好像“过气”似的、守着炉灶的女子,非常令人信服。你的快言快语里藏着针也藏着孩童般的好奇心,不知喜不喜欢张爱玲?下次直接上故事吧,这里系住读者一只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