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

我转过了13道弯。

其中某一次,我正在走一道比较“艰难”的路。那是一起一伏的小台阶,周围是缠绕的树枝。我的同伴问我,要不要摸一摸呢?我没有回答。但是碰到了。我试图将手指也缠绕进去,就像此刻纷乱的,缠绕着的思绪。

在此前后,我分别触碰到了一丛大的圆灌木,和一丛小树枝,还有棵树。我想它应该有些年头了。树皮很干燥,有着细密的、凹凸的纹路,划了我一下。我听到同伴的问话。“不疼”。确实挺好的。或许是守卫与庇护之树还不记得我,向我露出了防御的姿态。我没有摸到它舒展的枝叶。但感觉是棵有些慈祥的树啊,是高大的荫蔽者。

突然想到走过的一个小舞台。我是这么感觉的。身边还没有歌者与舞者,也没有热闹的欢呼声。它们只在我走上台时如潮水般涌来又褪去。

旁边是草丛。我的脚下是柔软的绿色,耳边是除草机发出响声形成的,转瞬即逝的小小乐章。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人。他没有发出声响,大概是站立着的,不动声色的指挥者。

时间已经褪到很久之前啦。

起初还没什么声响。但有脚步声,疾行的脚步声。后边的声音就多啦。女孩儿们活泼的问话,男生小团体的多口相声。再后来,声音会更多些。但随着篮球的击打声渐行渐远,笑声也暂时告一段落。

之前提到的小树枝那儿,是我为数不多的,清晰地感受到风的地方。微风,很淡,凉却不冷,很舒服。只是也微微吹散了我纷飞的思绪啦。

5人评论了“思绪”

  1. 温荼 评 同行者 风逐:仿佛是逐步为观者构建了新的世界。
    我们都在随风前行。
    中间的“被击溃”,却更像是进入了新的奇幻梦境之中,与光与影与风一起,开启新一轮的冒险。

  2. 风逐—陈雨桐

    在这里再发一下:
    我走过石路,旁边同行者不经意踢起的一颗小石子在坚实的地上发出一连串细碎的脆响,我马上想出它在空中划出一道曲线,好像是石头与泥构成的河流里一滴溅起的小水花。
      我听见狗吠,清脆玩转的鸟鸣,交错又停顿的低哑叫声——是乌鸦吧。在远方,一种深沉的轰鸣声不间断地吼叫着。他们为我构建出了失去视觉后最开始的世界。在第一声鸟鸣传入我耳中时,空间就开始了它的生长。
      凉风流淌在我的每寸皮肤上。我张开嘴,吸咬了一口风,它和我想象中的口感一样冰凉且绵密。如果把它想象成水云和冰丝做的棉花糖,瞬间就有了甜味的感觉。
      我摸到一个坚硬厚实的东西,轻轻用力,触感就消失了。而很快又有硬物碰到另一侧的手臂。它在旋转。我又向侧边伸手,摸到了它依托的框架,同行者告诉我可以试着穿过它。我弯下腰,摸着这门框,慢慢地挪腾着穿过。随之响起的是踩过草地的“沙沙”声,脚下表现出柔软的触感。我想我一定是在某个密林里的草地上,现在正闯过了被不知名存在遗留下的大门。
      
      接下来远处逐渐增强的轰鸣声与凉风让我又忽感正行走于工业遗址上,也许此处正是文明毁灭后那些长着钢筋铁骨的庞然大物所沉眠之地。
      时间早已不能被感知,当轰鸣声达到了最大近在耳边时,我依照着同行者的提示向左摸到了一根光滑中有些磨砂感的粗糙圆。它长且弯曲,我使劲伸长手臂都摸不到头。我确信我已经走进了遗址中,此时手中的正是从未见过的建筑或机械。
      但是很快幻想就被击溃了,因为我闻到了一股食物的香味,十分柔软。应该是包子的味道,不外乎是菠菜馅儿或是荠菜馅儿的。
      我继续向前走去,轰鸣声开始消退,一会儿就被抛在了身后。同行者牵引我走上台阶,我开始走在更高的道路上。阳光消退,我眼前由暖金转变为了通透的深紫。风依然不停歇,它更凉了。
      我紧跟着同行者,任她带领我不断前行。在一种不算很快的速度中,金色与紫色如同大块不规则几何图形不断变换着,在我暗红的眼皮上投影。我已经分不清混乱的思维,过于浓烈的感官组合成另一双眼睛为我辨明周遭的景观。我仿佛穿行在什么高耸的建筑里,不时从左侧高处照下的阳光则像是从细长的玻璃窗中漏下一样。我几乎确信现在去到了异世的裂缝里中。
      自由的风闯过镂空的拱门又穿过我的身体,我的指缝,我的耳下。在无限延伸的时空中,我和我手中握着的手,一同游荡,游荡。

  3. 风逐—陈雨桐

    我觉得行文间有一种轻柔飘忽的感觉!很喜欢那个小舞台的叙述,我一直都不知道它原来是舞台。思绪就是这样凌乱又闲散,像风中飘动的纸片一样,难以抓住又自己飘到面前。但我们并不一定要抓住它们,因为仅仅是追逐的过程也让人欢欣愉快。

  4. 我喜欢这篇里的节奏感。
    好像梦和现实中间那个地带,说出的似梦非梦的话。不急于给予、不急于解释和表达。但……悠悠然。这时所吐露的一定是心底比较真实的声音了,吧?
    从有些慈祥的树、到思绪一样缠绕的树枝,到小舞台,都好像是某个小世界的布景,某个小世界的投映。

    中间插这样一句“时间已经褪到很久之前啦。”夺可爱呀。

    关于小舞台描述不多。让我更加好奇。有帷幕吗?有棕色的台面吗?有咚咚的脚步回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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